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響,呂由簡急忙並攏雙指,指向白幡。隻見用來開壇設法的木桌,四個角出現很多裂紋,桌子中心向下凹陷。

“哼,我已經知道你在哪個方向了,還想賦予抵抗?那真是看輕了我。”呂由簡從靴子中取出兩枚玉錢,並排擺放在法壇上,口中喝道:“乾天絕地,量劫循環,誅殺氣數,殺,殺,殺!”

此時此刻,周烈感覺有一把刀子,正朝自己的頭頂斬落。

這可不得了,要是真被斬上一刀,似乎隨後就會遇到天大危險,所以得想辦法自救。

電光火石間,周烈急中生智,大吼道:“來啊!與我狂飲百壇好酒。”

他拍向酒桌,立刻形成不可思議震動,那些擺放在牆邊兒的酒壇,轟的一聲噴出酒液,化作粗壯酒龍淩空騰繞。

周烈仰天大笑:“哈哈哈,好酒,我輩修士就是應該這樣豪放。高兄,且與我豪飲這條酒龍。”

高天賜看傻眼了,心說:“想不到這天底下論喝酒還有比我狂的人!奶奶的,這小子要一次性幹掉我兩個月的量,這是喝酒嗎?你這是拿好酒洗澡。”

酒龍張牙舞爪,兩隻龍角散發出氣血,並有一股氣勢衝霄而起,轟向那把看不見的天刀。

“哢嚓……”酒龍開始碎裂,周烈也是不凡,張口吞噬酒氣,左胸那個甲骨文的氣字以最快速度連接酒氣,向上形成擎天白玉柱。

這擎天白玉柱與天刀一樣,看不見,摸不到,隻是一種感覺而已。

有道是酒氣壯人膽,周烈吞噬大量酒氣,將自身氣數催發起來,爆發出非常強烈的王道氣焰。

刹那之間,院子裏細雨紛飛,酒氣消散的點滴不剩。周烈感覺懷中一顫,聚氣玉錢居然出現傷痕,代他擋住了暗算。

高天賜摸了摸麵頰,發現這細雨沒有一點酒味,挑起大拇指讚歎道:“兄弟,咱們兩個應該拜把子,從今往後喝遍伏波城。哈哈哈,看誰不服?”

周烈的身子晃了幾晃,這時才感覺酒勁上湧,醉醺醺地笑道:“嗬嗬,好啊!咱們倆提前存上一批好酒,然後伏波城哪家酒好?咱們就去登門拜訪,喝垮他,等到酒價上漲,還能從中賺上一筆,豈不妙哉?”

“嘿嘿,這個主意好,等我多找幾個人……”

忽然,牆頭上傳來話音:“好個屁!我找了景泉半天,原來他在這裏喝酒!哼,很快我們就會大婚,喝上一頓喜酒之後,就不允許他這輩子再喝酒了。滿身酒味兒,真是令人厭煩。”

“呀哈!蔡胖丫,前兩天裝的跟淑女似的,現在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等等,你說你們很快就會大婚?這個速度也太快了。”高天賜急忙扶住周烈,他今天可算大開眼界了,從來沒有見過喝酒喝得這麽狂放的人,不過蔡家三丫頭不是省油的燈,肯定不會讓小夥伴痛快的喝酒。

“哼哼,把人交給我,喝成了一堆爛泥!這種酒鬼能做成什麽事兒?”蔡依夢一抬腿從院牆上躍了下來,目光泛著寒意。

“嘁,扶好景兄,可惜好好一個男兒要被套上枷鎖了!或許他剛才恣意狂飲,就是為了發泄某人在婚事上威逼景家?”高天賜掃了一眼胖丫。

“什麽叫威逼?景家接到消息後連片刻都不曾耽擱,如今我和他是未婚夫妻,蔡家自然也是他家,所以不用再回趙淩川那裏了!還好你們高家轉變的快,否則十年內都不會有出頭之日。”

“蔡胖丫你也太勢利眼了,眼下趙大哥正需要朋友安慰,陪他喝上一場也算聊表心意。另外他可是你的幹哥哥,僅僅招遇一次挫折,焉知他不會重整旗鼓,成為趙家的中流砥柱?”

“呸,世家子弟隻要邁錯一步,那麽接下來步步都是錯的。尤其在修行上麵,等了那麽多年隻待一朝青雲直上,結果這樣重要的時刻出問題,你覺得還有希望挽回嗎?我敢說,他那些同宗兄弟已經出手,趙淩川搬離華庭山幾成定局,怪就怪他運氣不好嘍!聽好,現在本小姐鄭重提醒你,我和趙淩川沒有任何關係,要是叫我知道你在背後嚼舌根,那些突然發配邊區的公子小姐就是你的榜樣。”

“奶奶的,白眼狼啊!”高天賜在心中罵道,奈何蔡家的實力要在高家之上,而蔡依夢的母族更加強大,所以他直接認慫,看著這個肥妞架起酒友縱身而去。

周烈催發酒氣是為了抗衡強敵,所以酒勁上頭後也就迷糊了一小會,將二人說的話一字不差聽在耳中。

原本還以為蔡依夢年紀小,心性不定,甚至有些同情她的遭遇。現在一看,這丫頭的心黑著呢!或許在這些頂級世家之中,隻有這種性格才能活得久。而現在他這個假景泉隻是胖丫手中的一味藥材,僅此而已。

其實蔡依夢真應該和趙淩川好好親近親近,人有思維慣性,趙淩川並未揭破周烈,於是她就認定周烈是景泉,連調查都未調查。

趙淩川忙於晉升,將周烈當成一個未來可以玩弄於股掌之間的門客。哪曾想十拿九穩的晉升出現意外,現在忙得焦頭爛額,更沒有時間提醒蔡依夢了。

如此一來,周烈堂而皇之住進蔡家,讓隨之趕來的呂由簡再次撲了一個空,對著高府的大門直皺眉頭。

“該死,這小子屬老鼠的嗎?竄來竄去,明明起於微末才對,何時與這些世家掛上關係的?”

蔡依夢將周烈交給奴婢時,臉上沒有半分喜色。

她不喜歡這種喝的醉醺醺的男人,尤其這個男人還是自己的夫婿,那就更加不能接受了。

厭棄之心更勝昨夜,唯一讓她沒有厭惡到底的原因是這個家夥長得還算可以。

如果連這點皮相都不具備,她寧肯做一個水性楊花的女子,哪怕全城之人都知道她需要男人解厄,也不會委身下嫁的。

周烈被奴仆攙入房間,四下無人之時,身邊突然多了一位年輕羽士。

“老祖,你能離體了?”周烈突然睜開眼睛看向此人。

“唉!我能離體不算什麽,現在的問題是陛下無法離體。你遇到晉升障壁了!仍是七品,難以達到六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