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聞其詳。”

許易強壓住心頭的激動,冷峻說道。

他是真想和徐公子快點了結這段糾紛,和一個能掌控他命運的人作鬥爭,實在是件折磨人的事。

徐公子道,“晉陽宮的主人,你應該知道是誰吧。”

“知道,大名鼎鼎的吟秋郡主。”

“晉陽宮今次翻修,你也知道是何事吧?”

“知道,吟秋郡主即將大婚。”許易耐著性子回答著盡人皆知的問題。

“明日申牌時分,晉陽宮將會舉辦歡迎雲家世子的晚宴,屆時,由你作迎賓使者。”

“就這?”許易幾乎要懷疑自己的智慧了。

“你覺得呢?”

“說詳細點,我腦子不夠用。”

“沒什麽詳細不詳細的,這個你拿著。”

徐公子忽然遞過一塊純白的玉板。

“靈犀玨!”

許易吃了一驚,這靈犀玨可是了不得的寶貝,可遇難求。

當然,在有些人眼中,此物一錢不值,不能攻敵,不能防守,論方便還不如傳音球。

但在有些人眼中,此物最是珍貴。

原來,這是靈犀玨,是采墨玉血鯨數千年凝聚的心血,用秘法壓縮製成的,一頭墨玉血鯨的心血,最多隻能製成一對靈犀玨。

一對靈犀玨,分作兩塊,一人一塊,隻要握在掌間,雙方無須說話,雖遠隔千裏萬裏,都能互知心意。

所以,此物功用有效,在有些人眼中一文不值,在有些人眼中,卻是萬金難求。

許易滿腦子想的都是徐公子到底打的什麽主意,接過靈犀玨,甚至未來得及打量。

“按我心意行事,此件事了,你再需幫我完成一件事,你我的恩怨便兩消了。”

說罷,徐公子朝湖邊行去。

許易默然不言,他很想問一句,“難道你要我在殿上刺王殺駕,我要聽你的?”

卻聽徐公子道,“放心,我害誰也不會害你,有我在,沒人能傷得了你。”

許易嚇了一跳,趕忙將靈犀玨收進須彌戒中,瘟頭瘟腦地去了。

這個徐公子,讓他覺得摸不透,完全不似當初那般好對付了,他如今連這人的心思,都無法猜透了。

弄得他都懷疑是不是自己變傻了。

許易方去,煙霧蒙蒙的湖上,那艘破舊的小舟再現,邋遢的老秦,獨自坐在舟中,撐著釣竿。

若是許易在此,非驚訝得跳起來不可,他的神念能投射出二十裏,一瞬間灑出,能籠罩方圓十裏之內。

可他絲毫沒有感覺到老秦的存在。

“上次的打賭,是公子勝了,許易已如約來拱衛晉陽宮了,你日日可以相見,公子為何還愁悶不樂?”

老秦的聲音縹緲,似有似無,卻清晰而精準地投射入徐公子的心裏。

“老秦,最近我怎麽那麽不想見你?”

徐公子冷聲說道。

老秦淡然道,“公子無須煩擾,去了歸德,自然再見不到老秦。我來此,隻為一件事,希望公子在明日的接待會上,不要做出出格的舉動,否則後果真的難料。”

徐公子冷笑道,“老秦,我原以為你了解我,現在看來你不了解我。”

老秦道,“公子錯了,老秦了解你,卻不了解情。情之一物,莫可名狀,卻威力絕倫,老秦來此,隻是提醒,並無他意。尊上那邊,秦某會代為轉圜。這幾日,公子願意怎樣便怎樣吧,另外日子定了,三日後,行罷大禮,公子便要啟程了。”

“謝謝你,老秦。”

徐公子望著相伴多年的老秦,情緒莫名的平複下來。

“若真要謝,公子去了歸德,千萬別忘了老秦的酒,哈哈……”

笑聲中,小舟歸隱不見。

……

拱衛晉陽宮的差遣,很簡單也很繁雜,許易誌不在此,做起來,真有些力不從心。

說簡單,是因為此地本來就在遊仙城的中心的中心,安全得不像話,根本沒有拱衛的必要。

說繁雜,是因為條例規定得太過詳細,事無巨細,都需要查驗。

尤其是這個緊要關頭,許易這個上官也不能偷懶。

倒是下麵這幫人,心氣極高,他們並不因為將來被留在歸德路而感到前景悲涼,恰恰相反,眾人為有可能成為如今的吟秋郡主,未來的歸德世子妃的親衛,而倍感振奮。

嚴陣以待地過了數個時辰,許易終於鬆懈下來,入了自己在晉陽宮的最新居所,取出新領取的界障珠,許易念頭一動,白玉戒指,便化作了一柄玉劍。

催動禦劍訣,便在此間練習起來。

功法能一蹴而就地掌握,但要想熟練應用,卻還需要千錘百煉。

對這柄骨劍,許易越發重視了。

重視的結果,不是因為依仗此物,輕鬆擊敗了秦右庶衛長。

而是他在曹副衛長眼中,察覺到了震撼。

能讓陽尊強者,都震撼的神兵利器,許易沒有理由不倍加重視。

一有時間,他便想操練此物。

奈何,平時用神念滋潤此物,功效很弱,隻有用秦長老傳授的禦劍訣,來禦史,才能加快他對此劍的掌握。

所以,他每次要祭煉已可隨意化形的骨劍,卻還能將之化作骨劍的原來模樣,加以祭煉。

修煉不知疲倦,更不知時間流淌無聲,轉瞬,天幕滅了又亮,亮了又暗,許易知道,自己的麻煩要來了。

取出須彌戒中的靈犀玨一看,果然已變了顏色,他握住靈犀玨,心頭頓時多了一連串的聲音,開始的是廢話,後來的,卻是催促許易準備行動。

許易趕忙將靈犀玨收回須彌戒,便在這時,負責掌管晉陽宮內外調派的馮先生來催了,卻是那位雲家世子,已經謁見了副尊,此刻,正朝晉陽宮趕來呢。

“作陪的陣容極大,三廳一衛,各大世家,皆有派人到場,我這邊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就差你這個迎賓使者了,你怎麽練衣服也沒換。”

馮先生麵白無須,修為竟隻有凝液境,看不出多少年級,但在晉陽宮極有威嚴,見得許易這般模樣,上來就咚咚了一通。

許易隻好在他的要求上,換好了紅袍,佩戴了一朵暖青色三星並蒂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