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薇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發愣。

一切變的太快!

她根本就沒鬧明白,到底怎麽回事兒,剛才還豔陽高照,突然就疾風驟雨。

今天一上班兒,幾個債權人就已經坐在她的公司裏。

他們來自然就沒好事兒,就是老要錢的,隻要你黎總按時還了錢,大家還是好好的。

黎薇暗示他們不要忘了是誰打招呼的。

結果就是人家拿出借款合同來,指著合同說,“隻要您找出那個名字來,我們拍拍屁股就走。”

成心要短兒呢,要是有那個人的簽名,黎薇相信打死他們也不敢來。

黎薇說,她的項目正在進行談判,很快就會有結果————。

話被很有禮貌的打斷了,‘黎小姐,明人不說暗話,您這個項目要是能轉出去,您自己信嗎?’

黎薇發現自己竟然無語以對。

幾個債務人怎麽都看不出錢要不回來的著急樣兒,很客氣的告訴黎薇,他們今兒一是來通知,二是來拿點利息。

她根本就沒想明白這個利息是什麽。

十分鍾後,他就知道了。

分東西。

為了裝門麵,黎薇在辦公條件上沒省錢。

一夥兒人,估計是搬家公司的老手,沒幾下就把金薇地產的東西搬空了。

黎薇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瘋了一般撥打那個電話,可怎麽打都是空號。

找不到他,就找別人,就沒有一個人接她的電話。

“黎老板,請高升,這椅子是我們的了。”一個工人說話真有講究,沒準兒學過相聲。

黎薇沒發瘋,她沒勇氣跟這些膀大腰圓的人叫板,突然沒了倚仗,六神無主的黎薇抓起鑰匙就走。

金薇公司已經一片混亂,員工們大部分都看明白了怎麽回事兒,聰明的已經收拾東西溜了,實在的還等著下個月的工資。

也不想想,金薇連張紙都沒了,還要工資,特麽的,就這麽二?

黎薇在門口又被攔住了。

幾個人啥也不說,指著黎薇手裏的車鑰匙嬉皮笑臉。

黎薇怒目圓睜,看了看手裏的車鑰匙,‘啊!’一聲嘶叫,把鑰匙遠遠的扔了出去,氣呼呼的衝了出去。

這會兒沒人攔著她了。

回到住處。

一出電梯,她就傻了眼。

熟悉的防盜門已經沒了,換了一個新的。

門口堆著兩個行李箱,還有幾個紙箱。

都是她的東西。

黎薇發瘋一樣用鑰匙試圖去開門,多徒勞,她肯定沒少看電視劇,潛意識裏學會了這樣做。

她在門口哭鬧,用力的踹門、砸門,鬧的動靜真不小。

沒一個人出現。

這一層四套房子,但住人的就這一家。

鬧騰了大半天,黎薇也累了,癱坐在門口,腦子裏一片空白,她就不明白了,為什麽一天的功夫,就發生了那麽多事兒。

電梯門打開了。

黎薇猛地抬頭看去,她多希望是那個人回心轉意了,可惜她失望了。

還是債主。

“我們與黎小姐無冤無仇,也沒交情,隻想拿回自己的錢,不周之處,您應該能理解。”

理解?黎薇眼神裏都是鄙視。

“從今兒開始,我們再寬限三天,黎小姐是做大生意的,總不會為了這點小錢讓大家臉上都不好看吧。”

“當然,為了保證黎小姐能配合,我們的人會跟著黎小姐,以便能夠隨時聯係上,我們都等著黎小姐的好消息。”

“如果,我們也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隻是如果,發生了讓我們雙方都不愉快的事情,後果上————請黎小姐相信,那不是我們的初衷!”

說完這個話,兩個主事兒的人還裝~逼的學紳士,很有禮貌的微微躬身,轉身走了。

留下了六個人,四個女的,二個男的。

考慮的很周到。

在剛才之前,黎薇是絕望,沒有那人的幫助,她什麽都沒有,就連當初自己的那點存款,也沒了。

現在是害怕。

她是經過事兒的人,也親眼看到過因為還不起賭~債而收獲悲慘的那些人。

黎薇相信一點,她如果不還錢,結局不會比那些人更好。

從始至終,黎薇都沒說過一個字兒。

她說什麽其實都沒有意義。

擺在她麵前的出路在哪兒,黎薇根本就不知道,甚至都不知道今晚她睡在哪兒。

她想到了死,真沒活路了。

可惜,有這幾個人在,想死都是奢望了。

何況,黎薇壓根就不想死。

挽救她的是一條短信:去見王落實吧,他會幫你!

真尼瑪無恥,‘幫’這個詞兒用在此情此景難道不諷刺?

短信裏提供了王老實的電話。

黎薇好半天才咬牙撥通了那個號碼。

電話通了,裏麵的聲音一聽就那麽招恨,“我以為你自己了斷了呢,這麽晚,給你半個小時,到三海大街停車場來,過時不候。”

電話掛斷了。

黎薇緊緊的咬著嘴唇,她已經失去了任何驕傲的資本。

沒到半個小時,在六個人的陪伴(就不說押解了)下,黎薇到了三海大街停車場。

王老實已經站在那裏等著。

黎薇被帶到王老實跟前兒。

王老實看了黎薇一眼,這個女人一天之內失去了所有的風采,世事無常,折磨人真是太簡單了。

他示意掀起車衣。

一輛被撞過的沃爾沃60靜靜的停在眾人麵前。

王老實指著車問黎薇,“還記得這輛車嗎?當時我坐在這個位置上——”

他的手指向副駕駛位,然後又指向駕駛座,“我女朋友當時開車,而你,高傲的昂著頭,瀟灑的離去,扔下一張一文不值的破名片。”

回過頭來,眼睛盯著黎薇那張有點麻木的臉問她,“你沒想到有今天吧?”

黎薇的眼神要是能殺人,王老實這會兒都死了幾千次,“就因為這個,你花這麽大力氣?”

王老實輕蔑的笑了,伸出手指,搖了搖說,“錯了,大錯而特錯,你太高看自己了,你真沒這個資格讓我花什麽力氣,何況,我也沒花費什麽力氣,當然,以你的境界,可能永遠理解不了。”

黎薇黯然低頭。

王老實接著說,“還有,你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也隻是我捎帶腳兒的事兒,如果我真的要對付你,不用這麽長時間。”

黎薇的臉偏了偏,明顯不信。

王老實攤開手,壓低聲音說,“從你進入華夏開始,你的命運就注定了。”

這句話徹底擊垮了黎薇的所有心理防線,她驚恐的看著王老實,她的過去是她一直在盡力抹平的,王老實突然說出來,對於她簡直就是最沉重的打擊。

心裏最大的秘密被人家說了出來,她還能如何?

她環顧四周,根本就沒有跑的可能。

“你要殺我?”

王老實看著她不說話,臉上的表情怪異複雜,黎薇心裏撲騰撲騰的越跳越快,兩隻手緊緊的攥在一起,渾身的力氣都擰在一起。

王老實吐出一口氣來,“你很幸運,遇到了一個你本不該遇到的人,所以,恭喜你。”

黎薇突然一個趔趄,差點坐在地上。

“但是————”

王老實太壞了,簡直就是對人的一種折磨,這一刻,王老實突然有了一種生殺大權握在手、予取予奪的奇妙感覺。

黎薇聽到‘但是’心又提了起來,不爭氣的看著王老實,滿是哀求,再無那種憤恨之意,她現在就想活著,而不是剛才的怎麽活。

“你又很不幸,在今後很長一段時間裏,你隻能在規定的地點,規定的方式生活,這個階段有多長,還要看這個世界變化有多大。”

扯得有檔次。

黎薇睜大了眼,一副不可思議的看著王老實,她讀書不算少,這種情況在明清都有一個名詞兒,叫圈禁!

黎薇自嘲的說,“我有這麽大威力嗎?”

王老實搖頭說,“不是你有威力,而是你要接受懲罰,無論是滇南,還是京城,你都犯了罪孽,我會給你準備些經書,好好利用時間,洗滌你心靈深處的肮髒!”

王老實不想再說了,“你的債務我會幫你,當然,一些事兒你還要配合一下,三天後,會有人安排你離開京城,最後的機會,不要輕易拿來做賭注。”

說完,揮揮手,黎薇被兩個女保鏢架著走了,她再不說一句話,不是不想說,而是腦子裏一團漿糊,被王老實說的她都不曉得自己還能說話這個事兒了。

等黎薇走了,王老實轉身衝著另一邊兒說,“都聽到了吧,回去轉告,請放心,幾年以後,她會去尋找自己的幸福,不過,那時候,這個世界已經不是她能看懂的了。”

有人在旁聽,是誰王老實不關心,這事兒就必須有人看著,防人之心不可無,王老實不大願意辦這種事兒,可又不得不親自出馬。

那人走過來,說,“請您放心,我會如實匯報。”

王老實點點頭,“那就拜托了,不早了,我們都回吧。”

“對啦,您怎麽沒讓她說一聲對不起?”

王老實說,“我給過她說的機會,那時候不說,以後就沒必要說了,今天說更沒意思,不如不說。”

回到家,王老實連洗漱都沒有,倒頭就睡。

這一天,折騰的黎薇死去活來,王老實也累得沒人樣兒,尤其是晚上,在有觀眾的時候裝牛掰,真尼瑪受不了,比搬磚還累!

睡夢中,他的手機接到了一個短信,就兩個字,‘很好!’

更新晚了,火匠也不解釋了,解釋多了,回頭兒自己都信以為真了,但還是求推薦,各種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