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川來了,順著卡瑞斯的記憶為媒介,將自己的投影化為了實體。

縱然以他現在的境界,也根本無法做到這一點,而是依靠了稀釋神力的協助,畢竟在這個宇宙裏,他就是無所不能的唯一真神。

他是刻意躲開三小隻而來的,還是因為那哥仨太粘人了,總是要在自己周圍打轉,每次都要安撫好長時間,才會放任自己離去。

唐川以前給了他們一個規定,那就是自己在蒼莽星或梧桐星出現的時候,他們就不能出現在自己身邊,以免引起轟動和不必要的麻煩。

況且自己這次進來,目的就隻是種下世界樹,順帶和邦尼維爾相處一下的,沒有其他目的。

文明的進程在向自己心儀的方向前進,也沒有什麽社會性事件,需要自己從中插手。

三小隻現在去世界樹所在的方向了,待會兒就會發現自己已經出現在蒼藍大陸,按照那個規定,他們也隻能在蒼莽星之外等自己。

就讓自己準備離開的時候,再和他們小聚一下吧。

邦尼維爾看到唐川從一段無法描述的記憶片段中投影出形貌,再將虛幻的形貌投入現實,化為了活生生就在眼前的存在。

她雖然驚異於這種偉力,可如果是發生在唐川身上的話,她就不那麽驚訝了。

隻是尚且無法分清,眼前這個自己心心念念的存在,到底真身降臨還是分身投射罷了,畢竟這種力量,也不是她能夠理解的了。

邦尼維爾上前一步,一手緩慢的撫摸在唐川的胸口,確定了這是實體的存在,她眼神癡迷道:“是真正的你嗎。”

唐川笑道:“我的分身不長這個樣子。”

秘悚祖神、大波羅等,才是他在這個世界分身的模樣。

而除去那幾個身份降臨,唐川在這個世界活動,用的都是自己真實的形貌。

也就是無量天尊的身份。

一旁的卡瑞斯看到這一幕後,眼睛都直了,今天他對世界的認知,已經顛覆了再顛覆,完全不知所以起來。

連做夢都不可能這麽誇張!

就算是幻覺也不會如此荒誕!

那個被自己遙感到的,在星空中種樹,偉岸到無法理解的存在,突然就出現在了自己眼前!

還是從自己的記憶中走出來的!

煌煌不可染指的教皇大人,竟然想墜入愛河不能自拔的少女,在撫摸一個男人的胸膛!

還是當著自己這個外人的麵!

曾經卡瑞斯覺得,世界上沒有人能夠配得上教皇大人,任何人在她身旁,都會顯得黯然失色,滑稽萬分!

可是現在,見識到了眼前這個男人的偉岸之後,卡瑞斯又突然覺得,是教皇大人配不上他,或者說是祂了!

凡人,怎麽可能和神靈戀愛!

那是瀆神的,荒誕的,卑劣的,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卻真實發生在自己眼前了!

卡瑞斯宕機的大腦根本無法去理解或猜測,教皇大人和眼前之人到底是個什麽關係。

他隻感到自己的小命兒可能下一秒就沒了!

這樣的畫麵,誰能有幸目睹?

要麽是神靈,要麽是死人!

教皇大人高高在上不容褻瀆,而這個陌生男人更應該如此!

完了,我是不是馬上就會被殺人滅口了,但是能夠為了教皇大人和這樣的存在而死,好像也是榮幸之至的事情,但是我不想死啊……

宕機的大腦中,開始湧現出各種各樣的念頭,卡瑞斯的身體就像一塊木板,僵硬的動也不敢動。

而他的思維,卻根本不受自己控製的,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最要命的是,自己的思維完全投射了出來,能夠被教皇大人和眼前之人捕捉到……

完了完了,我不該想這些,但是又大腦已經不受我控製了,它……瀕臨死機了……

這樣怪誕的念頭湧現出來,被邦尼維爾和唐川捕捉到,隻感覺忍俊不禁。

而卡瑞斯卻不敢妄動到,連收回自己投射出去的精神力都做不到。

邦尼維爾將自己的身體和唐川靠在一起,嗅著那讓自己難免癡迷的味道,而後看向卡瑞斯,道:“該怎麽做?”

這話是問的唐川,卡瑞斯發現了太多事情,事關唐川,她也不知道如何去處理了。

唐川開口道:“稍微修改一下他的記憶吧。”

說著,唐川又向馬瑞斯問道:“你沒有意見吧?”

“……”

卡瑞斯沉默良久,大腦才勉力找回了聲帶的控製權,他幹澀道:“沒,沒問題,樂,樂意之至,應該的……”

他剛才都以為自己小命不保了,現在卻隻是稍微修繕一下自己的記憶,完全是能夠接受的事情。

並且還放出了自己全部的精神力,任由唐川他們動手腳,沒有絲毫怨言。

邦尼維爾代替唐川做這件事情,她雖然無法直接篡改見神者的記憶,但是如果對方主動將精神力投射出來,那就沒有問題了。

她的精神力也向著卡瑞斯的精神投射蔓延而去,開始“抽絲剝繭”起來,而卡瑞斯也在此刻,眼神泛白失去身體的控製,任由邦尼維爾在自己記憶裏動手腳。

當回過神來的時候,卡瑞斯就已經神清氣爽走在離開神秘教會總部的歸途上了。

自己的發現實在太驚世駭俗了,也唯有教皇大人,才能夠決定是否將這件事情公之於眾了。

自己竟然在望遠鏡的輔佐下,恰巧遙感到了傳說中偉岸至高的秘悚祖神,在星空中種下了世界樹。

邦尼維爾冕下知曉了這件事情,不僅賞賜自己生命進化,還讓自己負責將世界樹的存在告知天下,傳播祖神的偉岸之光。

而世界樹所在的星域,也將是未來人類進軍宇宙的目標地點,那裏一定留存著祖神對天地蒼生的饋贈,更將會是神秘信徒朝聖的必要途徑。

看著卡瑞斯的背影遠去,唐川低頭和邦尼維爾對視,道:“我會呆幾天時間,但是深夜的蒼藍,似乎也沒有什麽好去處。”

邦尼維爾卻盯著唐川,道:“其實有一個的,我剛才就在。”

唐川愣了愣,道:“你剛才在……”

說到一半卡住了,因為他心緒一動,就知道邦尼維爾剛才在做什麽了。

邦尼維爾笑道:“在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