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地雷,你不用再裝了”

楚林生斜靠在牆角,雙眼已經隱隱的出現了一絲怒火,雖然他已經和韓冰雪製定好了一套方案,今晚要從滾地雷的口中套出當年他脅迫趙寶剛坑害自己家的證據,但在真正的麵對著滾地雷的時刻,楚林生還是無法做到完全的平靜,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想快速的跑到這滾地雷的身旁,想辦法在瞬間將他弄死,因為隻有這樣,才可以平息自己心頭的怒火,畢竟這滾地雷罪大惡極,不但令自己家的礦場出事,還派人在獄中行刺父親,最後還要利用趙寶剛將自己也弄死,如此大的仇恨,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過楚林生還是沒有完全的喪失掉理智,在經過一係列的思想鬥爭後,他還是克製住了衝動的情緒,畢竟這裏是公安局,不是什麽荒郊野外,殺人可是要槍斃的。

“呃”

聽完楚林生這莫名其妙的問題後,滾地雷一愣,便問道:“你認識我”

楚林生深吸口氣,怒道:“你他媽少跟我裝蒜,你都要殺我了,我還不認識你,你以為我是傻子麽”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實話告訴你,我今天一直蹲在賭坊的胡同口等你,今天算你幸運,你遇到了抓賭的,要不現在你早就落在我手裏了。”

楚林生的這番話的用意是想激怒滾地雷,一旦他被激怒了,那麽他也就會肆無忌憚的露出他那醜惡的嘴臉,況且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他的話以及整個人的動作,都會被錄下來。

可令楚林生感到失望的是,這滾地雷並沒有他預想中那樣露出醜惡的嘴臉,相反,在聽完楚林生的這番話後,整個人更加雲裏霧裏了。

滾地雷先是撓了撓自己的頭,繼而又眨了眨眼,仔仔細細的將楚林生的全身上下打量個遍,最後竟然哈哈的笑了起來,對著地上吐了口唾沫,自言自語道:“他媽的,今天老子真是倒黴,竟然和一個精神病關在一塊了。”

楚林生眉頭深鎖,看著滾地雷的表情,有那麽一瞬間,他差點相信了滾地雷真的是不認識自己,但隻要一想到那天晚上趙寶剛和自己的說的那些話,他便立即否定了這個想法,隨後站起了身,一步步的來到了滾地雷的身旁。

“滾地雷,你給我記著,等你出公安局的那天,我就讓你死”楚林生趴在滾地雷的耳邊,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去你媽的”滾地雷抬起了手就準備給楚林生一個嘴巴子。

楚林生早有準備,身子騰的一下就退向了後方,繼而嗬嗬一笑,道:“別以為當年的那起事故我什麽也不知道,趙寶剛把一切都跟我說了,這回你明白了吧”

“我明白你媽了隔壁啊”滾地雷騰的一下就從地上蹦了起來,別看他身形龐大,但速度卻不慢,隻是眨眼之間,便來到了楚林生的近前,掄起了他那隻巨大的拳頭,掛著呼呼的勁風就奔著楚林生的麵門襲來,同時口中還大罵了一句:“別他媽以為你是精神病老子就不敢打你”

楚林生猛的向旁一閃,躲過了滾地雷的攻擊,正在他準備找機會利用自己心口寒氣製服滾地雷的時候,門外卻忽然傳來一陣砸門聲,接著傳來了一句怒喝:“別他媽打架,再打架老子連你們一塊收拾了”

喊話的人正是被韓冰雪拒絕的差點想死的程濤。

滾地雷晃了晃肩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神中充滿著敵意的看著楚林生。

楚林生暗自歎了口氣,埋怨自己剛才有些衝動的同時,重新的坐回了牆角,試圖找機會繼續激怒這滾地雷,好讓在他同自己的對話中,將當年坑害礦場的經過說出來。

“小子,你這病啊,得去大醫院治”

剛剛還被楚林生莫名其妙的話語激怒的滾地雷,在坐地上的休息了片刻後,竟然笑了出來,說出這句話的同時還暗自埋怨自己和一個精神病去較勁幹什麽呢。

楚林生眉頭深皺,他被滾地雷這話弄的也有點懵圈,暗道:這滾地雷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呢

“滾地雷,你就因為我爸當年打折你一條腿,就要讓那麽多無辜的人都被炸死,你還是人麽你”楚林生忽然冷冷的問道。

“我操,我說你還有完沒完了,又要犯病了”頓了一下,滾地雷似乎想起了什麽事,於是便追問道:“你剛才說啥,你爸把我的腿打折了,莫非你事楚建昌的兒子”

楚林生心中大喜,看來這滾地雷馬上就要走進自己布置好的圈套裏了,於是便點了點頭,道:“沒錯,我正是楚建昌的兒子楚林生,你不是要斬草除根麽”

楚林生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滾地雷打斷了,滾地雷晃了晃他的大手,道:“你等等,你等等,你之前說的這些東西我一點也聽不懂,什麽趙寶剛,什麽炸藥,還有,誰要斬草除根了,這到底是咋回事”

楚林生臉色驟然一變,怒道:“你他媽還想裝糊塗,我家礦場的那起事故不是你一手策劃出來的麽,我爸在獄中不是你派人前去刺殺的麽,還有,最近這些天,你不是一直想讓趙寶剛殺了我麽”

滾地雷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似的,道:“不對不對,你說這些事我都不明白,我當年的確是讓你爸打折過一條腿,但那件事已經過去很久了,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去你家的場子收過保護費啊”

楚林生勃然大怒,再次站起了身,向前跑了兩步,飛起一腳便踹在了毫無防備的滾地雷的胸口上。

滾地雷悶哼了一聲,揉了揉自己的胸口,不滿道:“你他媽是不是有病啊,你爸打敗過我一次,怎麽你也還想再來一次噢”頓了一下,滾地雷繼續憤憤不平的說道:“這樣,你不是想打架麽,那好,老子就陪陪你,不過這裏不是打架的地方,等咱們出去以後,你找我,是單挑還是群的隨你便,怎麽樣”

事到如今,楚林生算是徹底看明白了,這滾地雷雖然外表長的一副愚鈍的摸樣,但他的頭腦卻不低,要不他絕對不會在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故意激怒下,而做到對當年那起事故的具體過程滴水不漏。

漸漸的,楚林生發現,自己和韓冰雪精心設計的這個計策算是徹底泡湯,看來,要想報仇,還得靠自己,還得等到滾地雷出去之後單獨找他算賬,想到這,楚林生點了點頭,道:“好,滾地雷,等你出去的時候,咱們走著瞧。”

滾地雷被楚林生剛剛踹的那腳踹的不輕,還在繼續揉著自己的胸口,點了點頭,道:“老子隨時奉陪”

剛好在這時,門鎖一響,繼而韓冰雪走了進來,對著楚林生說道:“你的擔保人過來了,你出來辦理一下手續。”

楚林生明白韓冰雪這是找了個接口把自己引出去,於是點了點頭,跟著韓冰雪向外走,但在臨出門的時候,卻回頭狠狠的瞪了一眼滾地雷,剛好滾地雷也在怒視著楚林生,四目相對,產生了濃濃的火藥味。

“小子,你敢留個電話不,老子出去以後,一定找你把今晚的賬算了。”滾地雷忽然問道。

楚林生停下了腳步,他實在是想不通滾地雷要自己的電話究竟是何用意,難道他還真的打算和自己單挑一回略微想了一會,楚林生還是將自己的電話留了下來:“138xxxxxxx,你給我記好了。”

話後,楚林生不再猶豫,在大廳內眾警察錯愕的眼神下,隨著韓冰雪找了一間沒人的值班室,走了進去。

程濤一直鬱悶的在大廳中踱步,見兩人走進了值班室後,便鬼鬼祟祟的跟了上去,悄悄的趴在了門縫上。

“哎,看來這滾地雷沒咱們想的那麽簡單,從他的口中套不出任何有利的證據。”

值班室內,韓冰雪的表情多多少少有些失望,不自覺的打了個哈欠。

“你困了”楚林生問。

“困了。”韓冰雪說。

“我也有些困了。”楚林生說。

“那咱們就各自回家睡覺好了,你們家的事以後在研究吧。”說話間,韓冰雪就準備向外走。

“哎,我家在農村,這大半夜我上哪睡覺啊”楚林生無奈的問道。

“我管你上哪,和我有關係麽”韓冰雪再次變成了那冰冰冷冷的樣子。

“不管咋說咱倆好歹也是同學一場,你難道就不能給我提供一個住宿的地方”楚林生的目光有些期待。

韓冰雪回過了頭:“這裏的條件不錯,要不你現在這裏湊合一晚”

楚林生哭笑不得:“老大,咱不帶這樣的”

韓冰雪白了楚林生一眼:“自己找個賓館吧。”

楚林生雙手一攤:“錢不夠。”

“我這有,不過你得還給我”韓冰雪說著話,便從錢包中拿出了一百塊錢扔給了楚林生。

楚林生接過錢後,嗬嗬一樂,隨著韓冰雪一同走出了門外。

一直趴在門外的程濤忽然聽到了腳步聲,於是連忙直起了身,可他心頭的怒火卻燃燒到了極點,可能是因為剛剛他趴在門縫偷聽效果不好的原因,他將楚林生和韓冰雪之間的對話聽錯了,他聽成了如下內容。

“一起找個賓館吧。”

“錢不夠。”

“我這有,不過你得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