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

一輪稀稀拉拉的箭雨過後,看清楚戰場形勢的貓化人指揮官蘇拉,對著身後的同伴道。

“是,隊長!”

早已被貓化人族長露維亞指派到海上進行騷擾的鯊魚騎士指揮官,蘇拉自然有著全權下令的命令。

在船隻沉沒後,他就明白,自己的任務完成了——將這群可惡的入侵者永遠的留在這片海域中。

蘇拉的目光留在了它們這片雖然遠離戰場,但依舊有著血跡的位置,雖然很淡,但剛才的記憶他可沒忘的那麽快。

那裏埋葬的都是他死去的族人,但蘇拉也隻是看了一眼,便原路返回。

這場戰爭還沒有結束,除去海上作戰能力外,它們在陸地上的戰力也不遜色於一個普通戰士。

它們要保衛這來之不易的家園。

以至於在駕馭著腳下如同大白鯊般的鯊魚,摸著深藍色的背鰭馳騁離開前,蘇拉的心依舊在緬懷以及悼念。

放心吧,芬多那、奎奇裏、……在這裏死去的族人們,我會幫你們報仇的!他們那肮髒的靈魂將用來給你們陪葬!就算我死了!偉大的熔岩之主也絕不會置之不理!

熔岩將吞噬他們!

……

鯊魚騎士的離去也宣布海上戰爭的焦灼階段過去,即將落幕。

在沒有船隻的情況下,就算這些海盜水性再好,也沒辦法光靠遊泳遊到另一座島。

因此,船一沉,他們的退路也就沒了。

雖然這不是西莉亞等人想看見的,但敵人都打上門了,她也隻能這樣,總不能門戶大開,任由欺淩吧!

海中的龍獸群也在那名能夠釋放五環法術的強大施法者再次入場下,一輪“血爆”過後。

一邊倒的局勢瞬間就加快了進程,徹底轉入衰勢,而血手海盜團的團長庫諾爾也沒花什麽功夫便帶著他的剩餘手下,踏上了瑞卡島的沙灘。

他環顧四周早已靜籟無聲的叢林,突襲者不知怎麽地,全部撤走,隻有海盜的竊竊私語在這處林地間回響。

從海中遊上岸的海盜幾乎個個都帶傷。

有的全身上下都被血水染紅,不知是沾染到別人的血水,還是自己傷口,霎是嚇人。

這也證明了一點,龍獸群造成的成果還是喜人的。

畢竟,無論是偷襲還是正麵戰鬥。

這群海底的龍獸都不可謂不將那群突如其來的海盜打了個措手不及,還未登島,小部分人便葬身海底。

而庫爾諾也明白。

五艘滿員帆船的人手,除去在度過風暴時損失的人手外,一百五十多人。

變成了如今上岸後,銳減到兩位數,一百人不到的尷尬場麵的原因是什麽。

除去,並不是所有海盜都能像他們副船長一樣,能夠無懼四五頭龍獸圍攻,輕鬆獲勝外。

那就是他大意了,雖然他不想承認,但事實即是如此,他太過於相信泰格爾,也對自身的實力太過相信。

沒想到這個世界在沒幾天後,就給他生動的上了一課。

雖然在一個如此之小的海域中,有著上百頭達到二階的龍獸是他庫諾爾航海數十年來從未見過的。

但他明白,大意了就是大意了,沒有什麽借口還解釋的。

“奎加,你負責做好外圍警戒,我們休息一下!”

奎加便是那名在海中拿著彎刀,在這場海戰中斬首十多頭龍獸頭顱的黃衣海盜,他是船上的四位副船長之一,統禦的“咆哮者”三桅帆船也在這場海戰中,被龍獸圍攻,第二個沉入了這片海域。

“是,船長!”

臉上依舊帶著笑,並未因目前困境挫折而苦惱的黃衣海盜奎加即刻應下。

他對自己的船長永遠充滿信心,至於其他人,都不過是在迷霧港隨時可以再招募的替換品罷了。

他沒有過多猶豫,手持彎刀,從一根橫置的枯木上站起身來,然後再到休憩的海盜團體中點了幾個原本在他船上的心腹後,便帶著人走入了那片林地。

開始按照距離設置,警戒崗哨,庫諾爾看著默默點頭。

這警戒任務雖原本是泰格爾負責的,可如今泰格爾不在,也隻能讓他來臨時應付一下了。

他現在在海上為了上岸,已經用了兩個五環的法術位。

因此他沒有打算繼續向叢林中一口氣推進。

畢竟再出現先前那樣的情況,他可沒有大範圍的AOE法術來扭轉局勢。

雖然這樣做看起來有點謹小慎微,但庫諾爾並不這麽覺得。

畢竟失去法術位的他隻不過是一名三階的戰士,而法術位全在的他,則是一名能夠施放詭異“血之魔法”的“血法師”。

況且,他有個疑惑需要這座島上的人來解答。

……

直到篝火在沙灘上亮起,將林冠鬱閉的森林點亮,帶著點點火光,瑞卡島西麵的餘暉將啟之際,庫諾爾看著紛紛拿著今日中午海戰時,死去的龍獸肉在火上烤時。

他才確信了一件事情,那就是。

“看來,泰格爾說的那條龍不在!”

他看了看被它放置於小舟上的獵龍弩炮,以及那靠在弩炮邊上瑟瑟發抖,並沒有參與到海盜盛宴的金發小男孩,隨意將海盜恭恭敬敬放在他手邊的烤魚,遞給了那個男孩,隨意道。

“吃吧!”

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麽在那場海戰中活下來的,但多少還是有些用處的。

而那名小男孩接過了烤魚,再低聲說了聲謝謝後,便繼續靠在角落裏默不作聲的啃了起來。

百無聊賴的庫諾爾正打算找幾個副船長商量晚上誰值夜時,一個海盜就邁著輕快的步伐,急嚷嚷地喊道。

“船長!船長!”

“泰格爾,泰格爾那個混,不對,副船長他回來了!”

“什麽!”

這半天下來,誤以為泰格爾已死在這批島嶼守衛者手中的庫諾爾頓時就坐不住了,果然,循著海盜的手勢,從東方那邊,看到了被兩個副船長,緊緊抓著左右臂膀頗有些萎靡不振的泰格爾,不負離去前的意氣風發。

身後還有一個一起跟著他下海的遊**者,臉色也比較差,但比泰格爾好些,整體沒受傷,倒是跟在泥裏麵打了個滾似的。

“船長!船長!出大事了!”

在見到庫諾爾熟悉的身影後,泰格爾頓時來了精神,他無視了身邊幾乎要擇人而噬的目光,就隻看著庫諾爾嚷嚷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這個在上島行動前,和他們盡情描繪那座島嶼美好與華麗的副船長,眼中的恨不是沒有。

倒不是因為同伴的死亡,而是因為自己差點就被這個人給害死。

如果不是泰格爾本身的身份還在那壓著,以及庫諾爾這位血手的老大沒有明明白白的說他是叛徒,恐怕在還沒到庫諾爾麵前,入耳的譏諷之聲就要源源不斷了。

“你最好要有一個完美的解釋,泰格爾!”

庫諾爾也沒想象中的生氣,看了看泰格爾,便又坐回了石頭上,拿起烤好的海魚,開始細嚼慢咽起來,直到泰格爾被人壓著,跪倒他麵前時,才慢條斯理說道。

而泰格爾則跪在地上,大聲道。

“船長,你要信我,你這次一定要信我!”

“這次不怪我,他們有神器啊!”

泰格爾的瞳孔微微顫動,有些語無倫次道。

這是他一路逃亡時苦思冥想找出的托詞與猜測,而對於他而言便是救命稻草。

其他人並未發覺他的顫栗,而是所有的心神,都被泰格爾嘴中所說的神器給吸引。

神器,那可不是一個巨龍寶庫所能媲美的。

無論是什麽神器,擁有了它,那財富力量,都是唾手可得。

“說!一個字也不許拉!”

庫諾爾聽到這個後,手中烤魚直接掉到了地上,但也未管,而是直接站起身,蒼白的皮膚下再度泛起血色,迸發的血液頃刻在土地上凝結出法陣。

【測謊儀式】,所有人在這個儀式中,隻能吐露真言。

而泰格爾早已預料,看見這個儀式倒是沒慌,反而更加沉穩起來。

畢竟這雖然是猜測,但這可是他親耳聽到的,無需說謊,安心還原即可。

剛才的神器隻是個噱頭,用來讓暴怒的船長冷靜是再好不過的了。

“是這樣的,船長,我剛剛進入叢林打算和你們匯合,那時我們小隊就受到了突如其來的偷襲……”

闡述聲在慢慢變亮的篝火中,緩緩回**在這個島嶼海灘。

而也不知何時起,天邊飄來的陰雲將光線緩緩遮蔽,吞噬。

似乎是在醞釀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