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人的選擇提議被謝誠明同意了,梁亭鬆從人辦公室出來,腳剛踏進刑偵大廳,路季商就神色匆忙地往這邊走來,手裏還拿著先前的手機,“老大!”

而那個手機此刻,正響著音樂聲。這代表著,赤烏來了。

而路季商的這道叫喊聲也傳到了辦公室裏,三人也走出了辦公室一探究竟,視線也注意到了路季商手裏的手機。

現在還沒有到四十八小時,赤烏提前打來電話,很有可能是改變了想法,又或者學生們出了什麽問題。

“進會議室,準備記錄,追蹤。”時間緊迫,沒有辦法去通知付誌行和謝誠明,梁亭鬆直接進了會議室,於沅搬上了身邊的電腦跟在後麵。路季商的電腦還在分析室,為了節省時間,林鍾和人一起過去拿。

謝圖南現在已經不是案件之外的人了,許為溪便也沒避諱,帶著人一起進了會議室。

於沅迅速調整好電腦,而後朝著梁亭鬆比了個ok的手勢,梁亭鬆立刻伸手接通了電話。

屬於赤烏的古怪聲線果然從電話那頭傳來,伴隨著些許嘈雜的說話聲和提示音:“親愛的警官先生們,下午好呀~”

“如果你能把孩子們放回的話,我想會更好。”梁亭鬆坐在位子上,雙臂交疊,目光緊盯著麵前的手機,回應了赤烏的話。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陰陽怪氣的笑聲,赤烏無視了梁亭鬆的這句話,繼續道,“各位已經開始調查了嗎?有什麽收獲嗎?”

聞言,許為溪朝著梁亭鬆看過去,對上了人的目光。才剛開始調查出點眉目,對方就已經知曉了。

作為嫌疑犯,直接詢問警方的調查進度,近年來也挑不出第二個了,梁亭鬆冷漠著回應:“無可奉告。”

赤烏明顯是預見了這種情況,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費口舌,十幾秒後繼續道,“依照約定,我來給各位下一個提示了。”

會議室的門被輕輕推開,林鍾和路季商抱著電腦放輕腳步聲,快速地走到桌邊桌下。而後打開電腦開始忙活。

“灼熱的空氣,幹涸的土地。”像是在朗讀一樣,赤烏的聲音沒有之前那麽古怪,“哀鳴,凋零,墜落。”

最後三個詞,就像是在為誰宣判一般,赤烏每說完一個詞就停頓下兩三秒。

“Good luck.”給完提示後的赤烏如同之前一樣留下這句,便掛了電話。

“怎麽樣?”梁亭鬆立馬朝於沅和路季商投去目光。

這一次路季商算是鬆了一口氣,將麵前的電腦屏幕轉向眾人:“找到了!”

於沅也點了點頭,這一次的追蹤完全沒有隱瞞的痕跡,在赤烏電話接通後的幾秒,他們就已經摸到了信號地點。

“隻不過,這信號一直在動……”路季商將標記紅色的信號源放大,紅色的光點正在街道之間移動,“根據這個移動速度和停頓狀況,應該是在公交車或者地鐵一類的地方。”

“最先捕捉到的信號地點是哪?”城區地鐵隻有五條但公交車數量太多了,如果能夠確定最先出現的地點,加上行進路線,應該能夠確定下來,赤烏的位置了。

“我看看……浮山小區!”

浮山小區?梁亭鬆對於這個小區的名字並不陌生,他讓梧禹去調查關泓升的情況,而關泓升的居所就在浮山小區。不管赤烏是不是鄭竹陽,這麽明顯的巧合,對方是分明了要把他們往關泓升的方向引了。

梁亭鬆當即將手機拿出來,撥通了梧禹的電話,走出了會議室,幾秒後,那邊才撥通。

“老大,怎麽了?”

“浮山小區情況怎麽樣?”

聞言,正被周圍小孩子拽著袖子的梧禹,往小區門口看去,雖然因為自己喬裝的外形太容易受小孩幹擾,但關泓升的相貌比較有特色,人出來自己是能注意到的,“沒有什麽異常情況,關泓升沒有出來過。”

“那有沒有形跡可疑的人,在過去的幾分鍾內進入過浮山小區?”

形跡可疑?梧禹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不遠處的兩個警員,思考著該怎麽跟他老大解釋,整個街道裏看起來最形跡可疑的就是他們幾個。

短暫的沉默後,梁亭鬆作出了下一步指示。既然赤烏想把調查的進度加快,那麽他們自然也順勢而為,看看赤烏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了。

“梧禹,縮小監視範圍,等我們過來。”

“明白!”

梁亭鬆折返回會議室,將行動安排部署下去,於沅、林鍾抱著電腦設備離開會議室,收拾東西準備出警。路季商則留在會議室裏對信號源移動路徑進行分析,比對城市交通。薑繼開得先回去,謝圖南則留在刑偵大廳,等待下一步的安排。

許為溪邊走邊沉思著方才赤烏留下的提示,跟梁亭鬆側重在信號來源上不同,他總覺得在哪裏見過提示裏的內容,灼熱的空氣,幹涸的土地……赤烏想跟他們傳達什麽呢?

這樣想著已經走到了樓梯口的地方,許為溪的肩膀一下子被人摁住,驚得他下意識回頭去看,隻見梁亭鬆站起他的身後,手已經順過來拉住他的小臂。

“下樓梯的時候不要分心。”

原本確實要注意,但是這會兒有人扶著,許為溪就更肆無忌憚了,索性任由人帶著走,一路到了市局外麵。

這會兒是下午兩點左右,陽光正曬的時候,在涼快的室內呆久了,一時暴露在這樣的環境中,身體本能地有些抗拒。許為溪用手遮在眉間,眯著眼抬頭往空中看去。

一根線忽然從腦海中雜亂的思緒裏抽扯出來。

梁亭鬆已經開車到他的身邊了,許為溪連忙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

“我知道那個提示是什麽意思了!”

梁亭鬆的注意力放在方向盤和眼前的車流上,隻能簡單的回應:“什麽?”

“是赤烏啊!”因為避讓周圍車輛,他們的警車幾乎一直在左右搖擺,許為溪不得不伸手拽住身側的拉手,“什麽灼熱的空氣,幹涸的土地,是太陽照在大地的樣子。赤烏把自己代入後羿射日中的那些金烏身上去了!”

“哀鳴、凋零、墜落是金烏們被太陽射落時候的情形,天空中響徹著金烏的哀鳴聲,一個又一個兄弟隕落,最後隻剩下一隻金烏,他也麵臨著被射中隕落的危險。”

“赤烏,在向我們求救!”

能夠將自己稱呼為行刑人,代替律法懲罰惡徒的人,把自己代入古文中至高的太陽也變得十分合理。許為溪這會兒也算是明白了赤烏這個名字的由來了,是鄭竹陽化用了自己的名字。

但這個求救信號,到底是赤烏發出來的,還是他身後的人借他的口發出來的,又成了問題。他到底是被什麽困住了,連直接的求救都不能說,而要借用這種隱晦的方式開口。

但沒有關係,這些很快都會有結果了。許為溪斂了心神,視線望著前方,他們離真相在不斷的靠近了!

鄭竹陽站在浴室的鏡子前,伸手抄了一捧水覆蓋在臉上,一些水滴沾染到他的碎發上,順著臉頰往下低落。

幾分鍾前在靠近停站點的時候,電話終於接通了,他把錄音播放器打開後,就下了車,然後來到了這裏。那個袋子看起來隱蔽,但隻要有有心的人就能夠發現,並帶走。

發現不了也沒關係,也能讓警方找一段時間。鄭竹陽很好奇,自己給了這麽多提示甚至主動到警局晃悠,警方什麽時候能夠找到他身上,什麽時候才能找到這裏呢?

他沒有去擦臉上的水漬,而是扯了扯身上的浴袍,將領口拉開的稍微大一點,故意**出前兩天留下的還沒有消散的淤痕。

他冷漠地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而後伸手往臉上一蓋,幾秒後放下手,麵上已經換上了一副柔弱膽怯的表情。

他推開浴室的門,朝房間裏走出,躺在**的男人早就等得不耐煩,看到他的時候,眼睛都直了,還沒等鄭竹陽靠近,就直接伸手把人拽向了自己。

鄭竹陽歪頭看向被窗簾遮蓋住的窗戶,外麵的天氣很好,即便是深重的黑色也掩不住透進來的光線。落在床單上,如同浮於河麵的粼光,隻是亂得不成影。

鄭竹陽覺得自己好像聽見了警車鳴笛的聲音,越來越近。看來也不是沒有用的一群人,來的還挺快……他閉上眼睛,在這一刻釋放了壓抑的情緒。

而哭著求饒的話語,則被男人當成是床笫樂趣。

痛苦湧上頂峰的瞬間,門被敲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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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多的寶貝私信我說覺得鄭竹陽這個角色好可惜,因為截止到目前為止,他身上所展現出來的一些事都是讓人感到悲哀的。

在後續的故事裏,鄭竹陽的故事會進一步揭開。

下周五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