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遊戲引發的慘劇

每個周六我都要到真田本家練習劍道,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過去,令人遺憾的是,除了裕哥哥,我和其他人仍然處在半生不熟的狀態。不知道其他當事人做何感想,我總覺得與大家客客氣氣地在一起不如家裏自在,所以每次回家之後都有點心力交瘁。

我和百合子上了小學,真田升了二年級。在百合子的強烈要求下,我們和他哥哥上了同一所學校。我把它當作一個好的開始,起碼在加深感情這條路上看到了一點點希望。

又到周六了,我被司機叔叔送到了真田家,沒想到幸村兄妹倆也在。

“咦,百合子你們怎麽也來了?幸村哥哥好。(也是百合子建議的,她覺得我應該和她的稱呼一致,有時真拿這個小丫頭沒辦法。)”

“我知道你每周六都要來,打算過來和你們一起玩。”

幸村兄妹是最好的調和劑,他們總能讓氣氛變得輕鬆,這讓每個星期都經受辛苦和緊張的我,神經不那麽緊繃了。而且練習也相當順利。

一直以來的人員分配是裕哥哥和柳生一組,我和硬梆梆的真田弦一郎一組。雖然真田不愛說話,看起來又總是凶巴巴的,但他是我們當中最認真刻苦的。和他在一組不是不好,就是壓力大,我總擔心自己會拖後退,盡管目前為止真田還沒有對我發過脾氣。

幸村哥哥是個安靜的人,他從背包裏拿了一本書出來以後就沒有再說話,反而百合子時不時興奮地發出讚歎,像隻小麻雀一樣嘰嘰喳喳。她輕快的聲音讓沉靜的真田宅邸都有了生氣。

有百合子在旁邊我覺得時間過的特別快。

中場休息。

“裕少爺,先生的電話請您接一下。”

裕哥哥點點頭,離開了練習場。

百合子湊到我旁邊,咬著耳朵說:“不知道真田叔叔有什麽事,是不是不練習了,那我們可以玩啦。”

我笑眯眯的表示讚同。

等裕哥哥回來的時候,被百合子亮晶晶的眼睛嚇了一跳。

我趕緊問:“裕哥哥,今天是不是可以偷懶?”

裕哥哥一本正經的坐下,慢悠悠地說:“爸爸說他有事情晚上才能回來,讓我們自己練一會兒就行了。月音,榊叔叔和我爸爸一起回來,順便接你回家。”

“太好了,裕哥哥,自由活動吧。”滿懷期待地向裕哥哥做了申請。

裕哥哥意誌不堅地答應了。

對於我們的偷懶行為,真田嚴肅地表示抗議,他決定和柳生留在練習室繼續聯係。

裕哥哥秉承‘眾人犯錯’的原則,不同意他弟弟不合作的行為,再加上幸村哥哥幫忙遊說,真田妥協了。柳生比呂士穿著繡有柳生流標誌的道服安靜的坐在那兒,瘦弱的小身板立得筆直,臉上掛著純淨的微笑,絲毫沒有因為自己失去發言權而生氣很配合,也沒有因為自己。

他的脾氣可真好,我在心裏暗歎。

發言權最後歸屬落到了裕哥哥手裏,大哥哥的權威這種時候表現得格外淋漓盡致,我們都得聽話。

“好了,我們人多,玩找人遊戲吧。為了提高難度,範圍是我們家整個院子,現在來猜拳。”裕哥哥把大家叫到一起。

我很倒黴,偏偏是找人的人。

悲催地閉起眼睛,聽著耳邊匆忙的腳步聲離我越來越遠。

“……99、100,我開始找啦。”雖然知道大家都聽不見,我還是小聲說了一句。

睜開眼睛,四周一個人都沒有。

裕哥哥真壞,真田家的院子大的嚇人,如果他藏在偏僻的角落肯定找不到。

出了練習室所在的院落,我往前走了一會兒,發現矮樹叢那邊有些動靜,過去仔細一看原來是百合子。她最好了,藏在這麽顯眼的地方,一找就找到了。

“喂,百合子出來吧,我都看到你衣服了。”

“什麽嘛,這麽快就被小音找到了。”她噘著嘴,假裝不高興地站了起來。

“我會很快把他們都找出來的,你去客廳休息吧~”

又穿過一個院落,這裏除了臥室就是書房。真田的書房似乎沒有關嚴實,裏麵有人吧。ァ新ヤ~⑧~1~中文網ωωω.χ~⒏~1zщ.còм

果然,幸村哥哥在裏麵看書。

幸村哥哥笑眯眯的站起來走到門邊:“被小音找到了,下麵該做什麽?”

“幸村哥哥去客廳找百合子吧。”

與幸村哥哥分別之後我在這裏轉了一圈,沒有人藏在這了。其他人會藏在哪兒呢?

找了好一會兒都沒發現那三個人的蹤影,真是的,到底在哪啊,無聊的隨手撿起一塊石頭丟了出去。

“哎呀,誰拿石頭丟我?”輕微地哼哼了兩聲,有個人從角落鑽了出來,這下糟糕了。

“對不起裕哥哥,不過,你被我發現了哦。”

“真倒黴,竟然被你這小丫頭暗算。”

抱歉地又送走了裕哥哥,不過我還挺幸運,扔石頭也能砸中人。

真田家和我家一樣都是老式傳統的和式建築,很大,總是一個庭院接一個庭院的。揉揉發酸的腿,進了一個沒去過的小庭院。這裏不太一樣,很別致,像花園一樣,不過除了青草地,種滿的全是金盞菊。聽裕哥哥說過,她媽媽最喜歡金盞菊,隻是景色依舊人卻不在了。我忽然覺得很悲傷,想趕緊離開,卻在花叢深處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柳生。”我喊了他一聲,他轉過頭看到了我。新八一中文網首發 www.(x81zw).com m./x81zw/.com

隻是,他不知道,他的這一回首讓我有點著迷——純淨優雅的他與這眼前美麗的景色有說不出的契合,這景象一直讓我印象深刻,他好看的像個精靈。

“這麽快就被找到了。”柳生喃喃自語,見我出神,手頑皮地在我眼前晃了晃,“榊,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恩,哦,對了,我要去找真田!”

我臉色微紅的跑開了,不想被人發現我的狼狽。

自己也不清楚往哪個方麵跑的,等漸漸平複了心情卻一時沒留意腳下被絆了一下,然後整個人向前栽去。

當我再次醒來時周圍黑漆漆的,抬頭看了看,我好像掉進了井裏。活動了下身體,發現隻是腳扭到了,腿上和手上有些擦傷,還好天還亮著,我得趕快呼救。

拚命地喊了半天,才想到這裏比較偏僻,大家都在前院的客廳,他們是聽不到的。我該怎麽辦,他們會不會發現我不見了呢?

陸續到客廳集合的人都注意到了,真田弦一郎在客廳悠哉地喝茶,那麽隻有等月音回來的時候才會發現他,真狡猾!

既然遊戲要結束了,他們隻好耐心地等待月音回來,可是快到午飯時間了還是不見人。

“小音好慢呢,怎麽還不回來?”百合子著急得說。

“是啊,就算是找不到弦一郎也該回來了,她不會迷路了吧。”裕一郎說出了心裏的疑慮。

“這樣吧,我們去找找小音。”幸村說道。

於是,整個下去大家都在進行搜尋工作,連飯也沒顧得上吃。

我在井底不知不覺中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天已經暗下來了。原來我還在這裏,在迷茫中眼睛籠上了一層水霧。

井底越來越黑,為什麽還沒有人來,眼淚不爭氣的留下來。我最怕黑,因為我受不了在黑暗中獨自一人,那種感覺太可怕了,總會讓我想起從前自己孤孤單單一個人,孤獨、無助,沒有人去關心,甚至沒有生存的意義。雖然不想承認,但我知道,盡管有了新生活,生命裏有了溫暖,我仍然沒有走出曾經的陰影,喜歡與人保持距離,不敢去親近。

我縮在角落裏,一直哭,一直哭……

黑暗中隻覺得眼睛腫痛,受傷的腳也疼得厲害。我想自己會不會死在這裏,眼淚又流了下來。

是我的錯覺嗎,井口有些微微的亮光,再仔細聽一聽好像有腳步聲。心中燃起了希望,壓抑住心中的恐懼,我喊了喊:“上麵有沒有人,我在這裏。”

“是榊嗎?你在哪裏?”我聽出來了,這個聲音是真田弦一郎,他一貫冷硬的聲音裏帶了焦急。

“我在這,在井裏。”

他把頭探進井裏,用手電筒照了照,終於發現了我。

“別怕,我馬上就來。”

沒過多久真田就回來了,他好像找到了類似繩子的東西,綁好後順著井口下來了。我抑製不住心中的激動,撲到他身上哭了起來。

他有點無奈的安慰:“不要哭了,我們趕快上去吧。”

我帶著哭音:“可是——我的腳扭傷了——爬不上去。”

“我上去叫人!”

我緊緊抓著他的手臂不放,心裏一急又想哭了。“別走,別把我一個人留下。”

他想了想,在我麵前蹲下:“到我背上來,我背你上去。”

“這麽高,你背著我爬不上去的。”雖然不想一個人留在這裏,可是讓他背我也太難為他了,他不過比我大一歲罷了。

“沒問題,你上來吧。”

在他的堅持下,我趴在了他的背上。一個二年級小男孩兒的背,難得的可靠。

真田背著我一點一點往上爬,他很辛苦吧,因為他的汗水已經沾濕了我的手背。值得慶幸的是,我們倆順利著路了,他放下我歇了一會兒,又背起我往回走。

看著眼前靜靜走著的八歲男孩,我的心裏有種莫名的安心。真田弦一郎,到何時都是一個值得別人依靠的人。

“弦一郎”我喊了一聲,“以後,我可以叫你弦一郎嗎?”

“恩。”

“謝謝你,真的謝謝你救了我。”

“這沒什麽。”

“你以後叫我月音吧。”

“恩。”

不遠處我看到了爸爸焦急的身影,“爸爸!”

哭著被爸爸抱在了懷裏,“月音,你去哪了!”

“我不小心掉到井裏了,是弦一郎救了我,他自己一個人把我背上來的。”我摟著他的脖子說,還不忘指了指身後的弦一郎。

“真是太感謝你了,弦一郎。”爸爸摸了摸弦一郎的頭。

“不用謝,榊叔叔,月音她受傷了。”聽到弦一郎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我心裏很開心。

“是嗎,傷到那裏了,月音快讓爸爸看看。光雄,不好意思,麻煩你請醫生過來。”

醫生替我上了藥,說沒有大礙爸爸才放下心。因為我,大家忙了一天,飯也沒有好好吃,我覺得非常內疚,就讓爸爸早點告辭了,並堅持要送柳生和幸村兄妹倆回家。

我在家休息了一個星期,期間讓媽媽帶我去給弦一郎買禮物,我打算要好好感謝他一下,畢竟那天讓人家這麽受累。可是,看來看去我都不知道要送他什麽,他好像什麽都不缺。

偶然看到一家體育用品商店,我想起弦一郎現在就有在學校打網球了,所以決定送個網球給他。回到家裏,我用筆在上麵寫了‘謝謝你’三個字。

看著小小的網,我開心的笑起來。

在以後的日子裏,送弦一郎網球,在上麵寫下我想對他說的話居然成為了一種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