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保鏢?

裴然還真沒有這想法,就他這個馬上要破產的主,還需要保鏢?

保護他什麽,在他被宣布破產的時候,接住暈過去的他,省得摔地上摔壞了?

簡直笑死人了。

裴然想要一口拒絕,說自己不需要,但是迎上對方帶著忐忑的視線,他又覺得有點難開口。

畢竟他剛才的行為看著似乎挺有錢的。

裴然努力解釋:“這個,我這邊暫時沒有要保鏢的想法……不是你不夠好,大哥,我可能馬上就要破產了,你上不了幾天班,就得失業,這不害你嗎?不如你再找找別的工作?”

瞿罡一個大男人的表情立即就暗淡了下去。

委屈得像隻被拋棄的大狗。

裴然:“……不然你先跟著我幹幾天,等我破產了,你再另外找工作,行嗎?”

瞿罡:“謝謝老板!”

裴然:“……嗬,嗬嗬,不用謝。”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就多了個保鏢。

不過話都已經說出去了,他便也沒有再去後悔。

算了,都養了一公司的人了,也不差再多一個。

也就是個把月的時間。

裴然是坐警車過來的,現在要回去,還要先去拿車。

正準備打個車走,一輛黑色的破麵包車開了過來,在經過他的身旁時,突然一腳踩停了刹車。

“……小裴?”

車窗沒關,駕駛員探頭出來有些不確定地叫了裴然一聲。

裴然聞聲回頭,見是寵物救助站的小陳老板,副駕駛位上坐著個女人,正是英姐。

他們倆一起來了。

估計就是為了大陳的事情。

裴然本來也要聯係他們,現在在警局門口遇到了,索性就走了過去,準備把事情說了。

“英姐,小陳哥。”

陳鶴誌和老婆倆人今天一天都忙,先是一直提供貓狗糧的廠出了事情,接下來的供應都成了問題。

這事還沒有解決,英姐就接到了一個電話,是大陳那邊的餐館裏打來的,說他人被警察給抓走了。

倆人一邊的事情還沒解決,隻好又急急忙忙趕來警局了解情況。

大陳幾年前就和老婆離婚了,孩子也沒有和他住在一起,人被抓走後,店裏剩下的店員,最後能想到的,也就隻有一個來過店裏,看著和大陳關係還不錯的陳鶴誌。

陳鶴誌的記性不錯,裴然剛不久前來救助站領養了贏錢錢,他還記得這張臉。

“小裴你怎麽在這裏?”

“有點事情,小陳哥和英姐是為了大陳叔的事情才來的吧?”

“是啊,你怎麽知道。”

“因為,是我報的警。”

“……怎麽回事?”

裴然等著兩人先將車停了,他把自己帶著贏錢錢去救助站的大本營,看到的事情都說了。

“我感覺大陳叔有點不對勁,小陳哥你們以前有沒有發現他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

陳鶴誌和英姐是知道大陳和院裏的那隻醜狗合不來,但是對於大陳會對醜狗下死手,他們也是格外吃驚。

“不會吧?小裴你是不是看錯了,大陳在我們救助站幫忙已經有好幾年了,從來沒有出過這樣的事情,他自己本身就是個開餐館的老板,不缺錢,也不在乎我們給他多少工資,就是自己喜歡貓貓狗狗才來幫忙,怎麽會對狗下手呢?”

裴然和大陳沒有相處過,沒有所謂的一貫的印象。

他隻是把自己看到的事情都說了。

“救助站裏有監控的話,也許你們可以回去看一眼監控。”

當然,裴然心裏其實覺得,監控也許根本沒有在工作。

打狗的事情暫時先放到一邊。

現在更要緊的是大陳被警察抓了一事。

陳鶴誌和裴然說完話,就去警局了解大陳的事情。

不過他們倆人也隻是普通人,無法左右警察辦案,在去了之後,並沒有解決什麽問題。

就連消息都沒有打聽出來,隻好又出來在外麵等處理結果。

裴然也沒走,陪著他們一起等。

他在期待著,警察能夠查到點什麽。

等待的時候,小陳哥又接了好幾個電話,從對話裏大概可以聽出來是在說狗糧工廠的事情。

裴然心中好奇,等他把電話掛了,問道:“是出了什麽事情嗎?”

英姐臉色發愁:“倒不是我們救助站的事情,不過也和我們有關係,我們養的貓狗多,買市麵上的貓狗糧開銷太大,就找了本地一家工廠直接訂購,一來隨時能去看生產線,用料我們放心,二來價格也便宜很多,但是那家廠這幾年的效益越來越差,原來的老板生病進了醫院,廠子由他兒子接手,小老板另外有份不錯的工作,也不愛經營這些東西,看掙不到錢,就想著把廠子關了。”

這廠一關,他們救助站的貓狗糧的進貨渠道就斷了。

再要去找這麽一家廠可不容易。

夫妻倆就愁啊。

裴然一聽也替他們愁,他剛看了篇關於劣製貓狗糧的新聞,也正擔心這個問題。

他自己倒好解決,挑個靠譜的牌子,貴點也沒關係,反正贏錢錢一隻小貓咪一個月也吃不了多麽貓糧。

但是救助站就難了,那麽多貓狗,又是免費領養,靠著賣點寵物飼料和周邊,也沒多少收益,夥食開銷上去了,可能真的要把兩個好心人給吃破產了。

“實在不行,我們準備籌點錢,去買台機器回來,自己做寵物飼料。”

陳鶴誌一直在考慮這個事情,隻是買機器又是一筆開銷,還需要地方,還要人來操作,如果全靠他們自己的話,這個時間精力都怕不夠。

裴然一聽,頓時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既然市麵上買的都不能讓人放心,那麽他們自己來做不就行了?

裴然:“原來你們合作的那個工廠準備不做了?那機器和廠地,還有員工,怎麽處理?”

陳鶴誌:“那家小老板有這個想法,具體還沒有真正下決定,現在工廠還在運作。”

他認真去了解了情況,要不是家裏經濟條件不允許,還記得不能把全家家當都投進救助寵物這件事情裏,他都動了心思,想要把工廠拿下來。

但這注定不是個賺錢的行當,砸到手裏,估計又是個甩不掉的麻煩。

他以後都不止要操心貓狗,還要操心工人的工資。

無論如何,再怎麽做好事,女兒以後的嫁妝他這個當爸的還是得給她留著。

裴然的想法就簡單多了,他不僅沒有女兒,不需要準備嫁妝,基本他都不需要去考慮一個月之後的事情。

“小陳哥,既然有現成的工廠,隻是不賺錢,又不是虧本的生意,那麽不如你們直接轉手過來?錢的話,我來出,就當是提前給的我家貓的貓糧錢。”

小陳哥和英姐感覺到他不是在開玩笑,驚訝之後,立即就轉為了驚喜。

“好好好,這真是太好了。”

有人能接手工廠是最好的結果,而且聽小裴的意思,他也不管這個管理上的事情,隻投錢。

這樣他們也不用擔心接手工廠的人為了贏利,而去降低質量。

至於話裏他投錢,把廠子送給他們的意思,他們覺得這才是玩笑。

隨便投個幾十萬盤下個小廠,然後送給別人,不是開玩笑是什麽?

人家隻是把話說得客氣而已。

擔憂了半天的事情一下子就有了轉機,陳鶴誌和老婆簡直不能更高興了。

兩人都是急性子,恨不得立即拉著裴然去工廠看情況。

不過還好他們還記得大陳在警局裏沒出來,他們還要等消息。

工廠那邊,隻好先打電話聯係一下。

也是怕那邊小老板突然就找到了接手的人,把廠盤了出去,那他們到時候真是哭都沒地方哭去了。

工廠的事情很順利。

大陳這邊的事情就格外地不順利了,當然這個不順利的角度,是以大陳的角度來說的。

他是怎麽也沒想到,事情能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

那條醜狗肯定是克他,抓了它一次,還能被它跑了,跑了還能又回到他的眼皮子底下。

偏那醜狗還記得他,一見他就要拚命,他才下了那個心要幹掉它。

結果又冒出來個裴然來。

他也是昏了頭,隨便扯理由把事情糊弄過去也就行了,偏想什麽主意,想拉攏了人堵嘴。

這事情竟然鬧到了警局來。

店裏吃蟑螂這個事情他是一點也不擔心,這完全是姓裴的小子瞎扯的。

而且他那個店絕對是衛生幹淨的,從來不用地溝油這種東西,食材也都是當天新鮮采購,出不了錯。

警察再去怎麽查,都不可能查出問題來。

大陳被關在警局裏出不去,自己私底下幹的那點事情,他自己心裏最清楚。

將有可能會暴露的證據都想了一遍,他心是便安定了下來。

他平時來這店裏也就是吃個飯,所以那些東西,他都不會帶過去。

但即使是這樣,大陳還是一遍一遍地去想,自己有沒有哪裏露出馬腳。

哪裏可能會被人發現。

越想越多,人被關著什麽事情也做不了,思維就往外發散。

幾乎把這些年自己做過的事都想了一遍,連一些他已經忘記的細節小事,他都想了起來。

時間太久了,零零碎碎的事情又多,總有遺漏的地方。

大陳心裏的慌亂不安不免就開始上漲。

人也顯得緊張且不安。

警察那邊,在接到報警後,其實已經把後廚查了一遍。

並沒有查出來什麽東西,後廚裏幹幹淨淨的,廚師和服務員操作也規範,各種證件都齊全。

用廚師的話說,他幹了這麽多年的廚師,他們現在的老板真是個良心人,從來不幹那些以次充好的事。

而且老板離婚,沒有和家人一起住,他吃飯基本上都在店裏吃的,他自己吃的和客人吃的東西都是一樣的。

這怎麽著也不能連自己都坑啊。

林非問了處理案件的民警,就得到了這麽一個答案。

也許真是裴然想多了。

不過這也正常,普通人遇到了黃毛那樣,一眼看著就和普通人沒有什麽區別的殺人犯後,估計會有一陣子看誰都不像好人。

這種情況等過陣子就好了。

至於說看服務員都不像好人,還打了起來這事,都是年輕男孩,年輕氣盛也不算太奇怪。

別說這種先起了言語衝突的,他還見過就是因為對方無意識多看了一眼,人就衝上去差點把對方打死的案子。

這也不能說明什麽。

不過林非注意到民警說的一個信息點。

大陳這人改過名。

而且在犯罪檔案庫裏還有還的記錄。

對於他本人來說,也不是什麽罪大惡極的事。

他在年輕的時候,曾參與過一次打架鬥毆,和他一起的有個人把對方一人打死了,而他作為參與者,也被判了三年。

等他出來後過了兩年,就改了名,後來又開了店,當起了小老板。

估計現在他身邊的人都沒有知道他坐過牢的。

林非看著檔案,心想裴然是不是有什麽異能,還是柯南體質,他這次猜的,竟然還真占了點邊。

有了這點信息,林非倒是提起了精神,又深入查了一下大陳這人。

結果查出來的東西越來越多,當時和他一起參與打架,並殺了人的那個,現在也在他們市裏,倒是沒改名,不過也開了家小餐館。

不僅也在本市,還和大陳的店離得不遠。

很難說這兩人現在完全沒有聯係。

而大陳這人,除了那家土菜館之外,還有另外兩家餐館。

聽著名字還都挺高級,有一家林非不僅知道,還去過。

都已經不是小餐館,而是比較有檔次的餐廳。

越查林非越覺得不對勁。

不是說當老板的就沒有愛心,不願意花這個時間在做好事上。

隻是正常情況下,大家更願意直接花錢來做慈善。

或者,真要喜歡小動物,想要幹救助這個事情,那憑著他的財力,完全可以自己做,偏他又隻是去別人的救助站裏幫個忙。

硬去掰扯,說是人家的喜好,其實也都沒問題。

但是,總感覺哪裏有點不對勁的地方。

流浪貓狗,餐館。

很難不讓人聯想到吃上麵。

目前一切都隻是猜測,沒有任何實質的證據。

把大陳問話,他就是一問三不知,表示自己什麽也不知道,有問題警察可以去查他名下所有的餐廳。

這個該查的當場就已經查了,暫時並沒有發現問題。

事情沒有進展,也沒有別的證據線索。

警察方麵在把裴然他們放了之後,就準備把大陳和那幾個服務員教育一頓一起放了。

打架是不對的,必須要教育。

然而也就在幾人離開警局前,其中一個服務員被認了出了,竟然是另外一起強奸傷人案的在逃通緝犯。

他剛才報的身份證號和姓名,根本就不是他自己,而是與他長得有幾分相似的堂兄弟的身份證。

企圖縮在人堆裏蒙混過關。

被盯著多看了幾眼後,人就心虛了,這才被認出來。

當時他還想跑,結果一點不意外,自然是被當場就給按住了。

連帶其他幾個人還沒跨出警局大門,就又被請了回去,全部重新調查了一遍。

大陳嘴上不說,心裏已經被一個“衰”字給刷屏了。

當時會讓這幾人來店裏當服務員,一來是這些人都是朋友介紹過來的,有江湖義氣,也聽他話,二來他開店賺錢,總也會遇到一些不長眼想來分一杯羹的,有這些人在身邊,也就沒有人敢來招惹。

沒想到今天出事,也是出在這幾個人身上。

事已至此,大陳也隻能繼續按耐著性子,等著先把那個服務員的事情處理完。

這一拖就拖到了晚上。

對於心裏有鬼的人來說,那簡直就是種折磨人的煎熬。

更怕的是,他們這些人也經不起查,就怕那點陳年爛事都被扯出來。

大陳這邊如坐針氈。

等在外麵的裴然和小陳哥夫妻倆實在等不了,就一起吃飯去了。

吃完他們還得去趟救助站,裏麵的貓貓狗狗還等著人去喂呢。

裴然在吃飯的時候,給林警官發了微信問情況,涉及案件,林警官也不好和他多聊什麽,隻讓他回去好好上班,不要搞事情。

破案這種事情交給警察就好了。

裴然:“……”

看樣子,就是暫時還沒查出來什麽。

填飽了肚子。

陳鶴誌和英姐見還沒有大陳的消息,就準備先回去救助站。

這年頭大家都有電話,等大陳出來了肯定就會聯係他們了。

反正他們在外麵幹等也沒有用。

“小陳哥,英姐,你們是回去救助站吧?我也去。”

“你也去?”

陳鶴誌麵露疑惑,都大晚上了,這個時候跟他們一起去幹什麽?

玩嗎?

裴然也不說,帶上自己剛上崗的保鏢瞿罡就上了他們的麵包車。

一天之內,繞了個圈子又回來了。

院子裏的貓貓狗狗還是和平常沒什麽兩樣,裴然和小陳哥說了一聲,就去後院找醜狗去了。

醜狗經曆了白天的一出,現在還是十分警覺,一聽到陌生的腳步聲就蹭地一聲跑了出來。

一雙狗眼裏帶著審視之意。

裴然自我估計了戰鬥力,大概也就是“1鵝”,空手肯定是打不過醜狗。

非常自覺地站住了腳步。

正想要不要讓大陳哥他們過來幫個忙,安撫一下對方的情緒,醜狗已經發現了他。

大概兩三秒之後,它整個全開的氣勢一收,對著這邊搖了兩下尾巴。

咦?

裴然愣了一下,嚐試著往前走了兩步。

醜狗絲毫沒有要撲上來的意思,反而尾巴晃動的幅度更大了一點。

這是認識他了?

裴然第一次遇到這麽聰明的狗,他還真是人眼瞧狗低,以貌取狗了。

裴然一直走到醜狗的身前,醜狗都沒有張嘴咬他,反而睜著一雙清澈的眼睛,就那麽盯著他,似乎在問他過來找它是要幹什麽。

行吧,這麽聰明的狗,對他接下來想做的事情來說,是個好事。

裴然蹲了下來,對著醜狗說道:“大醜,不是,大哥,跟你商量個事情,就是今天下午來打你的那個人,他以前是不是抓過你,有沒有把你抓到什麽地方去?你能不能帶我去一次?”

這一個下午的時間,他都在思考先前聽到的大陳說的那句話。

問大陳他肯定是不會說的,裴然就帶了點異想天開的成分,想請當事狗出馬,解開其中的秘密。

醜狗:“汪!”

裴然:“這算是聽懂了,答應了?”

醜狗:“汪汪!”

裴然打了個響指:“行,那就這麽說定了,我們現在就出發。”

他就當它是聽懂了。

向英姐夫妻問了當時找到醜狗的地方,他借了狗,連夜出發了。

作者有話要說:

醜狗:醜醜醜,你禮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