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終章 愛的抉擇
太陽高掛在當空,陽光明媚,但是北海道的山上依舊很冷。
北海道是日本最冷的地方,對於生活在東京或是神奈川的人來說如果不是來旅行而是長期居住的話,那是太糟糕了。
繼昨天之後,大家的情緒仍然高漲,穿梭在山巒之間,俯衝下斜陡的滑坡,乘風而起的快感令人酣暢淋漓。
我沒有滑雪,隻是徒步在人群當中尋找著一個人的身影。
可惜沒有找到,她大概沒有來滑雪吧。忍不住心裏的好奇與揣度,我決定到附近的民宿去碰碰運氣。
在我們住的旅館附近,一座又一座的民宿比鄰而建,有的甚至誤以為是一家。在北海道,一年當中有三分之二的時間被雪覆蓋,我想再沒有比滑雪更受歡迎的運動了。
我漫無目的的找著,突兀的推門而出的聲音讓我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幾步。這時,正有兩個女生走出來,正是昨天的那兩個,其中有一人是我認識的——川島妙子。
我以為自己會忘了這個人,因為她在我的記憶中曾是一場噩夢。她剪了短發,總是低著頭,看起來是個平凡無奇的女生,開始我並沒有認出她,隻是覺得眼熟。可是,一聲“妙子”又讓這個已經被遺忘的記憶鮮活起來。
她不像以前,總是帶著令人討厭的自以為是,現在,變得內斂沉默了。看著現在的川島,我覺得自己的好奇心有些傻,我們應該是兩條不相交的平行線才對,她對我還有什麽意義呢?
如果說以前我對她深深的厭惡,那麽幾年過去了,她對我來說隻是我成長過程中一個影響過我生活的人。因為她,我打破了自己原有的條條框框,重新的生活,改變了自己,變得堅強,變得開朗,變得陽光。
人總是要長大的,不同的人付出的代價不同,傷心、流淚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應該沒有什麽大不了,但是在這個過程中,我錯過了一個人。也許,成長的過程是痛苦的,但長大後的人往往會對自己經曆過的苦痛一笑置之,因為現在看起來那些已經微乎其微了。
默默的想著,卻不料自己已經被發現了。
“妙子,你在看什麽?”我抬起頭,看見她正在看著我,眼神有些呆愣,但依然充滿著防備與冷漠。
這樣的見麵讓我覺得有點怪異,我錯開眼睛,轉身要走。
不小心撞到了人,那人身上帶著一股熟悉的氣息。
我揉著腦袋看了一眼,“裕哥哥!”猛然吃了一驚,他好像總能在不該出現的的方出現。
“你怎麽在這裏?”我倆異口同聲地問,看來裕哥哥這次沒有預謀。
“我來旅行。”我隨口說道。
裕哥哥上下打量我一番,沒好氣地說:“哼!聖誕節出來旅行,是和那個什麽跡部的一起吧?”
“幹什麽陰陽怪氣的,是又怎樣,還有其他朋友呢!裕哥哥你自己是和理沙姐姐一起吧?”
“錯!”裕哥哥大聲辯解,“我們兩個還帶著弦一郎~”
什麽,弦一郎也來了!我狐疑的看著他,“真的嗎?”
裕哥哥懶洋洋地說:“當然是真的,那家夥心情不好,我們帶他出來散心。”
我險些摔倒,他那是什麽表情,“說的好像弦一郎很麻煩似的,你這個做哥哥的不要總給自己弟弟添麻煩好不好,弦一郎是被迫的吧?”
裕哥哥打斷我的話,正色道:“你還會關心他,你們兩個不是互相躲著嗎?”新81中文網更新最快 電腦端:https://www.@x81zw@@.com/
裕哥哥的話讓我心頭一震,他看出來了?在第一次開始教理沙禮儀之後,後麵的幾次我都是盡量在弦一郎不在的時候過去,一方麵我怕他尷尬,另一方麵是我自己不知道該怎麽麵對。
人真是奇怪的生物,明明都已經講清楚了,可是心裏為什麽還會有很多顧慮呢?因為和弦一郎不能像以前一樣,我心裏很難過,最難過的是,我也隱約感覺出弦一郎也在躲著我。
我低著頭,說道:“裕哥哥,我走了。”
“回來!”裕哥哥拽住我,神情和我平時見到的完全不同。“月音,我總想問問你,你和弦一郎真的什麽都沒有了嗎?那個傻瓜總是對著你送的東西發呆,我真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麽?”
為什麽?我說不清,不過我知道,過去的東西是不能想的,否則,會傷害所有的人,我隻能向前看,我的心讓我這麽做。“裕哥哥,不是所有的事你都能很清楚,總說這樣的話對弦一郎沒有好處,我不想看到他難過的樣子。”每次想到弦一郎受傷的神情,我的心會揪痛。
估計是氣氛太過沉悶了,裕哥哥轉移了話題,“好了,什麽都別說了,走吧,去看看弦一郎和理沙。”他指著我身後的民宿說。
我呆呆的看著他,眨眨眼,“你們住這兒?”那不是就和川島妙子住在一個地方?
“沒辦法,這裏隻有一家像樣的旅館,已經人滿了,所以隻能將就一下,這有什麽奇怪的?”
“呃。。。”
“哥哥……”是弦一郎推門而出,他看到我非常吃驚,“月音,你怎麽在這兒?”
過了這麽長時間,直到弦一郎出現我才後知後覺地看向另一方向,川島已經不在那裏了。
弦一郎站在原地,沒有要動的意思,“我……”張開嘴,卻不知道要說什麽,隻得靜靜的低下頭。
暗罵自己不爭氣,我和弦一郎什麽時候變成現在這樣了?
“你們兩個就在這兒互瞪吧!”裕哥哥的聲音有些悶,進去的時候還把弦一郎使勁向我這邊推了一把。
尷尬的氣氛在我們之間蔓延,我們兩個慢慢地在雪地上走著,身後已經留下了一串串的腳印。
“這次旅行幸村哥哥他們沒有一起來嗎?”我還是決定打破我們之間的沉默。
“嗯,哥哥臨時決定的。”
“裕哥哥這個霸道的家夥,弦一郎一定被搞得很辛苦吧?”我笑著問他。
“還好,我沒有關係。”
我點點頭,突然想起了川島的事,“對了,你不知道……”我希望自己能從前把心裏的話告訴弦一郎,但是看到他低垂著頭,我說不出口,他為什麽不看著我?
半晌的沉默,弦一郎才抬起頭問:“怎麽了?”
此刻,我想要抓狂,不住地在心裏呐喊,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我們不該有這樣的對話!難道是我太貪心了嗎?
當我開口時,眼淚竟已經流了下來,“弦一郎,我們不能像以前一樣嗎?”
“月音,我……”
不合時宜的手機鈴聲打斷了我們,是跡部,因為這個音樂是我們兩個一起選的。
想裝做沒聽到,可是這鈴音像魔咒一樣不停的響,擾得我的心很亂,弦一郎在旁邊看著我。
“喂,有什麽事?”我接通了電話。
跡部說都找不到我,讓我趕快回去,他有重要的是對我說,之後就掛斷了。可是……
“回去吧,我們以後再談。”
……
弦一郎的體諒讓我帶著內疚回到了旅館,有服務人員把我帶到了一個房間前,示意我自己進去。
我推開門走進去,迎麵出現的是一大捧鮮紅的玫瑰,豔麗的有些刺眼。
“喜歡嗎?”跡部讓我把花捧在懷裏,滿含笑意地問我。
他很開心,但這樣歡樂的情緒並沒有完全感染我,不知為什麽,他這次的苦心安排有點讓我忐忑。
整個房間已經被精心布置過了,我仔細地打量著,總覺得跡部這次和以往不同,而他隻是站在我身後,並不急著向我說明。
“你餓了嗎?”他突然欠身到我眼前,兩個人貼得很近。
“嗯?”沒頭沒腦的一句把我弄糊塗了。
“不然怎麽一直盯著餐桌?”他好笑地向我眨眨眼。
我一時語塞。與他近在咫尺,注視著他的眼睛,我的頭有點暈暈的感覺。“是啊,我餓了!”我逃跑似的在餐桌前坐下,噓了口氣。
他笑而不語地在我對麵坐下,專注地看著我,他今天好像特別喜歡看著我。
腦子裏亂糟糟的,我和弦一郎還沒有好好談一談,就匆匆趕回來了。可是,看著跡部愉快的神情,我會不自覺地感到不安,如果他知道剛才我和弦一郎在一起,會不會就沒有這樣的好心情了?
也許碰到感情方麵的事人們都會不理智不清楚吧,我不想把事情弄複雜,但是我知道,被弦一郎躲著會讓我很難過。
“你不是餓了嗎?怎麽什麽都沒吃?”跡部放下刀叉,雙手交握地抵著下顎,眼中的柔情讓人迷醉。
我擠出一絲微笑,正視著他,“你今天很不一樣,有特別的事嗎?再讓我猜下去我可是會坐立不安的。”
他抿著嘴,略一揚眉,反問道:“你真想知道?我還以為你沒留意今天的特別呢?”
“快說吧,不然你幹嘛搞出這次旅行,帶我來北海道?”
“你知道?”他有些驚訝,但很快就欣然接受了,異常輕鬆地說:“原來你這麽了解我。”他變戲法一樣地把一個粉色鵝絨質地的正方形盒子放到我麵前。
我以為這是他送我的又一件禮物,不過還不知道名目罷了,“今天是特別的日子嗎?”
他搖頭,“打開看看。”
我驚得說不出話來,裏麵是一枚戒指,確切的說是一枚非常昂貴的鑽石戒指。
“月音,我們結婚吧!”
我的心慢跳了一拍,可是看他的樣子又不像是在開玩笑。
這怎麽可能,我才十六歲!
一串的笑聲,我從沒看跡部這樣笑過,就在我說不出任何話的時候,他卻在笑。
“別擔心,這種話我以後才會對你說。”
心跳恢複了正常,我惱羞成怒地看著他,“幹嘛開這種玩笑!”
他向我伸出手,我將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掌心,“不是開玩笑,結婚是早晚的事,從這裏回去,我們就訂婚。”
事情正在向我不能預計的方向發展,“會不會太快了?”我問跡部。
在我的心裏其實從未想過這件事,即使曾經爸爸總希望我能和弦一郎訂婚。但現在真正涉及到了,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隻要你同意,事情會很順利。”他肯定地告訴我,“因為在我們來之前我已經向父母遞交了詳細得計劃書,雙方家長會見麵談的,這樣……”
我抽回自己的手,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站在窗前,心情沒有因外麵歡快的氣氛而平靜,因為我實在不能不生氣。
跡部來到我身邊,在要碰觸我的時候,我躲開了。
“為什麽要生氣?”他不解的問。
“難道我不該生氣嗎?”我反問他,”訂婚不是談生意,你甚至沒有和我商量就決定了!”
“在你決定為我繼承家業的時候,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他平靜地看著我,好像我是個無理取鬧的小女孩。
“怎麽可以是理所當然?繼承家業隻是不想讓它成為我們在一起阻礙,至少現在不是,誰能保證以後會怎麽樣!”說完之後,我衝出房間。
“月、月音……”在看到我的表情後,勇美發出這樣無力的聲音。我沒想到今天的求婚他們都是知道的,幾乎所有來旅行的人都圍在房間外麵,他們要看好戲嗎?
我沒有理會他們,直接跑向自己的房間。其實我破壞了一場在浪漫求婚後的宴會。
本想把自己悶在被子裏好好睡一覺,沒想到跡部竟然追著我進來了。
憤怒的掀開我的被子,他把我拖出來,我們倆就這樣僵持著。他有什麽理由生那麽大氣,該生氣的人是我!
“你給我說清楚,為什麽不能保證以後會怎樣!”
我拍打著他,“快放手,你把我弄疼了!”
他雖然生氣還是放開了我,但那受傷的表情讓我不忍心再說狠話來刺激他。
他轉過身背對我,幽幽得說:“如果我離開,你會怎麽樣?”
我嚇了一跳,忙起身拽住他,“你要去哪兒?”
“一直沒告訴你,高中畢業我就要去美國攻讀大學、碩士學位了,這是在我認識你以前就決定的事,你會舍不得我嗎?”
“我不讓你去!”我脫口而出,但是說完我就覺得自己太任性了,作為跡部財團的繼承人,這是必須的,隻是為什麽他從來都不告訴我呢。
“我一直沒告訴你是因為我知道你不可能和我一起去,家人對你非常重要,對嗎?”他轉過身抱住我,摩挲得我的頭發,輕柔得說:“你呀,雖然變得比以前積極了,可骨子裏還是沒變,不推一下就不動,如果我不趁現在綁住你,那我才真的不敢保證將來會如何呢。”
現在我已經顧不得生氣了,著急、難過、內疚,複雜的感情充斥著我的心。我不停地捶打他,抽泣道:“你總是這樣什麽都不告訴,讓我不懂你、誤會你,如果你再這樣,我真的不要再理你了!”打累了,我扒在他懷了靜靜地哭。
……
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房間裏很暗,原來我睡著了。
不遠處的沙發上,跡部躺在上麵睡得很香。我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幫他蓋上了毛毯。可能是被我折騰累了,我一點也沒吵醒他。
掀起窗幔的一角,外麵已是夕陽西下,地平線上的半個太陽用餘輝為雪山穿上金裝。
回身看看跡部,他還在熟睡,也許我該趁這個時間出去一趟。
輕微的關門聲,跡部睜開眼睛翻身坐了起來,摸著蓋在身上的毛毯,他神色複雜的笑了一下。
抬手拿起那張留給自己的字條,上麵寫著:我出去一下,等我回來。
跡部他當然知道月音去哪了,因為在她不見了的時候他就已經查到原來真田弦一郎也來了北海道,真是令人討厭的湊巧!
他沒有辦法怪她,因為他喜歡她,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懂了,感情沒辦法這麽快忘記,即使她現在喜歡的人是他。所謂的青梅竹馬,他不屑的回憶原來也有它的意義,特別是對月音來說,意義重大。
也許他能做的就是等,不是等月音,而是等真田淡忘自己的感情,那時他才能真正鬆口氣……
劇烈的奔跑讓我到弦一郎住的民宿時,已經氣喘噓噓了。
推門而入,門框上的鈴鐺叮當作響,隨之而來的是撲麵的熱氣,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老板,我要找人……”
店家是一個和氣的中年大叔,他很痛快地告訴了我房間號,於是,我上了二樓。
我不想打擾裕哥哥和理沙,所以直接敲了弦一郎的房門。
這裏是這家民宿的餐廳,現在正是人多的時候,我和弦一郎找了位子,我點了一杯熱咖啡。
喝上一口熱飲,真的很舒服。
片刻的沉默。
“對不起!”我們兩個竟是異口同聲,然後兩個人都愣住了。
弦一郎看看我,現在他麵上的表情沒有刻意地回避,“抱歉,月音,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我……”新八一中文網首發 https://(www). https://m/.x81zw./com/
“千萬別這麽說,弦一郎!”我急著打斷他,“是我不好,不該那麽任性讓你為難。”從一開始我就不應該隻想到自己的感受。
弦一郎歎了口氣,“也許我需要時間……”
我和弦一郎坐在餐廳裏靜靜地聊著,隻是談論的都是從前,那是我們永遠聊不完的話題。我們誰也沒有提到今後,將來是我們現在的一個禁區,誰也不敢踏足。
也許我的希望真的隻有依靠時間了。
天已經黑了,星星頑皮地在眨眼,我喜歡北海道的星空,它像是有魔力一般在吸引著我。
當我起身要回去的時候弦一郎說要送我,但是我拒絕了。我希望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但是,我已經不能再依賴他了。
悅耳的叮當聲感染著我,我深吸一口氣,走出了民宿。外麵凜冽的寒風讓我清醒了不少,我想,我從未像現在這樣清醒過。
“月音。”我驚奇地回頭,是跡部,他竟然在民宿外麵等我。
原來他已經知道了卻沒有問我。
我跑到他身邊抓住他的手,即使隔著手套,我也能感覺出他的手很僵硬,他在這裏等我多久了?
眼前的一團水霧模糊的方向,我吸了吸鼻子,嗔怪地說:“你真傻!”
他笑了一下,聳聳肩,看著我說:“是很傻,不過,比你聰明一點。”
“哼!快點回去啦!”我邁開步子向前。
“月音,”他叫住我,“不要叫我跡部了,無論你再怎麽習慣還是叫我的名字吧。”
我有些遲疑,但還是喊了他一聲,“景吾……”
他笑了,拉起我的手。
燦爛的星辰下,我倆並肩地走著。
……
又是一年的春天,漫天飛舞的櫻花,撥動著人們心底最輕柔旋律。
也是在這個生命力旺盛的時節,我和跡部終於要訂婚了。
休息室內,在寬大的試衣鏡前麵,我凝望著身穿華貴禮服的自己,這一刻,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很美,而且很幸福。
我終於要訂婚了!
當被朋友們簇擁進禮堂的時候,此時的心情緊張而激動。每走一步,我都好像看到曾經與景吾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有生氣,有害羞,有開心也有甜蜜。我想,今天該是我作為少女的一個結束,未來身邊始終會有一個人在相伴,盡管再過不久,他會飛到美國,但是,我也會有一個新的開始。
生活的齒輪不會因為任何一個人而靜止,我青春的旅程即將結束,但下一個旅程又將開始。
滿懷著對未來的憧憬與希望,我抓住了景吾的手,我們相視一笑,定婚典禮即將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