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走了?”阿克索回到住處,發現邪惡女士已經離開,回想這一夜經曆的事情,如同夢境。

還好,這並非噩夢,看起來更像一場美夢。

阿克索非常奇怪,那些邪神通常都是索取無度,甚至要人出賣靈魂,而這位邪惡女士的所作所為似乎和邪惡掛不上關係。

“真是一個奇怪的家夥,到現在我都不知道她叫什麽,除了混入神廟觀看天空之鏡,對我便沒有其他要求了!如果邪神都像她一樣,那麽眾神會是什麽樣子?”

阿克索突然想到智慧女神任由神廟烏煙瘴氣,又那樣推崇極盡讚美之詞,這樣人性化的女神與想象中的雅典娜有很大差距。

“孩子!在想什麽?”

“主祭?”阿克索渾身一顫,她沒有想到主祭竟然悄無聲息走入房間,並且來到自己身後。

“看到你就像看到年輕時的我,人生啊!有始有終,既然你出現了,也就代表我即將落幕。”

主祭仿佛卸下了平日的威嚴,變成了一個慈眉善目老太太。

她和藹說道:“回想以前的自己,也像你這般稚嫩年輕,在茫然之時披荊斬棘,向著前路慢慢摸索。終於有一天,我達成心願坐在了今天的位置上,卻發現自己好冷,得不到溫暖……”

阿克索吃驚地看向主祭,雅典娜不是心目中的智慧女神,主祭也與想象中不大一樣,看上去就像一個喜歡碎碎念的老太太。

怯於對方往日的威嚴,阿克索表現得非常恭敬:“您高高在上,為什麽會感到自己很冷?”

老太太坐到**,歎道:“你現在還年輕,體會不到我的苦衷。那個位置冰冷無情,讓我與所有人產生了距離。更加令我感到惶恐的是,我不得不讓自己變得更加冰冷,以排除那些想要把我拉下位置的人。哎,權力是條不歸路啊!你做好準備踏上這條路了嗎?同樣的問題我也曾問過禮讚祭司,本來想要培育她成為接班人,可是她嫌棄我老得太慢,迫不及待想要將我趕下主祭之位!而我隻是一個孤苦伶仃的老太太,除了這個位置什麽都沒有了,沒有了!”

阿克索愕然,感覺自己隻要和善一些,極有可能得到主祭的認可。

“主祭大人,阿克索願意追尋您的腳步,從這一刻開始侍奉您!直到永遠。”

“哈哈!真是一個好孩子,你起於微末,所以沒有那麽大的野心。這是你的缺點,也是你的優點。好,我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在這座神廟之中,你更加具有成為禮讚祭司的資格,明天便舉行一場儀式,讓所有祭司成為見證者。你,阿克索,將是這座廟堂的主人,這是最隆重的承諾……”

得到主祭大人承諾,阿克索覺得自己幸福得快要飛起來。隻要明天走一個過場,那麽她就是帕特農神廟的法定繼承人了。

“嗬嗬,感謝智慧女神,讚美智慧女神,她給我送來了一位最為傑出的繼承者。對了孩子,你在天空之鏡上究竟看到了什麽?為什麽會呈現出那般奇幻的光彩?在我執掌帕特農神廟的數十年當中,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情景,請滿足一個老太太的好奇心。”

阿克索剛要吐露實情,心中忽然電閃雷鳴,回想起了邪惡女士的話:“親愛的,你一定要記住哦!如果有人問起天空之鏡,千萬不能說出戰車之類的詞語,會給自己引禍的!那個什麽主祭肯定不安好心想從你口中套得實情,甭信那種人的話,你要是相信這種專營權利一輩子的老家夥,也就距離死期不遠了。”

不知道怎麽搞的,阿克索更加相信邪惡女士,至少她說的話從來沒有錯過。

腦海中瞬間轉了多個念頭,阿克索深吸一口氣,盡量壓低聲音說:“主祭大人,我覺得女神如此頻繁地降下恩澤,是不是要轉生到某人身上?以巡視她在地上的王國!如果能見到女神奉獻忠誠,那將是我這一生最大的榮耀!死後定會歸入神的國度安享永恒!可是我並未看到女神轉生,而是看到了那傳說中的眾山之山,巍峨偉大的奧林匹斯……”

話音頓了一頓,阿克索仔細觀察主祭的神情,發現那雙昏花老眼中全是貪婪,心中湧起一陣寒意,暗道:“邪惡女士又說對了,主祭沒安好心,想要從我口中套得實情,她剛才做出的承諾全是假的,假的……”

“你看到了什麽?”主祭忍不住問。

阿克索急忙回答:“我看到了非常不好的征兆,眾山之山上出現眾多光彩,隱隱見到閃電和陽光轟炸!那種情景太可怕了,這使我憂心重重,您知道這代表著什麽嗎?”

“光彩?閃電?陽光轟炸?”主祭感到非常奇怪,這不是她想要得到的答案,可是聯想近些年出現的征兆,以及剛剛從斯巴達城傳過來的消息,還有那些妖物和邪神的動向,似乎……

“不可能,怎麽可能?難道神戰……”主祭趕緊閉緊嘴巴,不由得皺起眉頭,種種跡象表明眾神又要進行一場權力角逐,也許是為了界定神職,也許是為了爭奪信徒,也許是為了幹掉宙斯和凡人生的孩子,總之眾神一有機會就喜歡開戰!

問題是,這場風暴會不會波及神廟?雅典娜女神能否屹立不倒?

阿克索確實窺探到一絲神戰的苗頭,不過她是從邪惡女士身上推斷出來的,正好借機從主祭這裏得到啟示,所以添油加醋般進行了描繪。

“唉!孩子,你不知道神戰有多麽可怕。”主祭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喃喃自語道:“美杜莎曾是智慧神廟的祭司,就因為她被海神波塞冬玷汙了,雅典娜一怒之下將美杜莎的頭發變成毒蛇而且施以詛咒,從此美杜莎的雙眼閃著駭人光芒,任何人看她一眼都會變成石像。祭司好當嗎?咳咳,我老了!真的老了……”

主祭起身離去,給人一種風燭殘年的感覺。

阿克索定在原地,這是真的嗎?她從來不知道美杜莎竟然是智慧神廟的祭司。現在海神可是好好的,雅典娜奈何不得波塞冬,所以就拿女祭司泄憤?

“到底誰才是邪神?”阿克索突然懷念起邪惡女士來,她就像導師一樣,總能從不同角度提供答案,似乎信奉這位邪惡女士更加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