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會結束之後,唐川和邦尼維爾回到了教皇殿。

星空之下,兩人在教皇殿的最高處溫存良久,不過該來的終會來,唐川要走了,他不可能始終待在這裏。

邦尼維爾看著向自己揮手告別,身形於高空逐漸消散的唐川,最後道:“我一直在這裏等你。”

唐川的虛影笑了笑,口型被邦尼維爾讀出含義:“不會太久的。”

當虛影完全消散後,邦尼維爾又在看著夜空愣神了好久,將這幾天的快樂都存在心底後,她才揮散了教皇殿上,被自己力量籠罩的隔絕力場。

當力場消散的瞬間,不止下方有人發現了教皇大人的存在,阿茲克也通過某些高科技手段,第一時間知曉消失了幾天的邦尼維爾終於現身了。

邦尼維爾沒有動作,還是兀自在那裏抬頭望天,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動作。

很快,就有星艦飛來找到她了,上麵乘坐的赫然是阿茲克和昆巴納了。

兩人從星艦上來到屋簷,這才讓邦尼維爾回過神來,轉頭看了過去。

昆巴納這是對邦尼維爾那個無語啊,他是真的從始至終,都覺得這女人腦子有問題。

以前像個瘋起來不要命的賭徒掌權者,現在就是真的精神病人般的胡搞瞎來。

就算你怠政惰政也不是這麽搞的啊,哪有堂堂一方主宰,說消失就消失的,放下自己地盤的政務不理就算了,連你自己通過的,向世界昭告在星空之中,發現神靈聖跡,這樣事關全人類的事情,你也能當沒看見。

不過昆巴納還是在心中,對這女人的心理健康,有著一點小小的希冀,他問道:“這些天你去哪了?”

萬一是神靈降恩,召引邦尼維爾去了某處,那之前自己的汙言穢語,就當自己沒說。

是有這個可能性的,雖然很小就是了,不然一個正常人,還理應是最虔誠的信徒,哪能對此事這樣墮怠啊。

邦尼維爾的回答卻讓昆巴納想罵娘,她道:“我去民間玩了玩,很美好的回憶。”

昆巴納黑著臉,看向阿茲克,道:“我說了,她精神出了很大問題,你信了嗎?”

阿茲克有些尷尬,他知道昆巴納對邦尼維爾,始終都有一種偏見,從來沒有改變過。

但是這些年發生的事情,讓他也不好去反駁,因為沒有反駁的角度啊。

阿茲克幹咳一聲,調笑道:“邦尼啊,你有考慮退位嗎?”

語氣帶著調侃,像是開玩笑,但是阿茲克可能是認真的。

因為邦尼維爾這些年的行為,明顯就是不想幹了嘛。

她不相幹沒關係的,縱然換別人上來,指定沒有她的手腕與謀略,但是人家不會動不動消失啊。

現在是真正的三方共同體,星河議會都組建起來了,誰也不可能置身事外,也沒有理由置身事外。

以前邦尼維爾失蹤一下,那也沒什麽關係,反正麻煩也燒不到曙光帝國和蒼黃大陸這邊兒來。

如今不同,在星河議會中扮演重要角色的蒼藍大陸,如果沒有邦尼維爾拍板,很多事情是無法自己做決定的。

從而引起牽連反應,還拖延了阿茲克與昆巴納的決策。

那就要不得了。

所以從來對昆巴納和邦尼維爾之間嫌隙,不發表什麽意見的阿茲克,也罕見的調侃一句。

不需要多說,邦尼維爾是聰明人,也能意會到自己的態度。

昆巴納就沒有這麽客氣了,他道:“你不想幹沒關係,現在蒼藍的情況,隻要不換個白癡來,結果都一樣。”

其實昆巴納是想說,換個白癡來也比現在好的。

畢竟你確實選擇放權了,很多決定是蒼藍的精英,共同商討出來的,你隻起到重大事件的拍板權。

白癡至少還知道點頭和搖頭,精英們做出來的決定再次也有幾分,最重要事關星河會議,還有自己和阿茲克把關兜底的。

總比你惰政怠政,突然消失好吧?

隻是說什麽心中還是有點估計,昆巴納也沒有說的這麽難聽。

邦尼維爾對於這倆人的話沒有多做反應,她臉上絲毫沒見慍怒,隻是淡淡道:“換其他人來還真不行,我消失是有理由的,你們兩來就為了嘲諷我的?”

阿茲克笑哈哈道:“確實,你的能力我還是放心的,隻是有能力要能用啊……”

說到這裏,阿茲克也不再多提了,繼續道:“嘲諷倒不至於,隻是你消失幾天,我們總得吐槽一下嘛,我和昆巴納已經商量好了,關於卡瑞斯發現的星空聖跡,我們修改了一些進軍宇宙的計劃,然後借此會開展一些活動,還擬定了幾條天文方麵的計劃,按照星河議會的規則,某些事情理應需要你投票參與的。”

昆巴納道:“我覺得星河議會的規則得改改了,譬如投票權最大的我們三人,要是一天時間聯係不上,就可以視作棄權。”

阿茲克尷尬道:“不至於、不至於……或許可以讓蒼藍精英層代為提出意見,然後我倆選擇性采取。”

“可以。”

讓兩人跌破眼球的是,邦尼維爾竟然根本沒有爭辯的意思,直接點頭應允了他們的氣話,淡淡道:“規則可以改,就按你倆說的做吧,對你們,我還是比較信任的。”

阿茲克有曙光帝國的羈絆,還有神靈在上的威懾,他指定不會輕易做出什麽,有損於蒼莽星利益的事情。

三方現在綁在一起,損害蒼藍,不就是損害曙光嗎,想要進軍宇宙,創造高新星空技術與人才,蒼藍大陸是繞不過去的坎。

而昆巴納是有蒼莽星之大義的,從當初他因為自己綁架全人類,拿天地蒼生做賭注便氣得跳腳就能夠看出來,他更不會做損害蒼藍之事,因為蒼藍、蒼黃同屬一顆星球,利益綁定的更加厲害。

他也能很好的製衡住阿茲克的行為。

換句話說,自己如果在這樣重大的事情上消失,雖然確實耽誤了整個集體文明的行進,可是要想想自己消失的原因啊。

那隻能是唐川來到了這個世界,才會值得自己在這樣的事情上,也視而不見啊。

功利點講,和心心念念那人待在一起,不管於公於私,都是更對這個世界有利的。

拋卻權力魔怔之後,為什麽自己不能做出這樣的決定呢。

昆巴納聞言眉頭緊蹙,打量著不像說謊的邦尼維爾,道:“你認真的?”

邦尼維爾點頭道:“我很久沒說謊了。”

昆巴納見狀沉默了一陣,而後認真道:“邦尼維爾,我不知道你怎麽想的,但是我看到了你的改變,雖然不屑你對議會的態度,但是不得不說在強烈的偏見之中,剛才我竟然有一點欣慰你的覺悟與信任,我會讓世界越變越好,但一定是最先考慮蒼黃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