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燈籠（9）(1/3)
至於那盞燈籠，一直擱在祠堂裏放著，說是這樣可以暫時鎮壓住那盞燈籠的邪氣。
不知不覺，一個上午就過去了。我們幾人坐在豬肉炳隨意鋪張的桌子前扒著飯，個個愁眉不展。能不心急嗎？我們周轉了這麽大半天，還是一無所獲。
倒是孩子王，他一邊胡亂地往嘴裏扒著飯一邊貪婪地看著手裏的漫畫書。話說，他真的是十足的漫畫迷，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他還有心情看漫畫的？
“孩子王，這都什麽時候了，你能放下你漫畫書，幫忙想一下麽？”我嘟著嘴不滿地抱怨道。
“嗯，我其實也在想。”孩子王敷衍回了一句。
才怪。看你這副無法自拔的模樣，眼中就隻有漫畫書，哪裏還有心思去想別的事情。
“哎。禍不單行，一黴再黴。”我禁不住唉聲歎氣起來。
“可不是，本來我們是來查燈籠的事的，現在反而要撇開燈籠的事不管，去查火災的經過，更重要的是，什麽事都是一頭霧水。”老頑童自言自語似的說著。
“不過，這次的火災也太偶然了吧。”我隨口應了一句。
孩子王放下手中的漫畫書，他對我剛才那句話頗感到興趣。
“你們知道，偶然性其實都是和當前所處的事情有一定的聯係的。事情的形成，有其遠因，有其近因，有其主因，有其助因。”
“說人話。”因為聽不慣孩子王的長篇大論，我直接喊他簡單點說明。
“好吧。我們先來分析一下火災有可能發生的原因。如果是意外的話，那為什麽屋裏的人不逃命或是大聲求救？你們別忘了，瘦子榮和他的朋友自始至終沒有提過聽到有人大聲叫喊。”
“可能他們睡死過去，或是已經被濃煙熏到了。”我丟了句話過去。
“這個理由先保留。再者，不知你們發現沒，這裏的人，都是用煤炭燒飯做菜的。”孩子王指了指豬肉炳屋子裏的煤炭爐，若有所思。
“豬肉炳，提個問題，你們村裏的人都是用煤炭爐嗎？沒有用其他的嗎？”老木用紙張記下剛才的疑點，又開口詢問旁邊的豬肉炳。
“咋的？你們問這個做什麽。我們這裏交通不便，一年半載就出去過一兩次，哪裏用得起煤氣之類的，煤炭是最實惠最方便的。”盡管豬肉炳冷著麵孔，不過他還是回答了問題。
“煤炭燃燒一般分為三個階段，著火前的階段，揮發和焦炭的燃燒階段，最後才是殘餘灰燼階段。而且，大規模的燃燒煤炭，所產生的二氧化硫和一氧化碳可不少。你們別忘了，二氧化硫是有強烈刺激性氣味的。”
“你意思是說，這次的火災不是意外，而是人為的？”我算是聽出來孩子王的意思了。
“我們早上到現場，發現地上最多的是煤炭灰燼，而空氣中還殘留有一點刺激性氣味，想必就是二氧化硫的氣體。”
“你懷疑，有人利用煤炭縱火殺人？”老木深沉地說了一句。
“不排除這個可能。現在我們又把這次的火災和祠堂裏的那盞燈籠聯係起來。我剛才不是說事情的形成，有其內在因素嗎？”
“也就是說，這次有人利用燈籠的詛咒傳說來達到某個目的？”我臉色蒼白地說。
“這個也不太可能啊，村裏的人那麽懼怕這盞燈籠，為什麽還要這樣做呢？”老頑童不太同意這個觀點，他提出疑惑。
“或許是為了延續這盞燈籠的詛咒傳說。我們來這裏的目的就是查清楚燈籠的事情，你們知道這盞燈籠為什麽價格不菲？”
我們三人搖搖頭，幾雙眼睛望著孩子王，不得不說，名牌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就是不一樣。
“想象一下吧。”孩子王故意吊我們胃口。
“你是想下一秒被揍得不像人樣還是平安無事地在吃早餐？”我摸了摸準備好的拳頭，打算教訓某個自鳴得意的男人。
“你就不能對我溫柔點？說到底我還是你老板呢。”孩子王裝出可憐兮兮的模樣，最後他還是籲了口氣。
“這款燈籠，無論是手工製作，還是顏料方麵，都是不可挑剔的。這款燈籠，還有個更為驚悚的秘密，就是它本身自帶的詛咒力量，有人說，凡是得到這款燈籠的，家中必有喪事發生。”孩子王說完，露出詭秘一笑。
“不會真的……”我瞥了一下孩子王，怯怯地問道。
“嗯，就是因為這樣，這盞燈籠才被寄放在我們辦公室。聽說這盞燈籠被那位客人拿回去的第三天，他的妻子和女兒都……發生了車禍。”孩子王輕輕歎了口氣，略顯悲傷。
“不會那麽邪門吧？”似乎感覺到背後一陣陰風陣陣的，我不禁縮了縮身子。
“世上哪有那麽多鬼怪？這次的火災擺明就是人為的。”老木一字一句地提醒我們。
“也許我們可以換個方向調查，沒必要死盯著這一個線索。縱火犯肯定已經想到消滅所有的證據了，我們一味地搜查，也找不出什麽有用的線索來。”孩子王獨自一人陷入沉思中。
孩子王眨著他那雙大眼睛，笑意詭秘十足，盯著豬肉炳立馬轉移視線。
“豬肉炳，和你商量個事，我們想要去老工匠的屋子裏看看。”
“不行，這個絕對不行。”豬肉炳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堅決不同意孩子王的說法。
“是我們進去，你又不用進去，怕什麽？我還真不信有鬼了。”老木說。
“你們要查火災的事，幹嘛要去瘋子四那裏。”
“原來那個老工匠叫瘋子四。”孩子王望著豬肉炳僵硬的表情，再次重複了一遍老工匠的名字。
豬肉炳說不出話來。
“那我問你，這次的火災，你認為和那盞燈籠有關嗎？”孩子王好脾氣地笑臉迎人。
“那是……當然……那盞燈籠……是個不祥之物。”豬肉炳有些害怕，結結巴巴，講一句要停老半天。
“那就對了，我們要從火災的源頭調查起，那盞燈籠就是關鍵。而要調
查那盞燈籠，我們就得追溯到它的製作過程。你覺得我這樣說對不對？”孩子王直勾勾地死盯著稍顯驚慌的豬肉炳，靜等著他的回應。
“這樣說也對，可是……這種大事不是我能決定的。”豬肉炳苦惱地撓了撓頭發，幾乎不知如何反駁孩子王的話。
“所以就麻煩你帶我去和村長溝通一下。”
估計豬肉炳也開始同意孩子王所說的那些話，他真的帶孩子王去找村長談話了。不得不說，孩子王那張嘴真不是用來裝飾的，能言善辯，就連偵探社裏大部分生意都離不開他那張能說會道的嘴。
所以，有時候我寧願直接動粗。他那個思維，沒幾個人是能跟得上的。
托了孩子王那張利嘴，我們可以光明正大地去瘋子四的屋子裏搜查。至於那個老工匠為什麽叫瘋子四，我們也問過豬肉炳，他說，那是因為沒人知道老工匠真正的名字。
站在鬼屋前，似乎有過相似的情節，隻不過這次我們是有備而來的。
“好嘞，看我的！”老頑童雙手摩擦下，走上前去，從布袋裏掏出在村民家借來的開鎖工具——鉤子和鐵絲。他說年輕的時候學過。
不一會兒，隻聽見“哢擦”的一聲，鐵鎖不攻自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在鐵鎖落地的那一霎間，我似乎聽到幾絲若有似無的聲音，就從屋子裏傳出來的，這種聲音，就像是有人輕輕掩門時的一聲清響，格外小心翼翼。
從屋子裏傳出來的聲音？我被這個想法嚇到了，手心裏不知何時滲出了細膩的汗液。
真怪。老覺得剛才裏邊像有人在走動，裏邊有人？我皺了皺眉頭，看了看掉在腳底邊的鐵鎖，心中的疑團愈加濃厚了。
“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我轉過臉去，望了下旁邊的幾個男人。
窒了好一陣，老頑童才懦懦怯怯地問道：“裏邊有聲音嗎？”
“呃，可能是我聽錯了。”盡管瞥了口氣才說出這句，但是心中的不安又作何解釋？
“別自己嚇自己，這麽多人在，怕什麽？別忘了，你的武術導師老木在此，那些牛鬼蛇神也不敢亂來。”孩子王誇張的語言惹得我噗嗤一笑，剛才緊張如波濤的情緒也得以平靜一些。
說話間，門不知被誰推開了一下，很突兀的吱呀一聲，門緩緩地打開了。
混雜著灰塵的汙濁空氣迎麵撲來，還夾雜著一絲絲木頭受潮發黴的氣味。我的心又倏地抽緊，不明緣由的，隻是發自本能性的感到恐慌。我咽了一口唾液，略微遲疑了一下。
這時，孩子王回過頭開聲問道：“豬肉炳，你來不來？”
站在外邊的豬肉炳猛地搖著頭，拒絕孩子王的邀請。他的眼神中有意無意地流露出一絲絲恐懼之色。
“那你在外邊等我們。”丟下一句話後，孩子王率先踏進屋子裏。
就在這時，從屋裏傳出孩子王淒厲的慘叫聲，幾乎是同一時，我們幾個反射性的，一擁而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