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然對於艾文是有印象的，畢竟原主的公司也算不上有多大。
手底下的員工，他可能沒有辦法每個人都有了解，但是，幾個主要負責人，他還是能記住臉。
特別是，艾文還是這麽有“個性”的存在。
裴然在最初毫無心理準備的時候受到了驚嚇，不過在看清了來人之後，他一顆受到衝激的小心髒，終於平複了下來。
裴然伸手指了一下自己辦公室裏的沙發，讓他坐下：“你好好說話！”
他不歧視任何性格的人，但是不代表他就願意讓人撲到自己身上哭訴。
就艾文那樣子，裴然完全不懷疑這位要是覺得哭有用，下一秒就會拿這當殺手鐧。
裴然一冷下臉來，還是挺像那麽回事的。
艾文一雙眼睛從頭到尾都落在大老板的臉上，就盯著他的表情變化呢。
一看他不高興了，立即就收了三分“唱腔”，乖乖去沙發上坐好。
見這招有效，裴然立即就把臉上的表情掛住了，準備將嚴肅貫徹到底。
他是領導！
裴然完全公事公辦，完全不吃艾文那套。
艾文沒辦法，隻好拿出plan B出來。
艾文：“裴總，‘裴’伴這塊業務你真的決定要結束掉嗎？雖然之前，確實這塊業務不怎麽賺錢，但是！直播這個行業不是沒有潛力的，隻要好好管理經營，這塊業務肯定是能賺錢的，與其賠那麽多錢和主播們解約，不如我們再試試把這塊業務做起來？裴總你自己也試過直播帶貨，肯定也了解這一行的潛力不是嗎？”
他也是覺得鬱悶，老板自己家裏有直播的平台，他卻跑到別家去直播，還要把自家的業務給處理掉，這到底算是什麽腦回路？
他們之前的業務是不行，但是，那不是裴禹才這個老板爹的問題嗎？
真正賠錢的可不是直播業務本身。
大老板難道心裏不清楚？
說到跑到別人家去直播這個事情，裴然還是有點心虛的。
直播這個事情，做好了，當然是能賺錢的。
應該說，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行業，做好了都能賺錢。
隻是當時他將穿越成原主，隻想著快點把公司救起來，對於裴禹才組的這塊業務，也沒有多少感情，更沒有多少想法。
反正不賺錢，還要貼錢進去，那就直接切掉得了。
雖然後來，金秘書和柳意都和他說過，關於解約的事情並不順利。
他也沒有動過心思，再把這塊業務救起來。
現在屬下都跑過來說了，他還能怎麽辦呢。
隻好顧左右而言他了。
“這個行業現在確實還算不錯，但是每年破產的公司，可不都是那些夕陽產業。”
要是所有的公司能否賺錢，都是看行業行情，那世界上賺錢這回事情，也變得太簡單了。
艾文不想失業，他都衝到大老板的辦公室了。
該說不該說的，他都得說了試試。
“裴總，不然你再給我和‘裴’伴一次機會，隻要我們能賺錢，你也不會嫌生蛋的雞多，對吧？試一試，你也就多發兩個月的工資，還省了違約金。”
反正現在解約的事情也不太順利，這麽糾纏下去，也是浪費錢。
都怪當時裴禹才特別喜歡某幾個主播，簽的合同，簡直是把甲乙方的位置都對調了。
現在那幾個有點名氣的“網紅”大姐，就想著拿公司的巨額賠償。
公司這邊自然是不願意的。
又不是什麽為了公司賺了大錢的功臣，臨走還想要咬一口，公司方麵，怎麽想都覺得不值。
這就一直拖了下來。
裴然坐在那裏思考，說起來，他現在的破產倒計時還是那個數，上下跳躍，來回波動，也說不準哪天就歸零了。
但是他的心態好像已經適應了。
也不那麽著急了。
直播業務，艾文還想努力一把，其實也不是不行。
解約這個事情，本來也是個麻煩。
要是把這一塊救起來，確實如艾文說的，誰還能嫌生蛋的雞多呢？
再者，比起直播這塊業務，公司本身說不定倒得更快呢？
都這樣了，讓艾文去努力一把也沒有什麽不可以的。
裴然的“光腳”心態是越來越純粹了。
“保留直播這塊業務也行，但是需要改版，那些露胸露大腿謝謝榜一大哥的，以後都不能要，這樣你還要試嗎？”
當初裴禹才搞的直播，大部分他找來的主播，都是裴然說的那個類型。
搖頭咬嘴唇，扭肩晃前胸，掐著嗓子開口閉口就來點顏色，仿佛不這樣就不會說話。
裴然看著都覺得渾身難受。
也就那些猥瑣男們覺得好看。
艾文對此也有心理準備，他多少知道大老板，和老板爹不一樣。
他在公司也不算時間特別短，大老板在私生活上從來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他都懷疑對方都沒談過戀愛。
所以他聽到這個結果，一點也不意外，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好的，裴總，我保證，我們直播的內容絕對積極向上，正能量，沒有一點擦邊球搞顏色，最後如果還不行，那我也認了。”
艾文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和聲音都恢複正常了。
他一個大男人，個子也不矮，這麽一恢複正常，倒也有點像樣子了。
裴然點了個頭，說：“那就這樣吧，我會和柳副總說這個事情，具體有些事情你找他商量……沒事的話，就出去忙吧。”
目的都達到了，艾文立即就從善如流，一點不含糊，立即就站了起來。
“好的，裴總，我會努力的，等著我們的好消息吧！”
這會心情也放鬆了下來，艾文臨走，沒忍住，給他家大老板來了個飛吻。
大老板最近真是越來越帥了。
裴然：“……”
這一刻，他都有點後悔了。
不過他立即想到了一件事情，喊住了艾文：“你等一下，我和你一起出去。”
艾文雖然疑惑，但是還是等著大老板站起來，走了過來。
兩人一起走出辦公室。
金秘書雖然放艾文進了大老板的辦公室，但是在喝咖啡之餘，還是一直有注意著那邊辦公室裏的動靜。
等了好一會兒，他也沒有聽到大老板喊人，艾文也沒有大呼小叫，似乎一切還挺順利的。
終於，等到艾文出來，金秘書都不用去問談得怎麽樣，就看到一起出來的大老板。
嗯，大老板不會是來找他算賬吧？
金秘書：“咦，艾文主管，你什麽時候來的？”
他麵露驚訝，似乎完全不知道人是什麽時候來的。
裴然一頓。
嗯，看來金秘書比他更喜歡喝茶啊。
縮在一邊沒走的柳意想看個熱鬧，這會兒和同樣縮過來的艾文對了個視線。
不愧是大老板的秘書，看這撒謊不眨眼的樣子。
強！
艾文沒敢支聲，這個時候，他可不能反身就把金秘書給供出去。
再怎麽說，秘書都是老板的心腹，他得罪不起。
不僅得罪不起，等事後，他還得謝謝金秘書這次的放水。
他在那裏“嗯”了一聲，聲音小到隻有他自己能聽到。
裴然也不在意，對著金秘書說：“金秘書最近是太忙了，要注意身體……我和艾文已經說好了暫時繼續直播這塊業務，後續的事情，還需要商量……艾文，你可要好好謝謝金秘書。”
職場有時候就是那麽現實，揣摩上司的心意，那是必修課。
艾文懂了。
這個時候，他必須好好完成老板“布置”的任務……何況，金秘書也很帥！
“金秘書，耀哥！我肯定是要好好謝謝你的，改天我請你吃飯，你可一定要賞臉啊！”
艾文一秒恢複之前進大老板辦公室的狀態，不過這次他的對象是金秘書。
金秘書還不好躲開，一來大家都是同事，太過明顯的躲開不禮貌，二來，艾文那個不撲到他不停手的架勢，他可不想在辦公室來場追逐站。
那也太狼狽了。
做人還是得優雅。
於是，金秘書一臉隱忍地崩著表情，任由艾文巴在他的身上當了好幾鍾的掛件。
對此，裴然表示滿意了。
好容易等到這場戲結束，艾文回去研究他的改版賺錢大計。
柳意也跟著溜了。
裴然準備回去自己辦公室，繼續工作。
臨走，看到仿佛劫後餘生的金秘書，想到了另一件事情。
“金秘書最近工作辛苦了，我本來打算給你加個工資……現在……”
金秘書推了一下眼鏡，心想，這是加工資要泡湯了？
裴然大喘氣，頓了一下，說：“現在還是決定給你加上，就是以後艾文來的時候，提前通知我一下。”
直到大老板走了，金秘書才不禁失笑。
他們這個大老板啊，確實是個不錯的人。
公司直播這塊業務，既然決定重新撿起來，裴然在忙完之後，也還是關心了一下。
性格使然，認真負責，這幾個仿佛已經刻進了裴然的骨子裏。
一下子要改也很難。
“裴”伴是個專門直播的app，用戶其實並不算多，在眾多的直播軟件裏，也排不上什麽號。
更加沒有去搞什麽與明星的合作，流量也一直起不來。
裴然點進軟件看了一眼，大概是因為最近要關停業務，除了一些用戶注冊的野生直接up主還在播，他們公司的主播都沒有上線。
看著流量就更加不行了。
又點進直播間看了一眼，真是一點新意也沒有，所謂聊天的、唱歌的，氛圍一個個都搞得特別粉色。
連點了幾個，無論男女都是一個味兒。
大概是管理也知道了這塊業務要停了，一看就知道審核放鬆了。
行吧，也不等明天再來研究方案了，現在就先把這波風氣給整了。
作者有話要說：
裴然：我們都要積極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