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哥自認凶狠,在打架這個事情上,沒有幾個人是他的對手。

但是他突然發現自己錯了,這個竄出來的黑影,也不知道是什麽人,竟然能壓著他打。

任是他再怎麽使出了所有的勁,也沒辦法占到上風。

直到警察到場,槍聲響起。

左右不過一個死,拚一把,他要命硬就能拚出一條路來,要不然直接就死這裏也幹脆。

魚哥一咬牙,拚著挨了對手一擊重拳,還了對方一腳。

他借勢滾到了汽車後麵,而他的對手則被踹到了空曠處,不得不舍了他,開始躲避子彈。

瘦猴他們配合得不錯,看來是已經順利上了他們提前準備好的船了。

魚哥心下一喜,眼睛掃過,剛要衝上來的警察也都在躲避子彈。

他飛快繞過車子,準備上船。

至於躲在車子後邊的裴然和金秘書,他根本沒有看在眼裏。

就兩個肉票,都是坐辦公室的,打架這種事懷有,腦子聰明也沒有用。

然而事實教做人。

冷不防迎麵一拳,讓魚哥眼前一黑,要不是他從小到大,打架打習慣了,這一下真能讓他懵上幾秒鍾。

魚哥反應很快,在裴然第二拳打過來的時候,終於閃身避開了。

裴然見自己沒打中人,同樣很識時務,回頭一推金秘書就跑。

人家別說打架,殺人放火都是專業的,他跑不丟人。

砰砰砰。

槍聲再次在身邊響起。

真是前有狼,後有虎,都要命。

“魚哥,這兒!”

黑暗中,一個聲音朝著他們這裏大喊了一句,聲音近到仿佛就在耳朵邊上。

裴然暗叫不妙,他剛想著跳海逃生,好歹堅持個半分鍾,救兵就到了。

手臂上突然就一陣劇痛,慢了一拍,裴然才意識到自己被割了一刀。

“別動!”

“走!”

帶著血腥味的刀子架到了裴然的脖子上,裴然一下子就不敢動了。

他被推了個方向,隻能跟著走。

這個時候,他心裏竟然還是很詭異的平靜,甚至吐槽起了匪徒的指令。

又讓別動,又讓走,到底是要怎樣?

裴然的眼裏,一切似乎已經被放慢了,但是實際,所有人都在爭分奪秒,場麵上的所有變化都是一瞬間的事情。

魚哥和另一個把裴然和金秘書扔上了船,直接綁了手腳。

剩下的人拿槍壓製著警察一方,還不忘把裴然放在車頭上的錢給搬到了他們的船上。

行李箱的拉鏈是打開的,在搬動的時候,掉了不少錢出來,還有不少落到了海裏,也沒有人顧得上撿,隻換來一聲聲的咒罵。

直到汽艇急速離開,裴然還能看到在岸上試圖追上來的瞿罡。

瞿罡這下估計得更自責了,沒把金秘書救出來不說,還把大老板也給搭進去了。

岸上的人氣狠了,想著用什麽辦法可以最快追上去,林非在那裏打電話,聯係水上警察。

而暫時避開了追擊的汽艇,那些匪徒們在海浪與風聲中囂張地歡呼起來。

錢拿到了,命也還在。

還有什麽比這更讓人開心的呢?

如果有人覺得不開心的,大概也隻有裴然了。

魚哥笑完,終於有空顧得上裴然這個新抓到肉票。

裴然張了張嘴,對上他的視線,露出一個十分禮貌且標準的笑容。

“……恭喜?”

“閉嘴。”

金秘書試圖一腳踹他,但是被綁的姿勢,讓他很難動彈,他對著魚哥說:“行了,兩千萬抓到了,剩下趕緊跑路,你們有沒有什麽計劃,別被警察追上了。”

魚哥拿一種很神奇的目光看向金秘書,金秘書卻是格外冷靜地與他對視。

仿佛他與魚哥他們就是一夥的。

“嗬。”

看了半晌,魚哥冷笑了一聲,像是認可了金秘書的這句話。

反正金秘書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也根本就不重要,他要的是錢。

“魚哥,錢是假的!”

一個匪徒突然叫道,那一行李箱的錢堆得亂糟糟地扔在甲板上,剛才大家顧不上,也沒有人去管它,現在總算是有時候,至少要去把行李箱的拉鏈給拉上了。

船開得快,海上風又大,剛才錢都被吹飛了不少。

然而這一上手,就發現這手感不對,也太光滑了一點。

仔細一看,那紙幣乍一眼看著是和正常的沒有什麽區別,但是細看,就會發現,上麵還多了三個字,練功券。

這其實不能說是詐騙,這就是個銀行的練功券,人家寫得明明白白,沒有一絲欺騙。

“我操你媽!”

那個匪徒的心情,幾乎是一下子就從極喜落到了極怒。

還以為是發財了。

結果,冒了那麽大的風險,最後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他看裴然被綁在地上,上去就想要來一腳。

裴然立即大叫:“別打我啊,我很值錢的,你這一腳,可不止五百萬啊!”

這一聲,還真讓人把腳給險險收住了。

他們抓這個姓裴的回來,還真是因為他值錢,他們想要從他身上拿出各多的錢來。

你媽!

匪徒看向魚哥,煩躁地扒了頭發。

“魚哥,接下來怎麽辦?”

魚哥也在想這個問題。

“先去和光頭他們匯合,先脫身再說。”

還能怎麽辦,他們的計劃就是已經失敗了,現在他們要做的就是先跑路。

魚哥對他們本來的計劃還是挺滿意的。

陸陸找到他們的時候,說的那些話,確實是打動了他,能活著沒有人會想去死。

隻要有錢,他們去哪裏都能過上好日子。

之前他們也不是沒有想過要搞錢,但是陸一進去了,陸一手上的錢和勢力都完了。

柳城也把自己玩完了,不然海市首富倒是一個非常不錯的目標。

好在抓了個金秘書,讓他們有了新的目標。

裴然。

確實,姓裴然的比不上海市首富,但是他們本來也不可能把人家的錢全都吸空,能拿到他們想要的數額,換誰做肥羊都一樣。

魚哥為人凶狠,完全可以稱得上心狠手辣,手上是真的沾過人命的。

但他也知道自己不夠老謀深算,完全沒有辦法和陸一他們這樣的人相比。

所以準備幹這一票大買賣,他十分小心。

光是藏身的地方,他就換了好多次,還在外麵設了好些煙霧彈。

就是做好了一旦發現警察找上門,立即逃跑的打算。

而陸陸找上門,是意料之外,金秘書把裴然這隻肥羊推到自己前,更是意外之外的意外。

金秘書說的話,是真是假,他不需要去確認,反正有一句,人家肯定是沒有說謊的。

人家就是為了求生。

既然是為了活命,那扔出來的那個餌應該就不會完全是假的。

魚哥果然就同意了找裴然要贖金的計劃,不過他心裏還有別的盤算,他也不會真去和陸陸、金秘書商量,另外讓光頭帶了柳城,分頭行事。

繼續執行他們原本的計劃,用柳城換陸一。

隻是那個直播,揚言要炸死柳城的時機換了。

卡的時間點剛剛好,一下子就分散了警方的警力布置。

而裴然這邊的綁架案,同樣為光頭那邊爭取了時間,分散了警力。

兵分兩路,最後無論哪一方成了,他們的目的就都達到了。

至於那些摸上門的警察,正好中了他們之前布置的煙霧彈,找錯了幾百米的距離,讓他們察覺到,並及時換了一個藏身點。

不過也是因為這個事情,讓魚哥猜到了陸陸可能有問題。

她一來,警察就跟著來了,這也實在太巧了。

需要還不能百分百確定,但是魚哥已經留了一個心眼。

所以他去要贖金的時候,根本沒有把陸陸一起帶上。

就算陸陸自己表示要和他們一起,她和裴然比較熟悉,可以幫忙。

但是魚哥還是讓她和光頭一組。

魚哥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已經半夜了。

和約定的時間已經隻有十幾分鍾,他們要快一點。

這個姓裴的,真的會給他找事情。

要不是他突然開車要跑,他們也不會追,更不會差點和警察正麵火拚起來,差點連命都丟了。

他原本的計劃是指揮姓裴的,最後把車子開出停車場,一直開到港口,他們到時候開車過來,直接將人和錢一起帶上船然後離開。

警察肯定不會想到他們走的是水路,就算一直跟在姓裴的身邊,到時候也沒有辦法追上他們。

沒想到這個計劃差點就失敗了,好在最後人還是被他們抓到手,不然真是人財兩空,全部白忙活。

魚哥的心態,還是比另外那幾個跟著他的人要好上不少。

他讓人開著汽艇先趕到他們和光頭說好的坐標匯合,其他的事情,等到匯合之後再說。

汽艇飛快地在海上飛馳。

裴然被綁了手腳,像條毛毛蟲一樣坐躺在甲板上。

隻要沒有人打他,他覺得當一條安靜的毛毛蟲也沒有什麽不好的。

他這一路上準備和綁匪們周旋,頭頂的倒計時就一直沒有變過。

這就說明他不會有事。

他可是“無敵”狀態,但是他不知道現在被綁成了毛毛蟲的狀態下,需要怎樣才能安然無恙地回到陸地上。

總不能是化蝶飛回去吧……

想著想著,裴然就突然看到甲板上,一堆繩索和救生衣、救生圈的中間,怎麽縮著個東西?

那個鬼影子一樣的東西,在被裴然看清楚的時候,嚇得他差點驚叫出聲。

水水水猴子成精上船了?

裴然在魚哥他們說話的時候,眼睛死死盯著那隻“水猴子”,然後看到後來,他突然發現對方怎麽有點眼熟?

那好像是瞿罡請來幫忙的兩人之一?

看來他是不需要變成蝴蝶飛回去了,裴然本來也沒有那麽緊張的心,這下是徹底定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裴然:原來我是一隻酒醉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