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善被欺、馬善被騎,似乎有無數故事可以印證這道理,還有句話,善惡有報。

真的有報嗎?

不大一定,史書上記載的不全是真實,卻也反應了不少情況,很多作惡多端的,並沒有惡報當頭。

總結起來,善良的老百姓給自己編織了一個美好的願望。

所以,作惡還得惡人磨,以牙還牙、以暴製暴就成了人們出氣的方式。

汪學翰以前,絕沒有思考過那麽有人生哲學道理的事兒,他也從來不認為自己哪兒做錯了,因為太多的前輩做榜樣。

如何以暴製暴,關鍵還是硬實力,強,就能製暴,沒那個實力,過於理想化的某些方式,還是洗洗睡吧。

顧家這事兒,若沒有特別給力的人出麵,就憑他們家,到鄂東去伸張正義,結果顯而易見,除了受辱,遭到報複,啥也得不到。

王大老板出麵兒,利用自己的方式來豎起戰旗,那就是另一個事兒。

汪學翰被震得不賴,自己的遭遇從他的角度來說,很委屈。

對方根本就不講道理,用最暴力的方式毆打、羞辱自己,公權力也視而不見,有能力的人徒呼奈何。

他汪學翰根本無力反抗。

王老板臨走的時候,還特意說,“我這號的,就不怕麻煩,你呢,好好修養,在京城,算我欺負人,鄂東吧,下個月我去鄂東,給你個機會,好好把握吧。”

出了房間,王老實特意在過道裏站了好一會兒,沒再去刺激田珺,十五分鍾,足夠田珺決斷是不是下來掰手腕兒啦!

沒看見人。

也沒其他人來帶話兒。

王老實搖頭笑笑,在眾人簇擁下,向外走。

田珺同誌又打了個電話,這次其實求安慰的,要不她得瘋。

背後那人實在沒辦法,好好安慰了她,又許下不少,為了讓田珺消氣,他還特意跟她說了點未來的謀劃。

原來如此,田珺很期待。

得到手下人報告,田珺知道,那是人家在示威,你來不來?

她不是個能隱忍的,之前的那種女中豪傑都是包裝起來的,當下,就衝下樓,在大門口等著。

雙方見麵了。

王老實倒有些意外,真沒想到這娘們兒敗起家來如此豪放,“怎麽著,有想法?”

田珺冷著臉,說話時,眼睛死盯著王老實,“今天的事兒,我記著,總有一天,我會讓王先生知道,什麽叫規矩!”

“也是,三十年河東河西的,誰都有個雞犬升天的時候,但我不看好你,基礎薄弱啊!”王老實真不是成心寒磣人,田珺確實不行。

這話誰聽了也受不了,所以說,忠言逆耳,幾乎是脫口而出,“我行不行的你不用管,我就等甄總成功那天,你還能這樣跟我說話!”

甄總?

王老實多會編故事,也更會聯係實際,他馬上就把一些事兒串了起來。

蘋果在美帝鬧得歡實。

鄭仝回國後,窩在家裏哪兒都不去。

疑點太多,今天,碰上一可愛的傻娘們兒,似乎事情可以解釋的通了。

甄曉軒,京城也就他有實力讓田珺覺得甄總很牛比,可以替她出氣。

王老實麵帶真誠的說,“好,祝你成功!”

他真再懶得搭理這貨,萬一傻缺這玩意兒能傳染呢?

停車場裏,王老實老遠就看見錢四兒帶著一幫子二貨在。

走過去問,“都杵這兒幹嘛,沒進去?”

錢四兒嬉皮笑臉的說,“怕三哥生氣呢。”

其他人都嘿嘿的樂。

不能老是高冷範兒,大夥兒都這麽多年了,除了幾個可心的,別人也沒對不住自己,笑了笑,王老實說,“拉倒吧你,要是都這麽聽我話,你丫還不上了天?看你那模樣,就正憋什麽壞水呢。”

眾人哈哈大笑。

他們沒進去,但耽誤不了同步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事兒。

從他們的角度來說,王三哥展現了超可愛的一麵,隻有這樣才對啊,要不我們咋跟三哥往一塊兒混呢?

稍微琢磨了下,王老實說,“四兒,領著大夥兒出去樂嗬樂嗬,算我的。”

一聽這個,幾個貨有些急眼,“別介,三哥,你不去啊?那我們哥幾個有什麽意思?”

王老實哪兒能那樣辦事兒,要真如此,他算把所有人都看低了,人家可是衝著交情來的,說句難聽的,花點樂嗬錢,誰也不差,犯得著大晚上跑這兒跟蚊子討論血型吸引力問題?

不就是圖個哥們義氣,漲得那是臉麵,王老實要是這麽請客,就沒以後了。

“扯犢子,家裏還有個人得擺平,要是一把火給我院子燒了,你們賠?”

一幫二貨壞壞的笑了。

扭頭跟錢四兒接著說,“你們先過去,回頭兒告訴地方,我再過去。”

“得嘞!三哥就瞧好吧!”這樣一說,是個人都樂了,就說吧,三哥辦不出糙心事兒來。

道理擺明,也不用浪費時間,王老實一行上車先走,王老實在車子動的時候說了聲,“慢點開。”

果不其然,在拐入這裏的道口兒,王老實看到了劉彬。

那貨正站在那兒抽煙,看腳底下煙頭兒成堆,估摸著沒少在這兒蹲著。

刹那間,王老實心裏很感動,這才是真兄弟。

放下車窗,王老實衝劉彬喊,“行啦,別耗著了,錢四兒正帶著人出去熱鬧兒,你去不去?”

劉彬把煙頭兒扔地上,走過來問,“三哥你去嗎?”

“我過會兒再過去。”

略一想,劉彬說,“這麽吧,我跟你走,一會兒咱一塊去。”

“行。”

走了一會兒,王老實才想起來問,“攔了幾波?”

劉彬笑了笑,不大在意的說,“就一輛。”

“才一輛?不能夠吧!”少得有些過分,王老實以為得鬧成什麽樣兒呐。

翻了翻白眼兒,劉彬從冰箱裏拿出一瓶水,擰開,灌了半瓶子進去,爽痛快了才說,“就這事兒,得多不要臉的才找警察,回頭不得讓人笑話死。”

好像是真的,這生存規則還是很有點道理的,王老實不再問了。

※※※

王老實今天此舉,落入很多人眼裏。

必須說,實力強大,很多不可思議的事兒在他們手裏就不叫個難度。

鄭仝也知道了,現在關於王老實的一切消息,他都要第一時間知道,然後仔細分析,找出其中蘊含的意義來。

說句糙話,王老實拉點什麽出來,他都恨不得弄來,研究下頭天晚上吃的啥。

在blk鬧出這麽一出來,鄭仝百思不得其解,太出乎意料,根本就不是王落實的作風。

當然,他也很遺憾,沒鬧出人命來,若王老實直接把那小子玩兒死,那才遂意。

歲數積累,也能給人帶來些強加的閱曆和經驗,鄭仝不小了,也能通過某些事兒做出分析判斷。

王老實眾目睽睽之下,打了人,按律法來說,治安拘留可以,罰款也行。

卻沒人會那麽做,得不償失。

隻有人命,才能關天。

鄭仝在家裏待著,卻沒閑著,電話和郵件是他對外聯絡的主要工具,雖然不如麵談效果好,也能接受。

他每次給美帝發郵件都忍不住想催問,時間太短,發了之後,會影響雙方脆弱的關係。

美帝方麵發來的一些郵件,都是探討一些未來合作框架的問題,絕口不提安爾遜的官司。

那邊兒正在熱鬧,鄭仝才稍微安心點。

這些日子,蘋果與安爾遜的矛盾已經曝光,成為美帝各大媒體關注的焦點,連累的蘋果股票開始連續跳水。

華夏市場已經占據了非常重要的地位,令人羨慕的購買力還在瘋狂的增長,投資者擔心蘋果與安爾遜陷入長期官司,會導致蘋果的銷量出現斷崖式下降,信心是促使股價狂跌的主要原因。

短時間內,突發事件對股價的打擊影響不是很大,蘋果隻需拿出強有力的接過來,一切都好說,資本市場裏,任何大點的風吹草動,都可以製造出一個完美的財富童話。

甄曉軒還是沉不住氣,重大機遇麵前,誰也不容易淡定,他比鄭仝還清楚的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

給鄭仝打電話,就是來通知盟友,別被亂七八糟的說法蒙蔽,弄出個錯誤的判斷來。

鄭仝倒不太在意細節,讓他滿意的是,甄曉軒表現出了盟友的態度。

接下來,甄曉軒才觸及真實目的,“美帝那邊兒就不能利索點?都已經開始了,那臉還有必要保留?”

嘶!鄭仝明顯感覺到,甄曉軒其實不耐煩了,時間很緊迫,國內要做的事兒同樣不少,有些個能提前布局,但有些個就不行,必須等美帝落停才成。

有些話是不能隨便說的,鄭仝耐心的勸解說,“曉軒,我們最不缺的就是耐心,跟王落實都心眼,咱不能大意,他是什麽人,你我都清楚,快有快的玩法,慢有慢的好處,別忘了,咱可是黃雀。”

道理好像真是這樣的,甄曉軒就是有些不踏實,卻又找不到什麽話跟鄭仝說,隻能接受。

忽悠完,鄭仝也鬆了一口氣,他就沒意識到,剛才那些話表達的意思裏,最核心的不是他們所處的位置有多好,而是給甄曉軒一個心裏暗示,王落實太可怕了,咱得小心!

典型的自己嚇唬自己。

※※※

一路上,王老實接了不少電話,都是覺得自己跟王老板關係還成的人。

打電話的目的都差不多,表達支持,還有就是探口風。

也就是個態度,混個臉熟,以後好見麵。

另外,真有些人瞎特麽的琢磨,怎麽個意思?

今天玩兒這麽藝術,是不是還有大動作?

跟誰也不能說真心話,王老實也譜兒大,含糊其辭的應付過去。

劉彬是知道了怎麽回事兒,呲著牙搖了好幾次頭,等電話消停了,才問,“三哥還真打算跟那慫貨接茬兒比活?”

“我閑得啊!”王老實說話太多,也渴了,伸手在冰箱裏拿了瓶水出來,“就看那孫子自己了,明白的呢,做點姿態,把事兒圓過去,不懂呢,就他那揍性,早早晚晚把自己坑死。”

這樣真的好?劉彬有些想不通,“三哥,家裏那位怎麽交代?”

他這麽說,就是怕汪學翰那貨來個死豬不怕開水燙,回去什麽都不做,那這事兒橫在這兒,擱誰心裏都不能痛快。

是不成啊,王老實也明白,歎口氣說,“現在不比以前了,有些事兒不能做嘍!但願,今天一頓打能管用吧。”

劉彬聽懂了,一時回憶起當年王三哥那些事兒,和現在就沒法比。

查芷蕊知道劉彬,所以表現的很合適,劉彬也知道她,當然也客氣。

回家就是為了安撫查芷蕊,讓她放心,省得想太多。

本來挺慘無人道的事兒,擱在王老實嘴裏,就是一件小事兒,見了汪學翰,話不投機,打了幾巴掌,然後講道理,威脅了一番,那孫子服軟等等。

查芷蕊聽得有些懷疑,她看向劉彬,那貨當然得向著三哥,做偽證的事兒他幹得很溜兒。

臨了,王老實拉著查芷蕊走到臥室說,“剛才錢四兒他們一幫兄弟過去站腳助威,我得謝謝人家,你先睡,我估計回來的得挺晚。”

查芷蕊指了指牆上的掛鍾,王老實順著手指看過去,沒注意,都快淩晨了。

那也沒辦法,時間在某些人那兒,就知道是管幹什麽的,也許等他們要進爐子的時候才會想起來,我丫的一輩子都活到哪兒去啦?

※※※

前蘇村。

別看都半夜了,工地上已然燈火通明,安保森嚴。

王大老板的決定,獲得了李梅的強烈支持,她就覺得自己兒子這件事兒辦的最對心思,誰敢說不,她立馬翻臉,比翻書都快。

為了表達當媽的支持,李梅從自己口袋裏掏錢,專門雇了一流動飯店,放出話來,啥好吃的就做啥,管夠,隨便吃,隻要活兒幹得厚道就成。

別覺得農村流動飯店看著不成,菜色或者衛生好像多埋汰似地,實際上,流動飯店還是有優點的,那就是味道純正,材料實在,真綜合起來比,城裏的星級飯店未必就比他們弄得好。

有李梅的這個承諾,王嘉起跟王慶其都沒在言語,基本上都裝看不見。

老李也知道這事兒啊,老太君搶權成功,還不趕緊的過去伺候著,調集了一批安保過去,除了確保安全和設計安保設施外,也有老夫人跟前討好的意思在。

人心永遠最難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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