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普通人的傷口可以原貌愈合，可如果斷肢之後，又無法自愈了呢？”
“普通人的骨骼無法二次生長，血肉可以分裂滋生，一切早已在既定的框架之內。”
“框架？那又是誰製定這個框架的，神靈嗎？”
“不知道，或許吧。”
“還有你不知道的東西？”
“我不知道的多了，現在不正在補充知識嗎。”
昆巴納低頭認真閱讀著手中的書籍，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複著瑟琳娜的問題。
時間已經不早了，到了午飯時間，書店老板安東尼已經開始在櫃台吃起午餐來。
巴納忍不住開口道：“你不吃午飯嗎？”
“啊！”
瑟琳娜聞言愣了下，而後像個乖寶寶一樣連忙點頭道：“我懂了！你餓了對不對，想吃什麽東西，我請你呀！”
巴納：“……”
我其實不是這個意思，我想說飯點都要過了，你咋還不回家吃飯呢。
他還沒有開口，一直不怎麽信服巴納的侍女忍不住嫌棄的開口了，道：“昨天小姐不是給了你十個金幣嗎？那可是她好幾個月的零花錢！你倒好，不僅絕口不提還錢的事情，竟然還想免費蹭小姐的飯！一個月賺一萬枚金幣？就在書店裏嗎？”
巴納將最後一頁書看完，合上書本，抬起頭來，看向侍女道：“磨刀不誤砍柴工，說好的一萬枚金幣，我會還給你們的，我不餓，但是你們是不是應該回去吃飯了？”
“我也不餓呀！”
瑟琳娜連忙道：“剛吃了飯不久，刻意來找您求學的，倒是您……”
頓了頓，瑟琳娜看向巴納露出袖子的手臂，上麵的傷口還觸目驚心，道：“您應該多補充一下營養，才能夠快快的好起來。”
巴納將袖子放了下來，遮住了自己的傷口，站起身道：“走吧，我請你們吃飯，你們順便給我講述一下關於參草商行的事情。”
十分鍾後。
街邊的素麵攤，三碗熱騰騰的素麵擺在桌子上，還漂浮著一條發蔫的青草。
巴納葷素不忌，吃的津津有味，貴家小姐也好奇的埋頭吸溜起來，道：“很清淡，適合病人吃！”
倒是侍女一臉苦相，看著眼前清淡至極的素麵，道：“小姐，你怎麽總是幫這個人說話啊！他分明是摳門到家了！您昨天賞了他整整十枚金幣，他就請我們吃兩個銅板的素麵？”
瑟琳娜聞言卻認真的搖搖頭，道：“不，小歡，知識是無價的！”
吸溜！
巴納將最後幾根麵條混帶著湯水吸入腹中，放下空碗，對侍女小歡說道：“沒錯，知識是無價的，可是素麵是有價的，你如果吃不下去，想要加肉，需要自己付錢。”
“你……太壞了！”小歡生無可戀。
巴納微微笑了笑，轉頭向瑟琳娜說道：“楓葉城是有名的參草之都，參草種植基本上被商行的人壟斷，他們還掌控著半個邊郊的黑市，這麽說，和這個商行有關的人，基本上就沒有好人嘍？”
“額……”
瑟琳娜聞言有些尷尬，道：“其實也不能說和他們有染的人，都不是好人，其實我更偏向於參草商行掌握了雄厚的資源，所以有些時候包括貴族在內，不得不和他們虛與委蛇。”
巴納看著瑟琳娜無奈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麽，問道：“你是貴族？”
瑟琳娜訕訕點頭，道：“是的，不過我是善良的貴族……”
巴納又問道：“你父親和參草商行有生意往來？”
瑟琳娜弱弱道：“也不是有生意往來啦，隻是我父親和參草商行的主人，是虛情假意的好朋友……不過我從來不做欺負人的事情！參草商行是參草商行，我是我！”
巴納並不覺得吃驚，點頭道：“好的，我知道了。”
“您不會因為我父親和參草商行主人的關係，對我有什麽偏見吧？”
“不會。”
“真的？”
“恩。”
“那真是太好了！”
“你回去吧，我下午有事要做。”
“……”
“不然我拿什麽還你的錢呢。”
“其實不用還的。”
……
在一頓好言相勸後，巴納終於闊別了瑟琳娜，他對自己現在要做什麽，大致有了一個計劃。
花了兩個小時，巴納在市集與商店之中，購買了一大批風馬牛不相及的東西。
拖著大包小包，巴納回到了自己客棧的房間，將房門緊鎖了起來。
隱約能夠聽到房間內，一會兒傳來搗蒜的聲音，一會兒傳出機括彈出的聲音。
就這樣又過了一個小時。
巴納再次推門而出，隻是這次他腰間懸掛著一個小包裹。
趁沒人注意的時候，他走出了客棧，在某個隱蔽的巷子內換了一身華貴的衣服，貼上了自己製作的小胡子，還戴上了一頂帽子。
走出巷子的時候，巴納從包裹裏掏出一個瓶子，裏麵裝著某種植物殘渣，還混雜有不知名**。
打開瓶塞，巴納將小瓶子裏的東西倒入口中，一邊咀嚼，一邊向附近最大的一家參草商行走去。
這是巴納特殊配置的藥物，對人體並沒有什麽益處，反而還有微弱的毒性。
不過可以讓人短時間臉頰腫起來，還會讓音色完全改變。
走出巷子後，巴納就儼然成為了另一個人。
他手持一根手杖，徑直走入參草商行的店門。
裏麵人氣還不錯，大多都是外地人，特地來購買一點兒參草，當做禮品捎回去。
除了幾個店員之後，本地人很少，因為作為參草之都，楓葉城的參草生意雖然被壟斷了，可是本地人若想吃的話，不僅可以走關係拿特價參草，還可以去山上挖掘野生的。
巴納在參草店內打量了一轉，又直接來到了鋪滿風幹參草的桌案處。
他拿起一根風幹參草，嗅了嗅，陷入了思考。
自己該怎麽在一個月之內，用十枚金幣的本金，讓參草商行破產，並把他們的錢變成自己的呢……
“您好客人，對我們的參草有興趣嗎？”一個醇厚的聲音響起。
巴納抬起頭來，發現正是這家參草店的胖店主，正笑眯眯的向自己走來。
巴納點點頭，道：“隨便看看，準備帶一批參草回去。”
胖店主聞言又問道：“我注意您很久了，看您的穿著和行為，應該不隻是想要帶幾株參草回去當禮品吧？如果需求量很大的話，我或許可以幫您走折扣。”
巴納試探地問道：“一萬株有沒有？”
“多少？！”
“一萬株。”
胖店主震驚了，連忙道：“貴客，我們進內屋談吧。”
然而巴納卻搖搖頭，道：“你直接回答我，有或者沒有，就行了。”
胖店主猶豫良久，苦兮兮解釋道：“您來的真不巧貴客，我們楓葉城雖然名為參草之都，可是自己對參草的需求量其實並不大，所以商行的多數銷量，都是為了滿足其他國度的需求。
今年是旺季，就在前兩周，我們倉庫裏的最後一批參草，已經銷往蒼黃大陸各地了。
現在這個季節，新一批的參草才剛剛發芽……
一萬株的話，短時間內根本難以湊到，不過若是一千株，我立馬就可以為您調配。”
這話讓巴納鬆了口氣。
他確實知道參草商行前段時間做了幾筆大生意，聽說倉庫都空了，現在不過是來驗證一下罷了。
巴納拿出手中的參草，道：“一支參草你要賣我多少錢。”
胖店主連忙解釋道：“我們的參草除非品相特別好的那種，是作為拍賣品的，像大多數品相一般的，零售價都是一枚銀幣，您如果需要很多的話，我可以做主，給您打八折。”
巴納搖頭道：“六折，我要一千株。”
“那要不六點五折？”
“我不要了。”
巴納放下參草就要走。
“六折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