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這裏很古怪。”

諾克頓在落地的一瞬間就察覺到了不對,開口提醒唐川。

不隻是他,很快其他人也發現了端倪,紛紛感悟起了現在的狀態。

他們發現自己的身體,似乎前所未有的“沉”,緊緊的貼合在平台上。

這種沉重並不是重力的疊加,讓身體的行動能力下降,而是他們好像一瞬間失去了懸浮起來的能力。

“空氣中連塵埃都沒有……”

有人道出了華點,而這個消息讓眾人表情都不大好看,皆不敢輕舉妄動。

因為這是完全違背邏輯的事情,不管再惡劣的環境,都不應該連一粒懸浮在空氣中的塵埃也看不到。

就算這裏存在著某種清潔的機製,讓所有塵埃都一掃而空,可眾人的突然出現,身上必然是帶有一些“雜質”的,細小的塵埃顆粒不可能一粒也沒有,剛才經曆了那樣一場戰鬥,沒有誰身上應該是“幹淨”的。

可如果仔細觀察的話,他們身體上、衣物上沾惹的塵埃粒子,卻真的一粒也沒有漂浮起來,用入微的視角去看,便能夠捕捉到,那些貼附在身上的雜質,都順由他們的身體,垂直的漱漱往下掉,氣流也沒有讓這些塵埃隨之飄**起來。

這本來是沒什麽大不了的,誰讓鬼塚的遺跡個頂個的奇異,讓人難以捉摸呢。

可尷尬的是,他們此刻都身處在一個並不算寬敞的空中平台上,距離遠處沉浮的碩大建築足有數千米的距離。

理論上即便失去了飛行的能力,可肉身力量猶在,強行從這裏跳躍到數千米外的建築物上,也不是什麽難事的。

不過如果這裏存在某種讓事物都不受控製往下掉落的規則的話,那麽豈不是他們剛從一個密閉的空間出來,不僅沒有逃出生天,還被硬生生的困在了更小的平台處?

唐川一攤手,具現化出一根雪白的羽毛,他輕飄飄的將羽毛推了出去。

便看到那根本應該晃晃悠悠飄**起來的羽毛,竟然在某種不可抗力的作用下,筆直的向深淵下墜落而去,那被他刻意掀起的氣流,也絲毫沒有影響羽毛的自由落體,不一會兒便消失在了漆黑的深淵中。

唐川還有些不信邪,又具現化出一柄金屬長劍,掄圓了膀子就像遠處的空中建築投擲而去。

讓眾人瞠目結舌的是,唐川那磅礴的理想作用下,長劍本應該指哪打哪,數千米的距離不可能有絲毫偏移,理應是絕對的直線。

可是長劍被投擲出去的瞬間,就劇烈的開始下墜,僅被投擲出幾米的距離,就再次垂直向深淵下墜落而去,消失無蹤。

這下眾人是完全摸清了這裏的邏輯,那就是根本別想憑借自己,橫渡這數千米的深淵,不僅失去了飛行的能力,即便是肉身力量,最多跳出去幾米,就會被深淵無情的吞噬。

沒人知道深淵下有什麽,但肯定不是什麽好景象。

遠處數條瀑布垂落而下,讓人不免揣測下方是一汪碩大的水源,可海市蜃樓的水底到底有多恐怖,他們在進入的時候就已經見識過了。

就算下麵沒有那些恐怖的水下生物,這裏的水澤那強悍的腐蝕性,也足以讓人絕望了。

最重要的是,你掉落下去後,能夠逃出生天的可能性幾乎是沒有的。

哪怕深淵下方什麽也沒有,可在這強悍的“垂直墜落”規則下,恐怕一輩子也別想從下麵爬出來了。

“怎麽辦?我們該怎麽過去?”

這話問到了所有人的心頭上,皆默契的轉頭看向唐川,想讓他再次想出什麽奇招,讓他們脫離這詭異的地方。

然而唐川再次語不驚人死不休,道:“要不我們下去看看有什麽東西?”

“別,別開玩笑了……”

有人臉色僵硬,道:“下麵很可能是水源,甚至可能海市蜃樓的水源是互相連通的,下去就不可能上來了。”

唐川看眾人見鬼了的眼神,笑哈哈道:“既然你們也猜測水源是相通的,那麽下麵有出口的幾率,應該還是蠻大的。”

“雖然是這個道理,可我感覺深淵以下,根本沒有活路的,就算沒有那些怪物,這詭異的水質也足以把我們融化了……”

“還是不要開這樣的玩笑了,一點也不好笑……”

唐川看了他一眼,道:“我可沒有開玩笑。”

說著,他指了指平台上的某個圓形的,類似於儀表盤的物件,道:“是上麵寫的。”

這話讓人語噎,難以置信的向唐川指的方向看去。

隻見那個圓盤上,標注有不少的箭頭,似乎還指向某些不知名路線,還有簡略的鬼塚文字刻印在箭頭旁。

鬼塚的文字早已失傳,且種類繁多,不過這麽多年過來了,還是有不少骨灰級探索者,將部分的文字破譯了出來。

這裏就有人對那些文字有些研究,聽見唐川這麽說,立馬就掏出了自己的壓縮詞典,一邊對照上麵的文字,一邊道:“鬼塚的文字至少有三十幾個種類,全部已經失傳,這些簡略的字體,應該可以推論出大致含義的。”

花了約莫數十秒的時間,他便抬起頭來,收回了自己壓縮詞典,走到圓盤前,指著上麵的文字,道:“這個字應該有‘出口、外界’等含義,這個字代表‘入口、內部’,無量天尊說的沒錯……不過出口有兩個,一個是在下麵,還有一個是在那邊的空中建築裏……”

說到這裏,文字通又看向已經在一旁捯飭各種按鍵和儀器的唐川,道:“您連這些失落的古文明語言都認識嗎。”

唐川頭也沒抬,試圖將已經完全失靈的儀器啟動,道:“略懂一二啦,不過你們還刻意翻閱詞典,一點也不信任我的樣子嘛。”

“……”

文字通沉默不語,向眾人苦苦一笑。

這也不是我們不信任你呀,而是根本沒有人能夠跟上你的腦回路,誰知道你說的哪句是真,那句是開玩笑啊。

發現這個平台上的儀器,基本上已經完全失去了原本的功效,且也無法複原了之後,唐川放棄了擺弄這些老古董。

他抬起頭道:“兩個出口,一個是下麵,一個是對麵,選一個吧,如果選下麵,那咱們就各顧各的,如果選對麵,也不是沒有辦法過去,需要通力合作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