但見四人遠遠拉開四角,頭頂處各自浮現一道真丹後期強者標配的綠芽。

綠芽瑩瑩生光,掃出一片巨大的場域。

四條巨大的場域,自四個方向合圍而來,頓時,將所有人包攬在巨大正方形的場域之中。

九長老隻覺天旋地轉,近兩百年來構造的認知殿堂,在一寸寸崩塌。

他怎麽也想不通,一下子冒出了四位真丹後期強者,如此大張旗鼓地來圍捕他們這點陣容。

是自己太過重要,還是真丹後期也成了爛大街的小菜?

要知道他們堂堂聖族,迄今也不過五名真丹後期強者。

東華仙門這裏一下子冒出了四個。

更讓他難以接受的是,他分明親眼見到這四人中有三人如仆役一般,給那位還不曾到真丹期的女修搬凳,倒茶,獻媚爭寵。

除非這女修是天仙在世,當世又有誰能驅使四名真丹後期如此做小。

偏偏這女修隻有點元的修為。

“不要,晏姑娘,可抓不可殺,否則遺禍無窮。”

洪建通高聲提醒。

此刻,他是既崩潰又崩潰,前一個是如九長老一般邏輯混亂到崩潰,後一個是幸福得要崩潰。

四名真丹後期,四名真丹後期啊,東華從此再無憂矣,他這個掌教終於可以睡幾天踏實覺嘍。

“聽洪掌教的,先拿了再說。”

晏姿吩咐道。

四大老魔,齊齊應了,早就慌亂如狗的聖族陣營,終於安定了。

四大真丹後期同時出手來攻,這等場麵,便是他們這些自認出身高貴之人,也不曾見過,何況親自“享受”到了。

麵對幾乎是真丹後期強者最強攻擊形態的“靈芽場域”攻擊,沒有任何人能提起絲毫的鬥誌。

就好似天塌了下來,人力豈能相抗,任何折騰都是徒勞。

待聽到四大老魔回應晏姿後,這幫人更是沉寂得如待宰羔羊。“我來擒人!”

荒祖長喝一聲,大手一揮,一蓬黑雲墜入了場域之中。

那蓬黑雲如颶風席卷,飛速沒入人群,瞬息消失不見。

“是荒蟲!”

人群中發出了驚呼。

便在這時靈芽場域消失無蹤。

“敢問可是荒祖前輩當麵!”

九長老向荒祖抱拳道。

他幾乎確認了荒祖的身份,當世,能將蟲術禦使得如此出神入化,還具有真丹後期修為,除荒祖外,當世不作第二人想。“若是荒祖前輩,可還記得我六兄,昔年我六兄和荒祖前輩同探火雲窟……”

九長老正竭力套著近乎,忽的,一記耳光淩空抽來,抽得他狂噴鮮血。

“晏姑娘沒讓說話,誰再敢廢話,殺無赦!”

荒祖滿麵死氣地說道,煞氣滔天。

蘇老魔和齊渺先是歡喜,瞬息,心情大壞。

歡喜的是,九長老認出荒祖來,等若揭破荒祖的麵皮,讓這不要臉的混蛋大大丟臉。

從此他荒祖的名號,臭遍天下,看這無恥的混蛋,會不會因此生出心魔。

而荒祖的反應,分明告訴了他們,人家根本不在乎識破。再一想,如果在乎,也不會用這極具標識性的荒蟲。

想到此處,蘇老魔和齊渺心頭便有些發寒了。

無恥之徒不可怕,無恥到這個份上,就有些嚇人了。

這荒祖擺明了是不要臉到底了,連被識破真身也毫不在乎,分明是打算跟著晏姑娘一條道走到黑。

如此不要臉無底線的家夥,自己在晏姑娘麵前又怎麽競爭得過。

一想到這裏,蘇老魔和齊渺哪裏還高興得起來,隻剩了無盡的氣餒。

“晏姑娘,這些人怎麽處置,是殺是剮,您自管吩咐。”

荒祖輕蔑地瞥了眼齊渺和蘇老魔,心中暗暗自矜,看不清局勢的鼠輩,還敢跟自己爭寵,不自量力。

晏姿道,“聽洪掌教吩咐就是。”

她不是攬權的性格,更不願意替許易招惹半點麻煩。

洪建通衝晏姿抱拳道,“多謝姑娘援手,依我之見,這些人留下來,正是對付聖族的一張好牌。”

此刻,他看晏姿的態度又大不相同了,再不敢將之視作護教大長老的婢女,而是作了能左右東華興衰的大人物。

如此變故,非是他勢利,不過是人之常情。

晏姿道,“一切由掌教做主。”

便在這時,一團黑影,朝此處狂掠而來。

東華眾人,乃至洪建通,都不曾急著做出防禦姿態。

笑話,有四大真丹後期坐鎮,便是爆發了獸潮,也不過彈指可定。

那團黑影,很快近前,領頭的正是太清上派的杜宗主。

杜宗主身後,聚集著三十餘人,俱是太清上派的核心長老。

此番動作,太清上派幾乎傾巢而出了。

“洪掌教,杜某來晚,罪過罪過,我那逆子何在?”

杜掌教遠遠高聲道,雙目如電,虎視全場。

眼前的局麵,他有些摸不清門道。

他發現了杜奎,杜奎依舊被擒拿在聖族手中,尚未來得及交接。

聖族和東華仙門成對峙之態,卻又沒有劍拔弩張的氣氛,好生詭異。

洪建通道,“杜掌教可是為杜奎之叛而來?此番全因杜奎之故,險釀大禍,杜掌教可要給洪某一個說法。”

說著,他衝孔九一揮手,後者使個眼色,被網在綠色絲網中的杜奎,便被拋向了杜掌教。

杜掌教唬了一跳,接過杜奎,注意力卻全在洪建通身上,眼前的局勢讓他有些發蒙。

洪建通道,“杜掌教不必驚疑,聖族此番入侵者,全數遭擒,關於杜奎之事,杜掌教一定要給洪某個說法。”

有四大真丹後期強者在,洪掌教的底氣前所未有的足壯。

杜掌教來不及消化眼前的震撼,揮手扯開那道綠網,杜奎驚恐如待殺之雞,渾身顫抖,不停告饒,將責任全數推到祁紅身上來。

杜掌教一言不發,注視著杜奎,良久,沉沉歎息一聲,“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東西,送他上路。”

“不!”

杜奎發出淒厲的嘶嚎,想要做最後的掙紮,杜掌教身後奔出四人,各自擊出一道光球,光球籠罩杜奎。

便見血肉片片翻飛,碎骨如冰。

頃刻間,杜奎化作無數細碎的血雨肉雨,飄飄落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