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蒙麵女子
楚瑩從蕭梵那裏離開之後，突然想起來最近顧俊修一直很頻繁的往望江樓跑，幾乎每天都會去一趟。難道那裏有什麽特別之處嗎？她心想道。
“玉兒，你去打聽一下望江樓是什麽來曆。”楚瑩還是放心不下，開口吩咐道。
哪知玉兒根本就沒有離開，她前幾天遍從其他人那裏聽來了有關望江樓的。
“你怎麽還在這裏？”楚瑩的模樣看起來像是要生氣了。
玉兒趕緊說道，“望江樓的掌櫃是阮姑娘，奴婢也是從其他人那裏聽來的。”
她本來是坐在椅子上，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倏得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玉兒前麵，問道，“這麽重要的事情，怎麽現在才告訴我，是想要我將你趕出王府嗎？”
玉兒躲了一下，但是落在她身上的力道仍舊不小，尤其是都在手臂那種隻有自己看得見的地方，所以王府裏沒有人知道楚瑩其實是喜歡打人。她眼裏溢滿了淚水，邊躲避邊說道，“姑娘，奴婢錯了，你別打了，饒過奴婢吧。”
可是楚瑩哪會就此罷休，每當聽到玉兒的求饒聲時，她心裏竟然升起了一種奇異的滿足，所以她開始變本加厲，完全就不顧玉兒自己青紫的手臂。
這裏的哭聲自然是沒有傳出去，所以也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第二天，楚瑩又是笑語盈盈的坐在蕭梵前麵，將望江樓的事情告知於她。
“如果是這樣的話，王爺是想要將她接回來？”蕭梵皺眉問道。
“是啊，我們早就該動手了。”楚瑩稀鬆平常的說道，沒有絲毫的緊張不安。
王府裏麵這些彎彎繞繞，阮小暖並不清楚。她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隻能感覺到頭一陣陣的疼，這種宿醉之後的感覺不好受，而且她好像忘記了昨天發生了什麽事情。
“姑娘，你醒了！”墨言沒有注意到阮小暖的異樣，將水放下來後，要幫她洗漱。
“墨言，我昨天有沒有做什麽奇怪的事情？”阮小暖盯著她的臉，生怕錯過什麽。
墨言笑了笑，將她和顧俊修喝酒的事情，以及最後他怎麽將她送到後院的事情，一個細節都沒有落下，全部告訴她。最後說道，“姑娘，我們覺得王爺是真心想讓你回去。”
阮小暖隻想著她昨天有沒有在顧俊修前麵說什麽不該說你話，哪有心思聽她的話。所以墨言以為她又在逃避，隻能歎一口氣，暗道，感情的事情還是讓他們解決，我們這些下人也插不了手。
望江樓快到中午的時候，卻走進了一個蒙著麵紗的女子，還帶著一個丫鬟。看她的儀態，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小姐。小趙殷勤的說道，“這位姑娘，需要點什麽？”
“隨便來幾樣小菜。”旁邊的丫鬟說道。
小趙自然不敢怠慢，立刻就去吩咐廚房。阮小暖閑來無事，隨意的在樓上樓下哭逛了幾圈，以防出現什麽問題。眼睛一撇，正好就看到臨窗而坐的蒙麵女子，不由多看了幾眼。
倒不是因為她長得有多美，蒙著麵阮小暖也看不到什麽。她之前覺得她的身段有點眼熟，但是看到她身邊跟著的是一個陌生麵孔的丫鬟的時候，很快就否定了心裏的想法。
阮小暖收回了打量的目光，繼續和這些熟數字鬥爭，如果不是因為它們都是銀兩的話，她估計會早就甩手不幹了。
然而她沒有發現，在她打算盤的時候，那個蒙麵女子正恨意翻滾的看著她，好像她們之間有國仇家恨一樣。楚瑩確定了望江樓的掌櫃是阮小暖後，立刻就是對跟著的丫鬟道，“我們回去。”
雖然她聽玉兒說了，但是為了小心起見，她找了蕭梵身邊的人跟著她來望江樓打探情況，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她還特意的偽裝了自己。而在她離開不久，小趙端著幾個菜上來，看到那裏已經沒有人，隻留下這次飯錢。疑惑的說道，“還有這樣的怪人，付了錢不吃飯的。”
回到櫃台後，阮小暖聽見他在喃喃自語，忍不住問道，“怎麽了？”
她見就是這麽一件小事，並沒有放在心上，隨口就說道，“世間之大，什麽樣的人都有，何必糾結於人家的喜好呢，趕緊去招呼客人。”
楚瑩回到王府，立刻就換下了那一身嚴嚴實實的衣服。急匆匆的往蕭梵住的地方去，簡潔快速的說了今天在望江樓見到的事情。
“因為望江樓的重新開張，對麵的春風樓幾乎沒有生意。所以掌櫃在心裏肯定恨死了阮小暖，如果我們……”後麵的聲音漸漸的小了下去，隻有她和蕭梵能夠聽到。
等楚瑩說完後，兩個的臉上都露出了笑意。很快到下午，王府裏麵出去一個不起眼的丫鬟，她一出王府就直奔春風樓。
“雖然她是擋了我的生意，但是謀財害命的事情我不做，我們做生意也有我們的行規，你請回吧。”沒想到春風樓的掌櫃聽完那個丫鬟的話後，竟然拒絕了。
“掌櫃的不用擔心，這不會害人性命，我的主子隻是想給她一個小小的教訓。如果掌櫃的答應的話，這些都是你的。”丫鬟將一大疊的銀票放在他前麵。
這些自然都是蕭梵的，她身為和親公主，所帶的財務不少，楚瑩正好就利用了這一點。
平常人看到銀子肯定會心動，掌櫃也不例外。他遲疑的問道，“你們確定藥真的沒有問題嗎？”那個丫鬟再三點頭，雖然看不見臉，但是眼睛裏的誠懇不會騙人。
掌櫃在心裏尋思了一番，這些銀票估摸著有春風樓一個月的利潤了，而他也確實看不慣望江樓，如果能借此給她一個教訓，又能讓自己大賺一筆，他何樂不為呢？所以他立刻就將銀票和藥都收了過來，對她說道，“你回去告訴你的主人，今天晚上他就能看到結果了。”
那個丫鬟見他終於答應，長長的鬆了一口氣，謹慎的說道，“你絕對不能暴露主人，要不然你的春風樓也開不久了。”
“姑娘，對麵春風樓的掌櫃請你過去喝茶，說是想和討論生意經。”小趙跑到櫃台說道。
雖然春風樓和望江樓都在明爭暗鬥，但是掌櫃卻從來都沒有見過。阮小暖想著既然是對手的話，確實有必要見一見。所以她整了整衣服，對小趙道，“我去會會他。”
此時在皇宮裏，顧清城從他們的閑談之中，聽說望江樓的事情，而且掌櫃竟然是阮小暖。沒想到顧俊修竟然將此事瞞得如此徹底，看來那天的在王府的事情讓他心裏生了其他的心思。顧清城歎了一口氣，疲倦的對蘇得勝道，“人人都想要進皇宮，其實這裏才是最無趣的地方。”
蘇得勝不知道該怎麽接這話，唯有附和道，“陛下若是覺得無趣了，不如重新開一個選秀大會，選幾個伶俐知趣的進來。”
不知是出於什麽原因，三年一次的選秀已經擱置好幾年了，民間都以為這是帝王寵愛貴妃，所以不想讓其他的女子進宮。蘇得勝跟在顧清城身邊，看得明白。哪裏是什麽寵愛，這位皇帝對貴妃除了因為她是丞相的女兒將她封為貴妃，完全就沒有寵愛。他是厭倦了這些官家的女子，所以不想讓選秀又選了這些一模一樣的人進來。
果然顧清城聽到他的建議後，立刻就搖頭。“是母後又對你說了什麽話吧。”
蘇得勝的臉上隻能尷尬的笑著，既沒有否認，也沒有肯定。他不能當著皇帝的麵狀告他的母親，所以這種事情隻能模淩兩可的回答。
“蘇得勝，你可知道阮小暖在宮外開起了酒樓？”顧清城突然問道。
蘇得勝暗中皺了皺眉，因為他的稱呼似乎忘記了那個女子是他弟弟的女人。但是在臉上卻是神色未變的說道，“阮姑娘和一般的女子不同，沒想到竟然沒有在王府做貴夫人，而是在外麵開酒樓。”
他這話實際上是不露痕跡的提醒了顧清城，她已經是別人的女人。
“今晚你隨朕出宮。”顧清城這話更是讓蘇得勝苦惱了，剛才他的話不僅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反而是讓他有了出宮的想法。
想到太後一直讓他小心看著皇帝，不要讓他和阮小暖接觸。他冒死說道，“陛下，您是一國之君，如果遇到了什麽不測的話，老奴就是死有餘辜。”說著說著竟然留下了眼淚。
顧清城已經決定了的事情，所以不管他怎麽說。他都當沒有看見，繼續批閱奏折。可能是心裏有了期盼，他立刻就有了動力，一掃剛才的疲倦。
阮小暖見到春風樓的掌櫃的時候，對他並沒有什麽戒心，而且見他說的都是一些酒樓的經營方法，她也相信了他是真的想要讓她來討論生意經。
“阮姑娘果然厲害，竟然小小年紀就能經營這麽大一間酒樓。”掌櫃讚賞道。
“掌櫃說笑了，這做生意不論年齡，主要是看頭腦。”阮小暖指了指自己的頭，嘴角帶著笑容。
“這是我剛得到的好茶，阮姑娘嚐嚐。”掌櫃適時的說道。
她毫無戒備的將散發著濃鬱茶香的茶一飲而盡，舌頭上還有回味甘甜。忍不住問道，“掌櫃從哪得了這麽好的茶？”
“一個友人相贈。”他有點含糊其辭。但是阮小暖卻沒有發現他眼睛裏的緊張不安，而是再喝了幾杯。
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她才驚覺一下午都過去，趕緊說道，“天色已晚，我先告辭。改日有時間，掌櫃記得來望江樓坐一坐。”
說完之後，就離開了春風樓。掌櫃見她和來的時候一模一樣，忍不住懷疑是不是他剛才將藥放錯了，可是他再三檢查，杯子並沒有錯。
阮小暖回到望江樓後，徑直就往後院走去。今天一天竟然顧俊修都沒有出現在酒樓裏，她心裏竟然有點失落。可能是已經習慣每天都看到他坐在那裏，突然有一天他不在了，突然就像是少了什麽一樣。習慣果然是一個可怕的東西。她暗想道。
可是回到房間之後，她卻一直感覺到很熱，這種情況不斷的加重。心裏更是像有蟲子在撓她一樣，讓她全身都不舒服。
“姑娘，有人要見你。”墨言不知道裏麵你情況，兀自在外麵說道。
“讓他進來。”阮小暖正了正身子，以為是顧俊修，所以也就沒有將衣服換回來。而且這睡衣也比較保守，在她看來並無什麽不妥之處。
“小暖！”一個溫潤的聲音驚得她差點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她擦了擦眼睛說道，“皇上，你怎麽來了？”
顧清城頗為尷尬的看了一眼她的衣服，別開眼睛說道，“聽聞你開了一個酒樓，朕就來看看。”
阮小暖聲音不穩的說道，“陛下，你應該白天過來的，現在晚上了，廚師回去了，我隻能讓墨言去炒幾個菜了。”墨言聽到這話的時候無聲的退了下去。
顧清城感覺阮小暖的聲音有異樣，不似她平時的空靈，反而帶著一絲嬌媚。他忍不住問道，“是不是太累了？嗓子不舒服？”
“多謝陛下關心，我沒事。”阮小暖保持著清明。
她現在才感覺到她是怎麽了，隻不過她想不通的是，她怎麽會中了合歡散？而且顧清城還正好就在這個時候過來？似乎過於巧合了一點。但是她現在腦子非常的亂，完全理不清裏麵的頭緒。
顧清城終於發現她臉色潮紅，以為她發燒了，習慣將手敷在她額頭上感受她的溫度。阮小暖卻因為他肌膚的貼近，忍不住握住他的手，貼近她的臉，企圖消散臉上的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