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楚林生按時帶著母親趕往中醫院接受第二次的康複治療,當然,一路上,白木和關鋒二人如影隨形。

鄭宛如果然坐在了調理科室等待著母子二人,隻不過,當楚林生等人趕到的時候,這間屋子裏卻多了一個人,是一個頭發有些花白的老者,不是別人,正是鄭宛如的父親,鄭成森。

“宛如,我就不明白你究竟是怎麽想的,人家曹嶽濤哪裏不好了,你怎麽就這麽死腦筋呢,你知不知道,一旦你和曹嶽濤好上了,那麽,未來的曹家可就是你的,曹家具備什麽樣的實力我想你應該是清楚的,這些東西,你難道一點都沒有想過麽”鄭成森陰著臉訓斥著鄭宛如,他聰明了一世,卻生出了這樣一個傻女兒,這讓他這個一生為了財富而奔波的老頭感到疾首痛心。

“爸,我都說了,愛情根本就不是可以用金錢來衡量的,就算他曹家富可敵國,我若是對曹嶽濤沒有好感,我也不會嫁給她”鄭宛如斬釘截鐵的回道,態度正氣凜然。

“傻子,你個大傻子”鄭成森有些癲狂,手指顫抖的指著鄭宛如的鼻子:“你憑什麽看不上人家曹嶽濤,他哪裏配不上你了,人家要文能文,要武能武,長相也是沒的說,還有那麽好的背景,你憑什麽看不上他的確,你學曆高一點,但這年頭學曆能當飯吃麽,一切都要向錢你懂不懂”

“嗬”鄭宛如冷笑了一聲,一字一句道:“我從來沒有因為我的學曆高而自負,相反,如果我真的對哪個男人動了情,就算他一天學沒有上過,我也同樣會嫁給他”

“混蛋”鄭成森有些歇斯底裏了。

“嗬”又是一聲冷笑,鄭宛如滿臉鄙夷的自問道:“這就是我的父親麽,這就是我的爸爸麽,天底下怎麽會有這樣狠心的父親,竟然為了自己的利益而置親生女兒的幸福不顧”

“你”鄭成森似乎還想咆哮下去,卻忽然被身後傳來的一聲突兀打斷了。

“伯父,宛如說的沒錯,感情這個東西是不能用價值來衡量的,你這樣做根本就不是為了宛如好,相反,你很可能會害了她一聲的幸福。”說話的人不是楚林生還能是誰。

“你是什麽東西”鄭成森正在氣頭上,說話間,猛的轉回了身,可發現說話的人是楚林生之後,他已經到了喉嚨的怒火硬是被他生生咽了回去,因為在昨天的時候,他曾親眼看到過楚林生教訓曹嶽濤時的樣子,當時楚林生手腕的辛辣,令他至今也覺得後背發涼。

“是啊,雖說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但是做父母的可不能這麽逼自己的孩子啊,孩子們都長大了,他們的幸福自然應該由他們自己來選擇才對。”說話的人是楚母,語氣隨和的對著倔強的鄭成森勸解道。

聽到母親說出這話,楚林生差點笑了出來,心想:媽啊媽,您要是真像您說的這麽想的話,為什麽卻總催促我找對象啊看來,您還真打算把鄭宛如打造成您的兒媳婦啊。

楚林生知道母親的用意所在,可鄭宛如卻不知道,她隻是在聽過楚母的這番話後覺得非常貼心,心裏暖呼呼的,她在想,要是天底下的父母都能像楚林生的媽媽這樣通情達理該多好啊

一時間,她竟是對楚母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情愫,這一刻,她甚至在幻想楚母就是她自己的親生母親,要真是這的話,那該多好不知不覺間,一層細細的淚珠便裹在了鄭宛如那精美的眸子中。

“看看,你都把宛如逼成什麽樣了”楚母心疼的來到了鄭宛如的麵前,將她抱在了懷中,體貼的安慰道:“孩子,不哭,不哭。”

“哇”的一聲,在感受到楚母那帶有媽媽氣息的懷抱後,自由缺少母愛的鄭宛如再也忍不住的哭了起來。

“唉”鄭成森重重的歎了口氣,他有心指責楚母,告訴她你最好少管我們家的事,卻又擔心自己出言不敬後會遭受到楚林生的報複,終究,他始終沒敢說出什麽出格的話。可他那早已經在腦海中根深蒂固的思想卻絲毫沒有因為楚母的勸解而產生變化,眼珠微微一轉,直接拉過了一把椅子坐下,翹著二郎腿對著鄭宛如一字一句說道:“好,你不就是不聽我的話嗎那麽,從今天開始,我就賴在你這裏不走了我看你還怎麽接待患者”

見這老頭耍起了潑,一股無名火徒然從楚林生的心底滋生,他剛想瞪眼去嗬斥這無賴的老頭,結果卻被鄭宛如輕輕的拉了一把。

“算了,他喜歡待在這裏就讓他待著吧,我們換一個地方給阿姨看病難。”說話間,鄭宛如大步流星的奔著門外而去,背景決絕。

楚林生見狀,也連忙拉上了楚母,跟著鄭宛如的腳步向門外走去。

“孽女啊孽女啊”看著鄭宛如那決絕的背影,鄭成森氣的渾身都跟著哆嗦了起來。

鄭宛如一路向前,很快就來到了樓梯口,直接向下,奔著醫院門外走去。來到醫院門口時,她終於停下了腳步,轉回頭,在確定她的父親沒有跟出來之後,這才長長的舒了口氣。

“我們應該去哪呢”這時候,楚林生已經攙著楚母跟了上來,好奇的問道。

“唉。”鄭宛如歎了口氣,問道:“你們平時住在哪裏針灸用的針我都帶在身上了,我們就去那幫阿姨針灸吧。”

“也好”楚林生點了點頭,對著一路上緊隨自己的白木使了個眼神,意思是:去找輛車過來吧。

白木倒也精明,迅速會意,很快就從馬路邊攔下了兩輛出租車。

就這樣,五個人分別乘坐兩輛出租車,向賓館返回。

路上,楚母一隻拉著鄭宛如的手,一個勁安慰著鄭宛如,幫她疏通情緒上的鬱結,這一刻,楚母和鄭宛如的身份似乎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楚母變成了醫生,而鄭宛如卻成為了病人。

鄭宛如一直認真的聽著楚母的勸解,一路上不停的點著頭,口中說著自己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父親,阿姨你不用擔心了,但臉上滑過的那一串串委屈的淚水卻揭穿了她外表上裝扮出的堅強,直到最後,鄭宛如終於知道自己在這個散發著母愛光輝的婦人麵前根本保持不了堅強的姿態,索性,她一頭紮進了楚母懷裏,哭了個痛快。

到最後,她竟是抬起了那淚痕斑斑的俏臉,對著楚母有些撒憧憬的說:“我要是能有你這樣一個媽媽該多好。”

楚母眼前頓時一亮,不經意間的捅了一下坐在她身旁的楚林生,隨即再次將鄭宛如抱在了懷中,安撫道:“孩子,我願意做你的媽媽,你要是不嫌棄的話,以後可以和林生一樣喊我一聲媽的。”

“真的嗎”瞬間,鄭宛如渾身一震,再次抬起頭,充滿期待的問道。

“當然了。”

楚母笑著回道,頓了頓,語氣緩慢道:“以前啊,我就一直希望有個女兒,因為我喜歡女孩。隻是可惜,我隻有林生這麽一個孩子,因此這個夢想一直沒能達成,到了最後,我幹脆也就放棄了這個想法,隻是有時候在想,等林生以後成家了,娶了媳婦回來,我就一定會將兒媳婦當成親生閨女一樣來看待,這樣也算是完成了我的一個夙願。沒曾想,今天這個願望竟然提前了,你竟然主動希望做我的閨女,嘿嘿。”

不得不承認,楚母的這番話說的非常霸道,絕對是一番可圈可點的話,因為這番話不但巧妙的將兒媳婦和女兒這兩個名詞摻雜到了一塊,而且聽起來還不是那麽刺耳,最關鍵的是,倘若細微的咀嚼一下這段話,那麽,就很會給人一種強烈的心理暗示作用。

雖然楚林生在聽完母親這番話後腦袋嗡嗡作響,但他也不得不承認母親的高明,看來,薑還是老的辣啊

而鄭宛如的臉蛋卻一下子就紅了起來,顯然,她已是聽出了楚母話中的弦外之音,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楚林生的側臉,那是一張輪廓分明的側臉。

這一刻,鄭宛如的心就像是闖進了一頭小鹿,在裏麵撞個不停,噗通,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