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歹說,在三福晉堅持不懈的勸說下,蕙寧迫不得已收下了那些生子秘方。

出於姐妹情誼,蕙寧提醒三福晉:“我阿瑪喝了十幾年了,家裏隻有我額娘生了我和三個弟弟,其他人一無所出,連個懷孕的都沒有,可見這生子秘方沒有效果,堂姐你也不要繼續喝了。”

三福晉知道蕙寧是擔心她,不過她此時求子心切,不管這生子秘方有沒有效果,她總得試一試,況且蕙寧阿瑪喝了這麽久身體也沒喝出毛病,可見是沒毒的,多喝一些也算是一個希望,沒準哪天就懷上了呢。

所以三福晉隻是笑笑不說話,蕙寧一看就知道三福晉沒有將她的話聽進去,不過蕙寧也認為藥沒毒,她曾看過幾張,依稀記得那些生子秘方大都是補藥,就當是提前補身子吧。

然後姐妹二人默契地不再提起這茬,畢竟大家同是天涯淪落人,都是新嫁娘,都要被催著懷孕,很明顯三福晉已經被催過一次,不然她怎會急著喝藥?

懷孕的事三福晉暫且不提,她繼續為蕙寧操心:“我今天過來有兩件事,一件剛才已經說了,我也不催你,還有一件就是宮權,你打算什麽時候收回來?”

三福晉知道現在宮權都握在四妃手中,要收回來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需要康熙的支持,名義上蕙寧應該收回來,可是四妃在宮中根深蒂固,不是蕙寧一個小丫頭片子可以鎮壓住的,所以三福晉才更憂慮。

這個問題蕙寧早就想好處理方案,她淡定道:“我打算先讓太子妃管理後宮。”

“?!”

三福晉忍不住吃驚地瞪大雙眼,低聲道:“你瘋了,把宮權拱手讓人,這放出去容易收回來可就難了。”

“堂姐,”蕙寧向三福晉解釋她的打算,“皇上要禦駕親征的事你知道吧?”

三福晉當即點頭,廢話,現在宮裏宮外都傳遍了,她怎麽會不知道,而且在家裏,三阿哥念叨了好幾天,她想不知道也難。

蕙寧接著往下說:“皇上大概明年初就要去打噶爾丹,而現在已經十月份了,再過兩個月皇上就不在宮裏了,憑我一個人,沒有皇上撐腰,如果這時候我和四妃爭奪宮權,堂姐,這宮權你認為我拿的穩嗎?”

三福晉眉頭一皺,確實如此,但她還是不解,“那你可以等一等,沒必要把宮權推給太子妃啊?”

因為蕙寧知道太子妃會在康熙36年即後年懷孕生子啊,先推出太子妃去和四妃爭鬥,而此時康熙出征肯定會將朝政交托給太子,前朝太子把控了,蕙寧又將後宮交給太子妃,太子能不鼎力支持自己的福晉嗎?

而有了太子的支持,相比對上四妃,太子妃肯定底氣十足。

等太子妃和四妃兩敗俱傷,正好太子妃懷孕了,沒精力管理後宮,那時候蕙寧就可以出來撿漏了。

雖然蕙寧可能忽略了一個小小的問題,要是太子妃沒在後年懷孕呢?

蕙寧當然有後手,等康熙打仗回來,正好可以接著執行康熙清洗包衣的計劃,皇宮肯定要大清洗,到時候甭管是誰的人,通通換掉,蕙寧照樣可以順勢接過宮權,因為那時候康熙定然信任不過太子妃,宮權當然要握在自己人手中,那麽那時誰是康熙在後宮最信任的人呢?自然是蕙寧,而皇後管理後宮名正言順,這不,兜兜轉轉,宮權最終還是回到蕙寧的手中。

這就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當然,這私底下的算計蕙寧這時候是不會和三福晉說的,她給出了另一個理由。

“堂姐,我也是沒辦法,這宮權實際上對我沒什麽用?你想想看,皇上一年到頭在皇宮裏住幾天?”

三福晉沉默了。

“半年都沒有哦!”為了讓三福晉更明白,蕙寧特意細數康熙的行程,“皇上出行,我作為皇後必須要陪他一起出去,到時候皇宮的事務我是有心無力啊。”

這理由實在強大,三福晉一時也找不到反對的理由。她抽抽嘴,確實如此,皇恩和宮權,當然是皇恩更重要,蕙寧選擇陪同康熙是再正確不過,而出門在外康熙必定將宮權交給留在皇宮的四妃。

那還不如是太子妃,至少太子妃是晚輩,又年輕手段不夠老練,在地位和孝道上,蕙寧拿捏得住太子妃。

明白了蕙寧的意思,三福晉有些羞愧,便說道:“你自己心裏清楚就好,今天是堂姐多嘴,差點誤了你,看來以後我還是少替你出餿主意。”

蕙寧連忙安慰三福晉,雖然三福晉的提議都沒用,但是人家也是一番好心,如果不是親近的人,誰會管你死活。

話說開了,三福晉了卻一番了心事,和蕙寧拉了波家常便離開了,阿哥所裏還有事務等著她去處理呢。

“主子,咱們真不要宮權啊?”三福晉一離開,櫻桃立馬湊過來,她也是可惜,本來宮權就該由四妃交還給蕙寧,皇上也早早的明示要蕙寧接管宮務,然而蕙寧卻想推給太子妃,櫻桃感覺心裏不大痛快。

“當然不是,”蕙寧沒好氣地白了櫻桃一眼,“你主子我是淡泊名利的人嗎?權利隻有牢牢地握在自己手裏我才能放心。”

“那您剛才不是糊弄三福晉嗎?”櫻桃鄙視蕙寧,自家主子真是謊話張口就來,連親近自己的堂姐都騙。

“你懂什麽,”蕙寧當即不服氣,她強調道,"我這是戰略,戰略,謀劃一件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能成功,要是陰謀滿大街的人都知道,那還叫陰謀嗎?而且這是我的事情,又不是沒了三福晉不行,讓她安分的當她的皇子福晉不好嗎?"

蕙寧就不樂意拖人下水,尤其是從小玩到大的堂姐,有時候知道的越多壓力就越重,所以蕙寧沒打算讓三福晉知道康熙有意清洗包衣,畢竟三福晉還年輕,要是無意間露出馬腳,讓有心人提前察覺有所準備就不妙了。

“是嗎?”櫻桃將信將疑,不是說人多力量大嗎?多一個人不好嗎?

“櫻桃,主子自有打算,咱們還是不要多問的了。”石榴走過來打斷櫻桃的詢問,她和櫻桃是知道康熙的謀劃的,因為作為蕙寧最貼身的奴婢,蕙寧根本瞞不過她們,索性直接提前告知。

“哦。”櫻桃不情不願的閉上了嘴。

蕙寧覺得櫻桃還是太閑了,幹脆派個活計給她:“櫻桃我的嫁妝還沒理清呢,你去看著點。”

“對哦,主子的嫁妝還堆在後麵,趙喜速度也太慢了,奴婢去催催他。”櫻桃可太樂意了,不就是監工嘛,這事她熟。

櫻桃拍胸脯保證這事就包在她身上了,然後她轉身往後殿走。

“主子,您可有把握,萬一......”走了櫻桃,石榴反而頂上來了。

原來你不是沒疑惑呀?蕙寧驚奇。

她撥了撥茶葉,意味深長地問道:“石榴,你認為宮權屬於誰的?”

“自然是皇後的。”石榴嚴肅道,她是發自內心的這樣認為。

蕙寧捂嘴笑,也對,在世人眼裏,皇宮的宮權理應屬於皇後,可是曆朝曆代皇後還在時掌管宮權的後妃還少嗎?

所以對於石榴的回答,蕙寧一指幹清宮的方向。

石榴順著蕙寧的手指看去,便明白蕙寧的示意,但是她仍舊躊躇不決:“主子的意思是皇上?”

蕙寧反問:“除了皇上還有誰?”

石榴無話可說,實在是她主子說得太有道理了。

蕙寧也不在意,繼續說道:“整個天下都是皇上的,隻要皇上喜歡,宮權誰都可以掌控,而我現在是皇後,夫妻一體,如無必要,想來皇上也不會自打嘴巴的。”

“還有,倘若宮權給了太子妃,石榴你覺得皇上晚上能睡得安穩?”

最後一句蕙寧的聲音壓得極低,似乎生怕被別人聽見。

石榴悚然一驚,不敢往下想,“主子,您今天的平安脈還未有太醫前來,奴婢親自跑一趟吧。”

“噗。”蕙寧眼睜睜看著石榴被嚇得落荒而逃,心想穩重的石榴也有慌不擇路的時候。

成功嚇跑了石榴,蕙寧頓覺爽歪歪。

至於櫻桃,哦,她一來到後殿便被趙喜拉住:“櫻桃姐姐,你能和主子提一下嗎?東西實在太多了,我需要幫手,一個也行。”

櫻桃覺得自己來的正是時候,“主子讓我來幫忙。”

此言一出,趙喜大喜過望。

很快,櫻桃便覺得自己好像說錯話了,因為趙喜那個混蛋分了一半的嫁妝讓她整理。

麵對半個屋子的嫁妝,櫻桃頭都大了,她隻是來監工的,不是來幹活的,偏偏趙喜還在一旁感歎主子體貼人,有了櫻桃整理的速度就更快了。

櫻桃隻能無奈的加入趙喜,徜徉在嫁妝的海洋中,估計沒個幾天別想爬出來。

與此同時,石榴請來的太醫給了蕙寧一個驚喜。

“奴才給皇後娘娘道喜,您已經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了。”太醫喜氣洋洋地向蕙寧宣布了這個喜訊。

“真的?”蕙寧感到不可思議,本來她還為今天太醫診脈時間過久而擔心身體出了毛病,沒成想是懷孕了。

而且之前三福晉才催過,太醫後麵便診出喜脈,這可真是無巧不成書。

“千真萬確。”太醫給了蕙寧肯定的答複。

這孩子來的可真及時啊,蕙寧輕柔地撫摸著平坦的肚子想到,她有了身孕不宜勞心勞力,這宮權便更有理由推到太子妃身上了,想來康熙也不會拒絕。

“奴才給主子賀喜。”太醫話音剛落,承幹宮的奴才便跪了一地,臉上都帶著喜悅,一則主子懷孕必有賞賜,二則宮裏孩子便是底氣,隻要蕙寧的孩子平安生下來,從此以後他們承幹宮也算是在皇宮裏紮住根了。

“都起來吧,承幹宮每人賞半年月例,”這人一高興總想釋放點什麽,蕙寧的表現則是大把大把的撒錢,“石榴,派人去幹清宮報喜。”

石榴當即隨手指了個小太監。

得了賞錢的小太監又得了報喜的美差,二話不說便腳下生風的奔向幹清宮,看得蕙寧對石榴感慨,這怕不是腳底踩了風火輪。

石榴笑道:“腳下踩風火輪的可是哪吒,主子可真抬舉他。”

蕙寧笑而不語,專心在腹內打草稿以便之後說服康熙。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