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烈身為魔君,按理來說對黑暗浪潮有著很強的抵禦能力,可是眼下連他都喪失了意識,使嬴政和邵雍受到沉重打擊,足見衝擊有多麽恐怖。

此刻宜守不宜攻,劍眉男子感受到自己的損失,火氣一下子上升到頂梁門,哪裏還顧得到那麽多?

他出拳層層疊加,襲殺到周烈身前時已經疊加到七十二層之多,中則必死。

耳畔響起爆鳴聲,煉火錘盡忠職守,將身形橫了過來擋住這一拳。

能夠聽到黑魚體內“叮叮當當”直響,之後辰虛劍發出嚶嚶哀鳴,天崩之眼和東皇鍾同時受到影響,氣息驟然跌落下去,短時間內無法恢複。

這一拳算是被周烈性命交修的寶物擋了下來,然而煉火錘鼓動煙雲隱沒無蹤,看樣子是跑回藏兵納物紋舔傷口去了。

劍眉男子氣得夠嗆,他距離這個小魔頭僅有二十步,偏偏因為黑暗大潮衝擊此地,時時刻刻都要防備心神受到汙染,以至於咫尺天涯,前後兩次都奈何不得這小子。

邵雍和嬴政已經回轉阿房宮,他們用盡全力鎮壓住一顆璀璨大印。

這顆大印竟有磨盤那麽大,邵雍依靠諸天星宿會照的本事將其定住,再用二十八重源自五疆猿族的鎖星圖紋,相互交疊將其掩蓋進去,以模擬他之前所處環境,否則分分鍾就得破空而去,根本攔不住他。

片刻之間,邵雍的布置生效,大印安穩下來,閃爍著未知光芒,給人神秘之感。

這時,銀白色火苗躍動,周烈所屬玉印跳了上去。

嬴政忍不住問:“通常來說,玉印都與本命功法相結合,怎麽感覺不到此印與外麵那個家夥有很強聯係?”

邵雍微微一笑,點頭說:“自然沒有那麽強的聯係,否則我們如何得手?這顆玉印顯然出自別人之手,至於如何落到此人手中,那就不得而知了。不管怎樣,機會難得,希望我方玉印盡快吞噬這個大家夥。”

嬴政對此倒是充滿信心,他眯起雙眼看向正在以小吞大的玉印說:“真魔陽炎功擁有非常強的破壞和清洗力量,放在以前很難煉化別人的玉印,放在現在卻不是什麽難題了!不過神物有靈,總覺得在靈性上差了一籌。”

邵雍向著殿外招手說:“陛下說得不錯,因為此印剛剛達到胎動,靈性確實有所欠缺。時間緊迫,所以隻能事急從權。”

話音剛落,有一條龐大蚯蚓爬入大殿,怯生生地看向兩位老祖。

嬴政略微沉吟,忽然讚道:“好!厚德載物,厚土載德,這條蚯蚓殘留世間的執念確實非常適合祭靈而入!隻是烈兒答應他,要他自己選擇寶物寄靈……”

話音到此打住,因為龐大蚯蚓快速移動身軀,竟然衝著那顆剛剛釣到手的磨盤大印衝去。

“咦?”邵雍也很吃驚,周烈將這條蚯蚓帶回來之後,向他展示身邊的重量級寶物,結果他沒看上混沌爐,也沒看上東皇鍾,對天崩之眼倒是很感興趣,隻是懾於天崩之眼核心處駐留的祖龍之氣,瑟瑟發抖不敢靠近,所以也就沒了下文。

現在他一下子變得積極起來,不等嬴政和邵雍阻攔,已經一腦袋撞入磨盤般大印,身形開始急速收縮,眨眼之間融合進去,竟然有一種渾然天成之感。

這真是一個令人傻眼的結果,邵雍是想讓他融入自家玉印,結果這家夥問都不問就去“資敵”。

嬴政剛要說話,邵雍抬手阻攔,掐指細細算來。

剛開始時,邵雍緊蹙眉頭,隨著深入推演,他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

“怎麽樣?”嬴政知道此事一定有轉機,否則邵雍不會如此氣定神閑。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這是大好事。這條蚯蚓靈性十足,正在幫助我們鎮壓玉印,由他來活化驅趕此印玄機,能夠節省大量時間。正是得道者多助,烈兒將他帶回來算是撞大運了。”

“善!”嬴政開始抓緊時間恢複,接下來指不定遇到何等突**況呢?必要時就得出手拚命。

真魔陽炎將磨盤大印籠罩進去,很快燒出一層又一層如同龜殼的玉瓦。

這下子可厲害了,玉印就像見到全天下最頂級美食,撲上去大快朵頤,吃得不亦樂乎。而每當磨盤大印想要發力阻止,都會震動三次平息下來,任由這個小東西在自己頭上撒野。

當真可喜可賀,有了蚯蚓之助,真魔陽炎大肆進攻,迅速壯大己身,體型增加到臉盆那麽大。

邵雍急忙起身,前去召喚王翦他們。

玉印開始穩步提升,周烈的情況已經好轉,體內嘶嘶啦啦作響,真魔陽炎如同靈蛇吐信,吞噬那些敢於靠近的黑暗大潮。

隻要真魔陽炎足夠強,就可以點燃那些恐怖忿念,並以之為燃料增加功力。

二者既相克又相生,或許周烈會因禍得福,讓自身功力更進一步。

那磨盤大印縮小一半之後,反而變得堅固起來,無論真魔陽炎如何盤剝都落不下半塊玉瓦了。

邵雍的瞳孔忽然放出白光,手持湛藍魚竿向著大印甩去。

當他收回魚鉤時,仿佛鉤到了什麽東西,將魚線墜得緊繃,魚竿已被壓彎。

“轟隆隆……”下一刻仿佛烈火油烹,真魔陽炎化作火海將整個阿房宮籠罩進去,燒得劈裏啪啦亂響,不知情還以為真魔陽炎造反了!

邵雍哈哈大笑,他釣得了“氣運”,周烈開始複蘇。

“啊?我……我死了千次萬次,唯獨沒有活過!這真是奇跡,我居然感覺自己活了過來。”周烈猶自不信,可是體內正在孕育龐大氣機,渾身上下七百二十處竅穴已經衝開九十八處,進境之快令他咋舌。

邵雍坐在阿房宮中,風輕雲淡問道:“烈兒,你終於醒了!死了那麽多次,感覺如何?”

“感覺?”周烈傳音:“嗬嗬,感覺格外舒爽,在這裏多謝諸位老祖維護,若是沒有你們拚盡全力維護,烈已經身赴黃泉。”

“客氣個甚?接下來就讓我們告訴這個三品修士,主場作戰與客場作戰的區別。他是客,而我們才是這片暗沉天地的主人。”邵雍並不像表麵上那般風輕雲淡,因為王翦和子車三兄弟坐在他身上,麵孔正在開裂,距離渙散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