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前的交易中,慕光明答應過,會全力幫許易,取走雲世子性命。

先前,布局引誘大軍入局,磁暴衝擊波攻擊,未能殺得雲中歌。

此刻,他親自出手,還是讓雲中歌逃了。

他的確心懷愧疚。

許易道,“不怪前輩,那家夥寶貝奇多,又奸猾如猴,前輩一擊未能建功,也才情理之中。看來前輩今次布局,大獲全勝?”

慕光明忽的劇烈咳嗽起來,掌中現出一粒金燦燦的丹藥,被他傾倒入口,麵上的潮紅方才退卻。

“前輩受傷了?”

許易驚聲道。

他可是知曉慕光明的修為,乃是真元三轉陽尊,戰鬥力強大無匹,適才大戰,並未見其現身,看來是參加了另一場高層次的戰鬥。

“些許小傷,不礙的。”

慕光明微笑道,“這次行動,勉強算達成目標吧,不過,這其中少不得你的功勞。”

“行了,你們要討論到什麽時候,這位前輩,還請給許易治療,花費多少,晚輩必定全力報償。”

徐公子急聲打斷了二人的交流,她很清楚許易此刻承受著多大的痛苦,這個金鐵一般的家夥,每說一個字,身體都會忍不住抖動一下。

慕光明道,“這位想必便是吟秋郡主吧,實不相瞞,許易現在的狀況極為糟糕,毒火攻心,若非他生命強大,早就七魄消亡了。慕某適才給他服用的天王靜心丹,也隻是暫時封堵住他主要筋絡,不過支持不了多久。要想救治,實在困難……”

“前輩可是想留下郡主?”

許易冷聲道。

他身雖劇痛,頭腦卻是清明,很清楚慕光明在繞什麽圈子。

說來,他心中也頗為敬服慕光明,明明有強留吟秋郡主的實力,卻選擇這種方式。

不過,敬服是一回事,他卻不能坐視徐公子留居於此。

他很清楚慕光明想用徐公子作擋箭牌,拿捏劍南路庭和歸德路庭,畢竟,這回混亂星海的便宜占大了,劍南路庭,歸德路庭吃了如此大虧,豈能不加報複。

這時,徐公子的身份,便顯出絕大作用了。

然,雲世子未死,徐公子若是被慕光明作擋箭牌,極有可能被交易出去,屆時,還得落入雲世子魔掌。

這是許易無論如何不願見到的,辛苦一場,大半條命都拚沒了,若還是這種結局,他何苦來哉?

慕光明道,“不是我想留下,是星海的局勢,確實需要郡主這個人質。許易,我始終以友待你,你知否?”

許易道,“我給尊者的那個消息,該值幾何?”

他不接招,幹脆將付出,回報,擺上了桌麵。

話音未落,嘴皮忍不住劇烈抽搐,麵上紫赤陡然加重。

徐公子急道,“我留下,我留下,還請前輩救他。”

許易才要說話,便被徐公子捂住嘴巴。

慕光明衝許易一抱拳,歎息一聲,道,“今次算慕某欠了你人情,前番你欠慕某的承諾作罷。也請你寬心,實情絕非全如你想得那般,至少郡主在我混亂星海,是安全的,時間也許很長。你要輾轉騰挪,這段時間,你盡可努力。慕某從不錯看人,也相信你的能力。”

說罷,取出一枚玉玨,催開禁製,貼在許易額頭,說道,“目下,你體內火靈力暴躁欲狂,四下擴散,已非丹藥所能醫治。這道聚火靈訣,當有大用。你好自為之,後會有期。”

言罷,便攜著徐公子,騰空而去,轉瞬消失不見。

許易雙目圓睜,伸手抓去,隻餘滿指雲煙。

忽的,一位青衣管事自艙中轉出,衝許易抱拳道,“許先生抓緊時間恢複吧,還有半個時辰,便到星海外圍,屆時,我們隻能停留兩個時辰,供先生恢複,然後便要回航了。”

許易身心俱疲,懊惱已極,卻深知不是鬥氣的時候。

強行鎮定心神,研讀映入靈台中的那篇聚火靈訣。

法訣簡潔明快,卻隻指大道,縱使許易真魂虛弱已極,肉身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也不由得拍案叫絕。

這篇聚火靈訣,竟隱隱讓他看到了天矛術的影子,尤其是將分散的火靈之力,聚集成線,和神念的顆粒狀的形成法門極為類似。

許易甚至在想,這慕光明莫非和雲家大有瓜葛?

此念方起,便被他強行按下,抓緊修行這篇聚火靈訣。

因著修行天矛術,早已貫通了神念如何凝聚顆粒,此刻再修習這聚火靈訣,簡直有水到渠成之妙。

不過半炷香的工夫,許易完全領悟了聚火靈訣的功法之妙,運轉法訣,小心地歸攏著體內亂竄的暴掠火靈之力。

半個時辰後,體內暴掠亂竄的火靈之力,終於被他歸攏,盡數逼到了足三陰經處。

暴亂的火靈之力有了約束,許易的身體,立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起來。

適才,徐公子病急亂投醫,實在給他喂了太多的靈丹妙藥,此刻,藥力一股腦兒爆發,內外傷患,飛速修複。

與此同時,許易催動真煞,小心地牽引著壓縮的火靈之力,不斷地吞吐,絕大多數火靈之力,被牽引入氣海,極少部分,衝歸於外。

如是,許易受雲中歌百焰劍之傷,基本盡數恢複。

唯獨,真魂虛弱已極,需要好生調養修補。

“許先生,該下舟了。”

青衣管事催促道。

許易掃了他一眼,冷聲道,“告訴慕光明,倘若吟秋郡主有個三長兩短,許某發誓畢生與混亂星海為敵。”言罷,騰空消失不見。

許易沒忙著禦空飆馳,而是選擇了在海中潛行,以神隱珠籠罩周身,頓時,有了安全感。

許易不敢禦空,實在是混亂星海的驚天大戰才落下帷幕,誰知道到底有多少勢力,正朝此間趕來。

許易真魂虛弱,心神俱疲,抓緊調養恢複,才是最為關鍵。

就這般,許易隱在海中,調息修養,餓則生吞魚片,如是隨波逐流了兩日,虛弱的真魂已盡複舊觀。

許易心念陡然活泛起來,開始細細盤算。

主要是兩大方麵,一是戰陣得失,二是未來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