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烈大嚼柳枝,吞服下肚。

不多一會兒,他感覺肚子裏“咕嚕咕嚕”直轉,回味似的舔了舔手指,懶洋洋癱在原地不願意動彈。

氣機勃發,隱隱顯現出一條通天大路。

周烈迷迷糊糊仿佛即將睡去,口中喃喃自語:“本我表示欲念和本性,自我表示所有規則中的自己,隻有看清自己的真實麵貌才能尋求超然物外的真我,也可以稱之為超我!”

“嗬嗬,不愧古聖賢,時時刻刻想著播撒教化之功!弄明白這裏麵的道理,好處太多了,對心神的控製將更上一層樓,甚至更上幾層樓,當即升華都不奇怪,可是……”

話音一頓,周烈先是茫然,接著麵上露出苦笑說:“曾幾何時,我要抵受這種康莊大道帶來的**?我是魔君啊!繼承劍聖衣缽時就走了相反路線,踏上一條背道而馳的艱辛路,今天得到這份機緣,同樣無法走上正途,而是要反其道而行之,反其道而行之……”

“魔啊!鬼祟叢生是為魔!心有忿念是為魔!自古以來天下人聞魔驚變,麵對那些進入四疆天地的猿族同樣以妖魔稱之,歸為魔的範疇。”

“我周烈踏魔路,飲魔血,吞魔氣,興魔念!既然走上這條路,就不求別人認同!下麵要對陽明先生說句對不起了,我要糟蹋他這份苦心。殺死真我,壓低自我,回歸本我,這天地間唯我獨尊,真我自我皆破去,隻有一尊如同魔獸的本我行殺伐之道!”

話音落下,周烈一點點起身。

這具身軀出現異樣,骨骼“劈裏啪啦”爆響,目光變得越來越深邃。

周烈看到兩個自己,一個中規中矩仿佛古代進京趕考的秀才,一個身著道裝超然於物外。

他猶豫片刻,在一聲歎息聲中將兩個自己碰了個粉碎。

心中那兩道光影嗖然回歸,使他變得越來越純粹。

耳邊忽然響起一聲輕笑:“哈哈,恭喜你看破迷障,明心見性!”

“人人自有定盤針,萬化根源總在心。卻笑從前顛倒見,枝枝葉葉外邊尋。向外尋理,這是顛倒,追尋本心,方見本性!”

“好,好一個魔君,持誌如此,令人敬佩。”

“陽明重蹈世間以來,能夠見到這麽多英雄人物,實乃一大幸事。”

“不過,你要小心了!那些臉譜人有著一套暗中勾連手段,絕對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或許會從後世想辦法對你和你身邊之人進行迫害。”

“臨別贈言,身之主宰便是心,心之所發便是意,意之本體便是知,意之所在便是物。人們造就的萬事萬物,說到根源皆由心產生。祖庭修士出現,也是皆由心造,希望你再深入一層挖掘自身潛力,正所謂殊途同歸。不論這魔還是神,在我眼中皆是人。嗬嗬,皆是人呐……”

話音完全淡去,周烈的身形顫了一顫,他突然抬頭看天說:“原來我還是落入下乘了!什麽是魔,什麽是神?說到底都是人,原來陽明先生已經返璞歸真,我目前差之遠矣,差之遠矣!”

忽然刮起狂風,山前山後鬼哭狼嚎。

大約過了五六分鍾,所有異象消失不見,周烈變得極其內斂。

他的身上見不到一絲氣焰,眸子裏也沒有多少神采,看上去普普通通,就像一名途經此地的路人,轉身向著來路趕去。

這一夜發生了許多事情,令周烈受益匪淺,不過夜色仍重。

他沒有回轉營地,而是在黎明之前抵達了蔣菲菲的團隊,晃動身形進入一座營帳。

“什麽人?”

對方十分警覺,抬起雙槍就要射擊,不料胳肢窩一麻,他控製不住自己栽倒在地,無法反抗。

周烈看向軟床,隻見上麵躺著一具曼妙嬌軀,受到打擾非但不驚,反而擺出一副非常撩人的姿勢,似要任君采擷。

“你來啦?多年不見的小帥哥!”

出乎意料的是,周烈站定身形打量自己,反問道:“我這個樣子哪裏帥了?拜托你說話能否真實些?”

**的身影微微一愣,旋即咯咯輕笑:“多年不見,想不到魔君周烈變得有意思多了!今夜我一直沒有安睡,有種預感你會過來。你說,這是不是咱們兩個心有靈犀?”

周烈一屁股坐到**,在女子的複雜目光中非常實在的說:“你究竟是什麽心思?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另外問一句,你為何篤定我是魔君周烈?稍稍調查應該不難發現,這具身軀的原名就叫周烈。”

“嗬嗬!呆子,不要自欺欺人好嗎?”

“雖然當年你的行事作風看上去與後世那個叱吒風雲的周老魔沒有一絲相似之處,可是你要相信女人的第六感好嘛!”

“正是憑借這種感覺,我才能活到今天。”

“所以你一定是魔君周烈,而我蔣菲菲身為女帝也不差。”

“怎麽樣?不和你開玩笑,咱們兩家聯手如何?”

“當今天下競爭太激烈,就算這些年我取得了一些成績,與那些傳說中的高手相爭仍然沒有信心。如果加上一個魔君周烈,那就不同了!可以施諸許多昔日想都不敢去想的手段,真是令人興奮。”

蔣菲菲突然攀附上來,用滾燙嬌軀從背後抱住周烈,輕聲囈語道:“人家出道這些年,算來算去唯一在你手上吃過苦頭!咱們兩個很早就有了交集,如今想來也是一段緣分。當年怪我有眼不識泰山,你不知道一個女人在這個世道下打拚有多麽困難。我,奴家很少讓人碰我的身體!後世稱作複古曆,女子是這樣稱呼自己嗎?奴家。”

周烈哈哈大笑:“咱們兩個隔著七百年,代溝可是杠杠的!再者說,你覺得堂堂魔君身邊會缺女人嗎?不怕我那些女人知道你之後,提著刀殺過來?另外,你這睜眼說瞎話的功夫真是令我佩服,這個手持雙槍的男人在你帳內,你穿得這麽少躺在**,說自己很少讓人碰?”

蔣菲菲故作可憐的說:“親愛的,你要相信人家,羅強表麵上是避難所戰鬥隊隊長,實際上隻是機緣巧合下,由一百多年後過來的小姑娘!你這個魔君真是的,魔頭不是應該葷素不忌見到女人就撲上來嗎?”

“啊?”蔣菲菲突然發出驚叫,身體癱軟下去,與那個手持雙槍的羅強一樣,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