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3章 放下屠刀
天狐聖國境內，一座位於天狐城郊區的不起眼的宅院內，楚天陽和葉清靈先後憑空出現。
這裏是胡不悔私下裏所購買的一處平民小院。
平日裏根本就不會過來，目的就是存放通訊儀。
楚天陽神色平靜地看著葉清靈：“你要跟著我，為什麽？”
“不為什麽，隻是想要找個同伴，一起曆練罷了，葉家不是我想要待的地方，但隻要我還在他們的視線，就很難擺脫他們的控製，而我看得出，你似乎也不想在中土的繁華區域。”葉清靈道。
楚天陽點了點頭，坐在了院中的石墩上，取出了一把匕首，割斷了自己的長發。
“你幹什麽？”葉清靈詫異道。
“古人有斷發明誌，而我楚天陽，今天索性幹脆一些，以後，我就老老實實當個財神使者，一心為財神傳播信仰。”
說話間，他突然將匕首放在了頭頂，將長發連根削去。
不過片刻，便成了光頭。
“你這是為彌補自己的過錯？”葉清靈似乎想到了什麽。
“是，也不是，若我告訴你，我現在無欲無求，你可會相信？”楚天陽看著葉清靈。
葉清靈答非所問道：“你改變很大。”
“人都會變的，也都會成長的，回想之前的二十多年，嗬嗬……我都做了些什麽？小時候為了不讓母親和父親失望，我拚命修行，再長大點加入了大玄宗，依舊為了修行，而拚命討好那些修行高人，到最後，更是被仇恨和嫉妒蒙蔽了雙眼，為了殺死四弟，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現在……我真的什麽都看開了。”
此時的他，額頭上已經不見半根發絲。
“你的心能看開，和頭發的多少，沒有關係。”
“你說得對，不過，斬去舊發，新發才會長出，不是嗎？”
葉清靈看著楚天陽，發現他真的變了。
“你若和我一起走，注定會很無聊，我不會停下腳步，直到死亡。”
葉清靈又皺起了眉頭：“你到底想要幹什麽？以你的天賦，將來哪怕成不了玄帝，成為玄皇還是沒有絲毫問題的。”
楚天陽一笑：“玄皇、玄帝，有什麽區別嗎？終究是一死，死後，進入財神界，都是一樣，隻有那裏，才會有真正的眾生平等，才有慈悲、憐憫、自由。”
楚天陽站起身來，衝天而起。
葉清靈露出擔心之色，她不明白楚天陽為什麽會突然心性大變。
雖然雙方並無感情，但她卻無法眼睜睜楚天陽這樣頹廢下去。
也急忙跟著他，一起飛上高空，道：“楚天陽，你到底怎麽了？”
楚天陽看著她：“你可知道，我並無修行天賦，是四弟的生母所賜給了我神丹，所以才讓我擁有了玄氣種子？可我因為嫉妒，卻想要殺死四弟，被四弟廢掉玄氣種子之後，又是四弟的生母，用聖血丹，讓我又擁有了天級血脈天賦？三弟的天賦、母親的天賦，父親的天賦，都是因為四弟而得到改善，我欠四弟太多了，所以，我要還，用我的這條命去還，葉清靈，你當初沒有選擇和我定親，是對的，你走吧，我現在並不希望你跟著我。”
葉清靈皺起了眉頭，道：“你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血脈相連，親人之間即便有誤會，有恨不得掐死對方的衝動，可矛盾隻要化解，也就沒有什麽了吧？楚天舒不是那麽小肚雞腸的人。”
“正是因為四弟是個大度的人，所以，我才要回報，換位思考，若我是四弟，絕對不可能做得比他好，況且，還有一個問題，早就在我的腦海之中存在很久了。”
“什麽問題？”
“四弟應該隻是寄養在我們楚家的孩子，他和我們並沒有一點血脈上的關係，我相信，四弟應該早就知道了，隻是，他並沒有說出來，依舊在維持著這種勉強的羈絆。”
“這樣？”葉清靈詫異了。
“我們一家人欠四弟太多，所以我要還，其實，也談不上還吧，四弟根本就不在乎，隻是自己看得開了，我不想以後再麻煩四弟，也希望通過自己的腳步，走出自己的道，四弟現在缺少一個可以幫他傳播財神信仰的人，而這也是我眼下所要做的事情，我們就此分別吧。”
楚天陽加快了飛行速度。
而他的手中，卻多出了一塊妖靈骨，開始布置陣法，種下財神星，煉製最新款通訊儀。
這也是擁有小白星的神使所擁有的能力。
葉清靈依舊緊隨其後，道：“我現在也沒有地方去，就讓我跟隨你一段時間，等抵達了邊疆區域，我再與你分開，單獨曆練。”
楚天陽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是繼續向前飛行。
“你感悟的是兵戈大勢，本就已經找到了自己所要走的道路，為何你卻說，要繼續尋找自己的道路？”葉清靈再次問道。
“兵戈殺氣太重，若四弟當年領悟的是這種力量，我估計我們全家都已經死亡，財神界讓我明白了很多，給人以重生的機會，這是大善，讓各族都放下屠刀，這是大善、大仁、大義，比起這些，我的兵戈之勢，嗬嗬……不要也罷。”
“你在否定自己？這對你很不利。”葉清靈蹙起黛眉。
悟勢就如同悟道，若是否定了，那幾乎等於自斷前程，甚至修為還會大跌。
“利與不利，我心中自有論斷。”
說話間，他突然又向下墜落，落在了下方的小道之上，一步步向前走去。
葉清靈沒有再跟隨，她看得出，楚天陽似乎是真的下定了決心。
而楚天陽之所以落地，也是因為否定了自己，大勢崩塌，修為在急速下跌。
要不了多久，他就有可能成為普通的巔峰大玄師。
也就無法駕馭勢力，踏空而行了。
看著楚天陽那略帶孤獨的背影，葉清靈深吸一口氣：“你放下了屠刀，又能找到一個怎麽樣的自我？就當我欠你的吧，在你重新找回自我之前，你的安全，我來保護。”
她借助財神之力，進入了隱身狀態，悄悄地跟隨在楚天陽的身後。
楚天陽渾然不覺，手托著剛剛煉化好的通訊儀，不緊不慢地向前走著。
……
財神界內，僅剩下雲洛洛、姬如心、陳圓圓、楚天舒，以及秋冬二女這些貼心之人。
比起別人，楚天舒其實最擔心的還是陳圓圓。
雖然被冥王收為弟子，但是，冥王的本性如何，楚天舒到現在都看不透。
一個世間巔峰的存在，居然甘願一死，從頭再來，絕對是一個狠人。
沉思片刻，楚天舒便向陳圓圓道：“圓圓，我知道你可以借助黑色能量修行，冥王也正是看中了你這一點，但是，你要記住，任何事情，都有兩麵性，正如這財神界，為何白星和黑夜是同時存在同一個空間之中的？”
“為何？”陳圓圓困惑道。
“無外乎平衡，找到這個平衡，你才能更好駕馭自己的力量，才不至於迷失，冥王將黑暗的力量修行到了極致，達到了這個世界的最巔峰，可是，終究還是無法跨越那一道坎，最後不得不用分神養蠱的方法，來尋求一種自我突破，我記得陰陽宗追求的就是陰陽平衡之道，但那種道，卻與我認為的陰陽之道有所不同。”
“我畫一個圖，你看一看就明白了。”
楚天舒首先畫了陰陽宗的代表圖案，一黑一白兩團能量組成了一個圓形。
隨後，他又畫出了一個太極圖案來。
在黑白能量之中，還各有兩個與之相反的能量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