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林羽母女二人還會受到威脅,許為溪幹脆就坐在房間的沙發上沒有離開。停歇下來後,痛感漫進了肌肉裏,他隻能閉眼靠著沙發背自我調整。也是在這短暫的時間裏,許為溪倏然睜開眼,又點開手機給梁亭鬆發去了卡車大概樣子。

等到追尋無果的警員重返房間後,許為溪讓人在這邊守著,自己先回病房裏休息去了。

梁亭鬆在接收到許為溪的消息後,便立刻聯係了交警支隊副隊長,請人對各路段經過的車輛進行監控排查。

考慮到許為溪那邊的狀況,梁亭鬆還是不放心地打了個電話過去。

“你有沒有受傷?”電話接通後,梁亭鬆先開了口。

許為溪攤上病**,腦子裏還在複盤剛剛發生的一係列事情,乍一聽到人這麽問,沒有反應過來。

這短暫的沉默讓梁亭鬆心裏一緊:“為溪?”

“啊,我沒事。”許為溪這才回過神來回應了一聲,“你那邊怎麽樣?”

“交警支隊那邊已經在排查監控了,應該很快就有車輛行蹤。”聽見人的聲音,梁亭鬆稍放下心來,“怎麽突然到林羽的房間去了?”

“梁亭鬆,警方對韓江雪的案子調查的怎麽樣子,林羽這邊還有什麽疑問沒理清的嗎?”許為溪躺在**望著頭頂的白熾燈,試探著問出自己的疑問。

梁亭鬆此時正在去往車庫的路上,聽人這麽一問,頓下了腳步,“林羽這邊的案子有專門的組一直在跟進,鑒於林羽的狀況,打算等到人恢複好再進行詢問。為溪,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許為溪的心裏有些搖擺,一個不確定的想法逐漸顯現,他沉默了一會兒,喟歎到:“沒什麽,就是在想突然出現的這個人可能和林羽的案子有點關係,所以問一下。”

忐忑之下,許為溪並沒有將在醫院看到謝圖南的事情告訴梁亭鬆,不管怎麽說謝圖南和他都是幾年的交情了,人平時也是隨和本分的。自己知道是一回事,告訴梁亭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與其這麽懷疑下去,不如自己調查明白。

“交警那邊有消息了,我晚點再給打電話,林羽那邊你也不要擔心,我安排了兩個警員過去,很快就到了。”

“嗯。”許為溪用手肘撐著床墊,側轉了下身體,將半個臉蒙進枕頭裏,借以舒緩滿腦子雜亂緊繃的精神。

掛斷電話後,梁亭鬆對著支架上的手機陷入了沉思,直覺告訴他許為溪的疑問絕不是空穴來風,而問的如此詳細,許為溪可能是已經與對方交流過,並且這個人還與警方有關。

但如果是警方的人,許為溪沒有理由不告訴他。梁亭鬆的手覆在方向盤上,指尖敲擊著,隨後點開聯係列表撥通了老徐的電話。

“梁組長,我在。”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倉促。

“謝圖南今天在做什麽?”

“報告梁組長,今天目標人物去了一趟慶州醫院,但是很快就離開了,但是……”老徐頓了下,“梁組長!這個事是我失職了!在追蹤人的行動中把人給跟丟了!”

“這個事你等會再說,謝圖南離開慶醫的時候是乘坐什麽走的?還有別墅那邊,現在情況如何?”

在老徐話題一轉的那會兒,梁亭鬆就知道事情不妙,果然如此。這麽看來許為溪極有可能是在醫院裏撞見了謝圖南,而後者則跟林羽一家有接觸。

老徐本以為會受到梁亭鬆的指責,沒想到人已經把話題轉向了另一個點,愣了一下後立刻回道:“啊,他是開著一輛黑色轎車走的,大眾的,別墅那邊今天沒什麽動靜。”

“你現在立刻帶著人過去別墅那邊等我。”

“收到!”

掛斷電話後梁亭鬆又翻到偵查小組的群,直接發了語音進去。

[梧禹你跟於沅和交警支隊對接一下嫌疑車輛信息。]雖然隻是簡短的一句,甚至沒有交代緣由,但是憑借著小組之間的默契,梧禹和於沅並沒有多問,在群裏回複了一聲後就立刻著手聯係。

待這一切安排完,車子也預熱得差不多了,梁亭鬆拉起手刹啟動開車。

電話響了兩道,講師才不慌不忙地去接。

“你在那?”一道低沉的中年男性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講師對於這個聲音已經習慣了,這個時候接到人的電話,他自然也知道是因為什麽。

正好到了十字路口,講師輕踩刹車,隨後稍是悠閑地回複了一句,“去拿貨。”

“不要去拿貨了,撤離。”男人的聲音裏夾雜了一些怒氣,幾乎是有些咬牙切齒了,“他們已經往別墅那邊去了。”

眼前的路燈已經進入了倒計時,講師將手機開了免提擱到副駕駛位置上,重新發動了車子,穿過十字路口。

“你聽到沒有!撤離!”講師的沉默和汽車啟動的聲音讓男人有些急躁,幾乎吼出了這一句。

到了臨時停車的地方,講師將車靠邊,方才回了一句:“收到。”

而話音剛落,電話就被那邊掛斷了。講師低垂著眼看著副駕駛上的手機,他是打心底不想跟這個人有過多的交流,哪怕他們身處同一陣營。

警方去別墅調查這於他們而言並不是一件好事,講師靠在駕駛座上停歇了幾十秒後,就打電話給服從於他的釘子,讓人去安琳娜別墅附近查看情況,隻觀察不行動。

等到這時他才發現信息裏麵多了一條,是安排去謀殺林羽的釘子發來的。

[失敗]

講師有些無奈的歎出一口氣,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且不說青天白日的想去公共場合害一個人有多難,閔可宇想要的這條命還是被警方關照的。

這麽一看,今天還真是失敗,自上而下一敗塗地了。

講師拉下車窗,讓風湧進車內,空調的涼氣立刻被卷走大半,後車鏡被陽光照得發亮,映出講師那張看起來極為斯文和善的麵龐。

有交警過來催促他該離開這個地方了,占用臨時停靠點的時間過久了。講師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人打了個手勢,隨後關上了窗。

任務是一個都做不了了,他準備回家好好休息,下午還有要緊事。

而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

講師輕皺了下眉頭,這一會兒怎麽這麽多事?他將手機拿到支架上夾著,隨後發動了車子,待看清來電顯示名字後,稍放了下心。

“你身體怎麽樣了,我下午去醫……。”

“師哥,你現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