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無主心骨,掃帚顛щww{][lā}

媳婦突然要去工作,這就是逼王老實氣急敗壞的前兆。

她一個人窩在家裏,無聊寂寞等等,都能理解,王老實也把這個當事兒放在心上,隻要一有良策,他自然就會想辦法解決。

沒辦法,現實情況就是如此,華夏的安全環境還算可以,但也沒到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程度,真要那樣想,也沒人可以活到現在。

華夏社會的價值觀正在被催生到浮躁,有些人已經扭曲到了令人發指的程度。

前世的零碎記憶逐漸模糊,王老實還記得某一件事兒,當初他都覺得駭人聽聞,某男青年,平日遊手好閑,自幼父母離異,母親跟人跑,父親獨自外出謀生,他呢,是跟著奶奶長大。

先不評論他奶奶教育後輩的成敗,這孫子,為了買一個蘋果手機,找他奶奶要錢。

別說一個條件困苦的破敗家庭,就是正常收入的人家,買個蘋果機也得咬咬牙,土豪不算。

未能如意要到錢,這孫子抄起尖刀,捅了他奶奶七十多刀,一個含辛茹苦把他養大,值得尊敬的老太太就這麽死在孫子手裏。

想起這個,王老實很清楚,像唐唯這樣的真出去工作,就是唐僧肉,不知道多少妖魔鬼怪等著呢。

再牛叉的安保,也有百密一疏。

真出了那檔子事兒,恐怕追悔莫及。

換個角度,不說某些群體對不義之財的追求,再說對窈窕淑女的不離不棄,萬民揮舞小鋤頭的時代已經到來,憑唐唯這模樣,這身段,放到外邊兒去,泥煤的,這得害死多少癡情種子?

為了保護自己媳婦,王大老板能有什麽不敢的,攢了那麽多年的實力還留著看畫兒?

努力壓了壓自己的心思,他問,“什麽工作還要麵試?”

唐唯心懷忐忑,也知道自己這事兒欠周全,可她實在按捺不住,低下頭,小聲說,“京城青年報社,文學版麵編輯。”

呼,還好,沒去應聘記者。

編輯也不行,王老實心裏早就拿定主意,這事兒沒商量。

兩人有一會兒都沒說話。

還是唐唯先忍不住,“還是算了吧,我不去了。”

王老實也沒認為唐唯是以退為進,更沒天真到認為唐唯醒悟了。

嚴格算起來,這是唐唯暫時的妥協,不想鬧得太僵。

要不了多久,她也許還會動心思。

幾次之後,兩人親密無間的夫妻關係會到什麽程度呢?

可想而知。

王老實也不非要把事情掰扯清楚,夫妻間哪兒來的清楚。

伸手拉過唐唯,摟著她的肩膀,輕聲說,“先不要急,我也想想,總有適合你的。”

唐唯眼睛裏閃過光彩。

她能聽得出,老公並不是反對她有事情做,報社編輯不符合他的要求而已。

那就好,唐唯覺得心裏舒服多了,臉上也多了溫柔的笑容。

小別勝新婚,自古如此。

王老實努力把心裏那一絲絲陰霾拋開,打算繼續配合唐大姑娘的熱情時,被唐唯不知道哪兒變出來的一小盒給弄愣住。

套,咋還用這東西?

翻了個身,他把唐唯直接摟到自己懷裏,故意不高興的說,“用這玩意兒幹啥?我不喜歡。”

人家姑娘也沒堅持,依然臉帶羞紅,把小盒子扔到一邊兒,順從了,意思就是不用就不用。

當晚,兩人也算盡興,以為舟車勞頓,王大老板沒有完成三連擊偉業,好在來日方長,倒沒挫了士氣。

轉天,王大老板也沒出去工作,而是帶著唐唯去了好幾個場館。

忙著結婚,奧運這麽大的事兒,沒到現場去,多少是個遺憾,之前的時候,唐唯還說過一回,他記著了,有昨天的事兒,他決定補償,兩人花了一整天,把幾個主要的都轉了轉,算是彌補。

下午,錢四兒打來電話,說宮二哥已經回到京城,晚上聚聚。

王老實隻能答應。

人家唐唯是個大氣的,微笑著幫王老實換了一身衣服,然後笑眯眯的把人推了出去,主要是這貨手上不老實,一會兒摸一把,忒壞。

吃飯地點有了新意,大概是以前王老實總是把人聚到家裏,這幫貨覺得舒坦,這次也同樣,老關把自己的一個院子貢獻了出來,還立下規矩,以後再聚,就到這裏來。

王老實在院裏轉了轉,就知道並不是臨時起意,絕對是老關這廝早有預謀的,不說別的,光是廚房和桌椅餐具等等,就不是正常人家該預備的。

聽說老關他老爺子身體不大好了,可能提前病退,也許關海軍未雨綢繆吧,畢竟拿一個院子當平台,拉近眾人之間的關係,絕不吃虧。

這人做事兒,想要考慮周密,很要水平,之前的一切都那麽順其自然,可老關偏偏從禦宴調來了廚子跟服務員,不協調啊。

王老實找了沒人注意的時候,拉了老關一把,提醒他說,“讓他們走吧,不合適。”

微微愣了一下,關總反應倒是很快,立即執行。

返回後,老關衝著眾人直喊,“誰去做飯,有手藝的趕緊去廚房。”

宮二也是個妙人,斜著眼瞅了瞅老關,問,“不時有人做嗎?”

說瞎話連自己都信,需要足夠的境界,關海軍就沒問題,一點都看不出來他在胡扯,“那是來送東西的,走了。”

管用的主意就是好建議。

興致頓時起來,先是魏雲芳,還是大大咧咧的勁頭兒,直接起身奔廚房,“說好啦,我就拍一黃瓜。”

人還沒出去,王老實後邊兒就喊,“多擱蒜,提味兒。”

魏雲芳頭探了進來,衝著王老實招手,“落實過來,炸點辣椒油。”

得,辣椒油拿手,王老實算坐實了名號。

廚房設施好得不像話,魏雲芳一點都不意外,恐怕她是最了解老關的人,王老實有時候就納悶兒,為啥他倆不是兩口子呢?

別看拍黃瓜簡單,真要做出味兒來,不容易,尤其是放鹽和醋,很拿捏火候。

洗著黃瓜,魏大姐小聲說,“老關現在很難。”

關海軍家的事兒,王老實多少知道些,不由的奇怪,“他們家不至於吧?”

樹大根深,枝葉繁茂,就算出事兒,也不能一下子,那得是個過程。

拿過菜刀衝了衝,魏雲芳也是唉聲歎氣,苦悶的不行,“老家夥突然發力了,要收拾一批人呢,老關他爹就是祭旗的。”

“嘏總能看著?”

眼神兒掃了一眼王老實,魏雲芳搖搖頭。

瞬間秒懂,關家老頭恐怕屁股沒做正,想想也是,關海軍可不就是一個模樣,多方麵都關係不錯,實際上,都不好,真到了硍節上,也就能最先明白什麽叫世態炎涼,啥叫落井下石。

把剝好了的蒜洗了洗遞給魏雲芳,王老實砸吧了下嘴說,“要是能全身而退,其實挺好。”

說他胸無大誌絕不冤枉他,與世無爭,過平靜的日子,在王老實這兒,就是幸福。

魏雲芳歎口氣說,“沒點事兒,憑什麽下來?”

看了一眼門口兒,王老實湊近了跟魏雲芳說,“楠悅今天沒來,恐怕也是-”

他到的晚,吳楠悅沒過來,現在想,老關他爹恐怕真危險了。

王老實也不想知道老關頭兒是不是手腳幹淨,那玩意兒意義不大,關鍵是有沒有抗的實力。

有了老關這個事兒,恐怕在某些人眼裏,這頓飯就索然無味了。

不過表麵上,都還成,廚房裏最熱鬧,也禍害的不善,好歹湊了一桌子菜。

席間,王老實借著酒勁兒,給大夥兒回憶小時候:

“小時候我老家,你們都去過,就是前蘇,有不少小夥伴兒,其中一個叫王晨,他有個弟弟叫王洋,當哥的比我大,老欺負我,開始是騙,我好不容易有點零花錢,都讓他騙走了。”

聽到這裏,大家都會意一笑,都那麽過來的,宮二還舉杯倡酒。

眾人幹了一杯。

王老實繼續說,“後來呢,我逐漸明白了點,心想他是不是在騙我呢?”

錢四兒這貨就是會挑時候,站起來問,“三哥,你那時候幾歲?”

“九歲吧!”王老實一臉應該的模樣。

惹得又是一陣樂嗬,他這個回憶很像個笑話了。

王老實伸胳膊用筷子敲了錢四兒頭一下,瞪著眼說,“別打岔,好好聽著。我就不帶錢了,都擱到存錢灌裏,王晨一看,就欺負我,我也打不過他,我爸呢,更不管,王晨他爹是個二流子,沒人願意惹他。”

說到這兒,王老實停頓了一下,故意深深的看了關海軍一眼。

“可能是開竅了,每次王晨欺負我,我都忍著不還手,還手也打不過,可他弟弟王洋小啊,他哥怎麽欺負我,我就怎麽招呼王洋。”

“欺軟怕硬啊!”宮二說話的時候,同樣也看了一眼關海軍。

一直沒說話的劉彬突然開口問,“那個王洋他爸就不管?”

王老實嘿嘿笑了笑,說,“王洋他爹其實也不想招惹我爸。”

“再後來呢?”魏雲芳似乎來了興致,扭頭看著王老實問。

這時,靳玉玲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黃瓜,放進嘴裏之前冷笑著說,“還能怎麽樣,嚇唬一頓,就此打住唄。”

都是聰明人,王老實大拇指貢獻了出來,誇張的讚道,“果然還是玉玲姐,厲害!”

收獲靳玉玲白眼一對。

能進這個局的人,就沒笨蛋。

老關家麵臨什麽局勢,大夥兒都知道。

王大老板突然無征兆的說這個故事,誰也不相信是為了逗笑用。

眾人中,老關人緣還算可以,但絕不是那種可以為之全力付出的朋友。

就算是那種朋友,回到家裏,這些人同樣沒份量說上話,大事兒,他們至多就有旁聽權,趕上家裏老大心情好,可能賞他們一個建議的機會,目的自然是為了考校一番,是不是長進了。

所以呢,關海軍沒提家裏事兒,別人呢,自然也不會說,滋當不知道。

王大老板突然這麽一說,眾人到底會有什麽心思,還真不好說。

至於再幫關海軍,王老實也不會了,他同樣也沒有那個必須的理由。

他的車停在最靠裏邊兒,最後一個出來。

關海軍還在門口兒站著。

王老實落下車窗來,還沒等他說話,老關就彎腰伸頭在王老實耳邊兒小聲說,“落實,謝了,哥們兒承你的情。”

王老實趕緊說,“說這個幹嘛,沒意思了啊。”

伸手在王老實肩頭拍了一下,老關退了一步。

車啟動。

講這麽多,老關他爹能不能有那個魄力,敢不敢,王老實真沒底氣。

他也相信,眾人都聽了出來,老關也不能傻。

王老實意有所指的就是**,老關頭混了那麽多年,要是一點實力都沒有,該怎麽倒黴就怎麽去,不值得同情。

臨死拉個墊背的,這種架勢一出來,或許有一線生機,不求勝,隻求生,還是大有希望的。

再說了,王老實這麽表態,大概也會稍稍影響一些人的決定,不會很大,但他確信應該有。

幫老關,是為了今後,王老實覺得不虧。

果然,他車子沒走多遠,就看到宮二的車停在路邊。

沒去其他地方,就在路邊兒,宮二跟王老實各自點了根煙。

“落實,你衝動了,這事兒不該摻乎。”

人家是好心,王老實自然清楚,他略歎口氣說,“抱團取暖吧,人總要為以後多打算點。”

宮二手一哆嗦,有些不信的問,“你有消息?”

打老早之前,王老實就發現了一個竅門兒,跟宮二這類人說話,就得比格裝的老高,要不人家真不當回事兒,華夏文人的通病,一直沒改了,“暴風雨來之前,是最寧靜的,老關家若束手就擒,下一個輪到誰?都這樣,用不了多久,老吳也得跟著下去,某些人,是不擇手段的。”

猶豫了一下,宮二歎口氣說,“關老頭恐怕沒那個魄力,也沒那個能力,他家這些年淨想真落實惠,卻沒真出過力。”

也許老關不值得同情,也不該幫,王老實出發點是不同的,剛才在院裏,他自己還不大清晰,現在又想通了些,語氣變得堅定起來,“二哥,道理是那個道理,吳二叔位子不穩,對大夥兒可不是好消息,出力也是為了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