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再也沒有參草吃嘍~”

“說的好像你以前吃得起一樣,那東西本來就沒有什麽價值,也不知道以前為什麽有那麽多傻子,信它能夠包治百病。”

“我倒沒看到有人覺得那玩意兒有用買來吃,反而是不少人覺得這噱頭幼稚的可笑。”

“那隻是你沒有看到而已,誰當了傻子還出來大肆宣揚啊,要是沒人信的話,參草的價格怎麽會炒的這麽高啊。”

旁桌有人插話了,道:“官方商會不是說了嗎,參草這玩意兒,都是商人在互相買賣,根本沒有幾個需要的人買來吃,有時候根本不需要東西本身有價值,騙人入局最重要,這不,買來買去,都是那些人自己在玩,最後玩崩了,沒人願意接盤了。”

“你這話我就不同意了啊,沒有傻子買來吃的話,怎麽可能價格飆升這麽高,那些商人也不是傻子,誰會用這麽高價格收購參草啊。”

旁桌的人道:“那就是某人的精明之處了,到現在逆推回去,我們也不知道他怎麽讓參草的價格,憑空溢價幾百倍的,官方商會的解釋,我聽了好幾遍也沒聽懂。”

“那你還是別出來賣弄了吧,我就不信了,沒傻子買來吃,它可以賣到這麽貴!”

旁桌的人癟癟嘴,道:“請繼續堅持你的想法吧,當我沒說。”

“誒,對了,聽說參草之鄉又一批奴隸,送到咱們小鎮來了,貨色高的嚇人。”

“啥?奴隸?不是早就禁止買賣奴隸了嗎。”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禁止歸禁止,可那些貴族們,他們玩的花著呢,這幾天有沒有在路上看到外來的馬車啊?聽說就是前來買奴隸的貴族們呢,就在黑市。”

“黑市在哪?”

“不知道。”

“那你怎麽知道人家就是來買奴隸的呢?咱本地人都不知道有個黑市呢。”

“那隻是你不知道而已,你想一想啊,參草之鄉已經被一鍋端了,染指了參草生意的人,該殺的殺,該燒的燒,那些剩餘的人呢?哪去了?”

“你這……倒也不至於被當成奴隸賣走吧,再者,參草之鄉不是被山賊擄掠的嗎,山賊窩都被端了呢,哪能有奴隸流出來啊。”

“切,你告訴我,哪樣的山賊,才有能耐擄掠有騎士屯戍的參草之鄉啊?我聽說是某幾個王公貴族,也在參草生意上被狠狠坑了一筆,參草騙局破碎了,那些騙王公貴族入場的人,自然都沒有一個好結果,前段時間不是說列納公爵都被連貶三級嗎,就是因為這個事情,得罪了這麽多貴族,總會有人要付出代價的。”

“你別什麽都聽說了,我怎麽越聽越玄乎啊,少在這危言聳聽了。”

旁桌又有人插嘴了,道:“這麽說的話,我從榆樹小鎮回來的時候,好像也聽到有人在販賣奴隸。”

“看吧,這位兄弟也聽說了,我在道上混,多少能聽到一些風聲,也不能說都清楚,但怎麽也沾一點兒邊的。”

巴納放下手中的餐具,突然開口問道:“參草之鄉的人都沒了嗎?”

那位聲稱自己在道上混的,侃侃而談的人見有人搭理自己,便揚揚頭,道:“這都多久之前的消息了,這位瘦兄弟,你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啊,參草之鄉,隻要沾染了參草生意的人,都沒命了。”

巴納蹙眉道:“隻有沾染參草生意的人被波及了嗎,那貴族們呢?”

那人幹笑兩聲回答道:“嘿嘿,參草之鄉,參草騙局的發源地,你說有幾個沒有沾染這生意?你區區偏僻之地的貴族,又拿什麽頂的住王公們的怒火呢?”

巴納沉默一陣,道:“都死了?”

那人點頭低聲道:“都死了,說是山賊殺的,你信嗎?”

巴納搖頭道:“我不信,但是就沒有漏網之魚嗎?”

他可是記得,當初千叮嚀萬囑咐,讓貴族小姐瑟琳娜,勸她父親千萬不要沾惹這門生意的。

但是人性在那裏,巴納也不認為瑟琳娜的父親,能夠完全置身事外,毫不沾身。

那人搖搖頭,道:“我聽到的消息是沒幾個還活著了,除了一些‘好貨’被賣出了當奴隸,死的幹幹淨淨。”

巴納沉著道:“你在哪聽來的消息?”

那人嘿嘿一笑,道:“這我就不能告訴你了。”

巴納轉過頭來,拿起餐具,將剩餘的肉排全數放進嘴裏。

吞咽下去後,他拿出一個銀幣放在桌上,操起桌上的水果,便起身往門外走去。

啃了一口水果,感受著新鮮的汁液在味蕾上綻放。

巴納麵無表情,向著小鎮的黑市走去,他選擇這裏做自己的根據地之一,自然是對周邊都了如指掌的。

在某條正常的商業街上,巴納走入了一家做鍾表生意的商鋪,驗證了身份之後,他進入了一個小門。

沿著小門後的通道走了數十米,眼前豁然開朗,這是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內裏販賣的都是一些違禁品。

從張貼在四周的海報和某幾個戴著麵具的人交談著,巴納證實了這裏確實被送來了一批奴隸。

有男也有女,都是些所謂的“好貨”,且來源確實是參草之鄉。

巴納沒有戴麵具,這在這裏雖然稀罕,可也不是鳳毛麟角,很多當地的惡霸,也都沒有掩飾自己的身份。

畢竟成天都要來這裏,戴著麵具也跟沒戴一樣,要是黑市倒了,和這裏息息相關的他們,也都跑不掉。

戴不戴麵具都沒有區別。

不過巴納還是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因為他是個新麵孔,且看著並不是很凶惡,甚至沒有隨從。

和這裏的膽敢不戴麵具的人相比,他顯得太過於“好欺負”了。

巴納不是沒有來過這裏,上次來是戴了麵具的,身形也沒有這麽瘦弱。

對於周遭人審視的眼神,他並沒有在意,直接走到了黑市的拍賣行,付足了押金後,直接走了進去。

此時晚上的拍賣還沒有開始,拍賣場也就沒有開放。

不過這裏的人可沒有太多的職責擔當,隻要給他們足夠多的錢,什麽事情都是能辦的。

於是巴納用五個金幣,買通了看守拍賣行後方的人,讓他能夠近距離的觀看那些待拍賣品。

這裏聚集了不少的人,有工作人員,也有外來的,不明身份的人。

不知道是都和巴納一樣好奇,還是被拍賣行邀請,前來驗貨的。

很多危險的違禁品,都在這裏能夠看到,甚至有一塊曙光帝國星艦的碎片。

不大,而且隻是巴納眼中無用的合金外殼,但是能被搞來這裏,也就說明了黑市背後力量的龐大。

能夠吸引不少王公貴族前來,不是沒有原因的。

隻是這種戰略物品,能夠被他們悄咪咪的敲下來一塊,放在這裏來售賣,巴納也是沒想到的。

但這並不是今天的重頭戲,至少不是唯一的重頭戲。

此刻人頭聚集最多的地方,莫過於關押奴隸的牢籠了。

這裏聚集了不少打扮華貴,卻遮掩著麵容的外地人。

他們的目光聚焦在兩個被扣在夾鎖上的奴隸,一男一女,身上傷痕累累,衣物破損不堪,相當於沒有穿。

一個黑市工作人員,正手拿一根折疊起來的鞭子,向客人們介紹這新來的一批奴隸。

這兩個“展示品”僅僅是普通的“貨色”,那些被關在籠子裏,還沒有洗幹淨,蓬頭垢麵的人,個個都比眼前的兩個展示品貨好。

巴納沒有和這些人一起聚集,他從兩個奴隸的身上收回目光,走向那些籠子旁。

能夠看到裏麵的人都是天生麗質,可是眼神卻麻木無神,有些蓬頭垢麵,要不是被強迫的話,再不可方物者,誰又有心思在這裏打扮自己的妝容呢。

巴納走過一個個籠子,不少人看他的目光,要麽麻木呆滯,要麽畏懼退縮,卻鮮有憤怒仇恨的。

看來都是被折磨壞了。

前方,某個黑市的人,正在拿棍子戲弄籠子裏的人,賤笑的聲音讓人作嘔。

籠子裏兩女一男,男的身上滿是傷痕,女的身上透過薄薄的紗衣看去,也有不少烏青。

這人拿著棍子,讓他們不準睡覺,也不準坐在地上,誰要是不聽話,便是一頓痛毆。

巴納走上前去,一把握住了他抽打而下的棍子,另一隻手從胸口掏出一枚水晶,直接捏碎,像是向冥冥虛空,發出了召喚的指令。

被一把抓住棍子的人愣了愣,看向巴納,似乎在回憶自己是不是認識這個人。

看了看巴納身後,並沒有扈從跟著。

這個幹瘦弱小的人,看起來簡直比籠子裏的奴隸還要虛弱。

但是從棍子上傳來的力道,讓他也摸不清這人的深淺。

不過沒有扈從跟著,穿著的衣物也稀鬆平常,黑市背靠數個龐大勢力,讓他也有了些底氣。

他嗬斥道:“你特麽是誰啊?幹什麽?”

巴納搖搖頭,道:“不要打。”

而後,他看向了籠子裏,那三人正憔悴又畏懼的看著他。

“管你什麽事啊!”

那人色厲內荏的一摔棍子,道:“你有命管,沒命活著出去!來人啊,這裏有人鬧事!”

巴納沒有理他,麵無表情的看著籠子內,道:“瑟琳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