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你不行!◎

孫薔薇看著齊王氣哼哼離去,很是擔憂地問:“後悔什麽?”

寧王:“你該問他敢做什麽。無論如何他都是我兄長,且本王上頭還有太子和我母親。三哥就是想打我一頓也得問問他們二位。”

孫薔薇不擔心了,悄悄往後退。寧王眼風掃過,一把把她拽回來:“哪兒去?”

“我——”孫薔薇看到自己的穿著,“回去把這身換了。”

寧王總覺得她回去就不回來:“本王不忌諱這些。”拽著她到屋子裏,把她按坐在餐桌前。

孫薔薇無語又想笑:“王爺這麽希望我陪您用飯啊?”

“你還想怎麽感謝本王?”寧王不待她開口,“你那些民間小食除外。本王不是三哥。”

然而孫薔薇隻會做些吃的。雖說原身琴棋書畫均有涉獵,可在皇家子弟跟前真是班門弄斧,以致於無言以對。

寧王滿意了,用飯的時候一直噙著淡笑,孫薔薇一度認為自個眼花了。隻是陪他用個飯就這麽高興,別是喜歡上她了吧。

飯畢回到東院,孫薔薇覺著她想多了。皇家子弟什麽樣的姑娘沒見過。再說了,皇家有愛情嗎?顯然少之又少。她這樣的人怎麽可能那麽幸運。

話說回來,齊王隻有找美食的時候精明的異於常人,寧王也擔心他亂來,孫薔薇走後,他就吩咐趙福盯著齊王府。

幾日過去齊王府依然十分安靜,寧王越發懷疑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臘八過後,天高雲淡,休沐在家的寧王坐在廊下曬太陽,舒服的昏昏欲睡,一陣**叫他看到他五弟小王爺身後的男子,不安的心落到實處。

小王爺看見他大步跑過來:“四哥!”然後就道,“小廚娘在廚房吧?”

寧王頷首。小王爺轉身拽住他二哥往東去。寧王起身擋住二人去路,定定地看著他二哥。秦王殿下饒有興趣地挑了挑眉,不言也不語。

寧王指著小王爺:“他可以,你不行!”

“我今日一定要見呢?”

寧王沉吟片刻,朝不遠處做針線活的小丫鬟道:“去把本王的劍拿來。”

秦王氣笑了:“出息啊老四,敢朝你哥我舞刀弄劍。”

寧王:“二哥也出息了,連你弟妹都敢惦記。”

“是嗎?”秦王今日過來是齊王攛掇的,不過他也好奇何方神聖竟然能叫寧王去求他們的皇帝老子賜婚。恰好昨兒在宮裏碰到小王爺,他嚷嚷著明日就可以去四哥府上。秦王尋思著有個小的在寧王多少會顧忌一些,“你比哥小好幾歲,看起來也沒生病,怎麽眼瞎了耳朵也聾了?”

寧王料到他憋不出什麽好話,淡定從容反問:“未老先衰不行?”

“行啊。可小廚娘嫁給你,豈不要?”秦王雖然混,也知什麽話該說什麽話點到為止。否則不用寧王出手,他親哥太子殿下就能收拾的他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寧王了解他兄長,聞言臉色驟變:“你才不行!”

小王爺不明所以地問:“二哥不是好好的嗎?”

“閉嘴!”

哥倆同時扭頭瞪小的。小的氣得甩開他二哥往東跑。秦王下意識跟過去,寧王伸出手臂攔住。秦王撥開他的手,寧王抓住他的手臂。轉瞬間哥倆動起手來,轉瞬間秦王被寧王按到廊下的金絲楠木立柱上,痛的直呼:“四弟,四弟,哥錯了,快鬆手,斷了,斷了……”

“還去嗎?”寧王冷冷地問。

秦王下意識想說,不去。可他一個當哥的這樣被弟弟壓著,傳出去他英俊瀟灑的秦王殿下的臉還往哪兒擱啊。

“要不是老三許我一副吳道子的畫,我閑著沒事幹了去見你那個小廚娘。”秦王扭頭道,“除非你補給我。”

秦王好美人好詩書,畫是他們兄弟幾個最好的,寧王信以為真:“不過一幅畫,真有出息。”

“那你補給我啊。”

寧王鬆開他,高聲喊:“趙福,帶他去庫房。”

秦王欣喜,意識到他幾個意思,驚叫:“庫房?吳道子的畫?”

寧王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秦王上前揪住他的衣襟:“你竟把畫扔在庫房裏?”

“秦王殿下誤會了。”趙福小跑過來,“不是堆滿了很多東西的庫房。書房放不下,那些畫也不好時常打開,王爺也怕小丫鬟不懂事弄壞了,暫時掛不下的就收起來了。”

秦王訕笑地鬆開他:“你看你,也不說清楚。”

寧王沒好氣地瞥一眼他,撫平衣襟:“本王的寧王府又不是藏書閣,室內堆滿名家字畫成什麽樣。”

秦王尷尬的輕咳一聲,瞪著趙福:“還不帶路?”

趙福心想早知道我就不多那句嘴,叫王爺把你摔到地上,您就消停了。

“殿下,這邊請。”趙福轉身向西,從西邊的門轉去後院。

秦王以為書畫在西院,出了主院往北去,秦王停下,轉向趙福:“本王臉上是寫著‘禽獸’還是‘畜生’,叫你們主仆這樣防備?”

趙福臉上堆滿了笑:“殿下說笑了。殿下玉樹芝蘭,偌大的京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

寧王踱步過來:“趙福,你給他挑。”

秦王趕忙說:“不勞煩趙總管,還是我自個挑吧。”

寧王看著他道:“隻取一樣。”

秦王聽出潛在意思,多了別想出寧王府。秦王頓時感到憋屈,挑到自個滿意的也不走,要在寧王府用午飯。

秦王老老實實在室內賞畫,寧王也不好把他二哥扔出去,但也寸步不離地盯著他。秦王好笑:“四弟,你的小廚娘還是天仙不成?”

若是以往,孫薔薇素麵朝天身著布衣,還是男裝,寧王也不怕他見。可孫薔薇稍作打扮就光彩奪目,仿佛魚目變成珍珠,寧王這幾日又令她穿他尋的華服,還真怕他見。

“她不是天仙,我也不是緊張她,是你素行不良。”

秦王輕笑一聲:“那你倒是說說我府裏的女人哪個是我強取豪奪來的。”

“哪個不是年幼不知事的小姑娘,認為她可以改變你,你會對她忠貞不二?到府裏才發現你對誰都深情款款。可惜晚了!”

秦王很是意外,旋身麵向他:“你竟然知道?”

“你是我二哥!”寧王沒好氣瞥他一眼,懶得再看第二眼。

秦王放下名畫,改摟他的脖子,“難怪你這麽緊張小廚娘,合著也怕她心悅我。”

寧王伸手推開他的桃花眼。秦王往後踉蹌了一下,扶著桌子站穩再次勾住他的肩。寧王煩的皺眉,“我再送你一副王右軍的字,你幫我個忙?”

秦王立即鬆開他後退,自上而下打量他。

寧王:“本王府裏沒贗品。”

“那——”秦王抬手指裏間書房,“我就要你牆上的。你敢掛出來一定是真的。”

寧王二話不說取下來。

秦王突然不敢收了:“你先說什麽事。”

寧王怕他小弟突然跑過來,在他耳邊說完,就目光灼灼看著他。

秦王不確定地問:“你確定隻是這事?”

寧王頷首。

秦王對孫薔薇越發好奇:“你可真舍得。”

“不過一幅字。”寧王抬手扔給他。秦王趕忙接住,心疼的檢查一番,“你個不懂欣賞的。太子哥真是被豬油蒙了心,竟然覺得你會喜歡我隻會糟蹋。”

寧王:“我不懂一直好好收著。你懂得,三天兩頭拿出來顯擺。也不怕唾沫把字跡暈染了。”

秦王想象一下字畫上全是唾液,禁不住打個寒顫:“別惡心我。你們府上何時擺飯?”

“等會兒吧。小崽子指不定纏著孫薔薇給他做什麽好吃的。”

小王爺吃膩了山珍海味,到寧王府裏就要吃些簡單且他父皇母妃不許多用的。然而今兒不簡單。寧王勞累十天歇息一天,廚房管事昨兒上午就開始準備佛跳牆的食材。

孫薔薇不會做這麽費工夫耗食材的菜。臨近春節,各地的食材都送上來,寧王府也得了許多冷凍的銀魚,又不缺雞肉,孫薔薇就用銀魚和雞肉準備了一道太極羹。太極羹兩種顏色,一種白,另一種青色她用了菠菜汁。

小王爺到小廚房,孫薔薇正取菠菜汁。得知她要做個像太極圖一樣的羹,瞬間忘了點菜,眼巴巴等著她。

羹湯調出太極圖,小王爺要自個端過去。孫薔薇哪敢,陪他一同過去。隻是剛跨過主院就被守在門外的靈溪接過去,叫孫薔薇歇息去。

孫薔薇不知裏麵有個秦王想見他,還同靈溪解釋一句不累。

秦王聽到陌生的女聲楞了一下,大步跨出房門,結果隻看到一個粉色背影。那粉色緞衣不可能是府裏的丫鬟,身量苗條一頭烏發也不可能是姑姑,除去那些隻剩一個:“孫薔薇?”看向到跟前的小王爺。

小王爺點頭。

“你怎麽不叫她過來?”秦王禁不住瞪他。

小王爺眨了眨眼睛,他可以說忘了嗎。

秦王見狀,不好跟一臉稚氣的小不點計較,扭頭找寧王,見他十分淡定,仿佛一點不擔心孫薔薇過來的模樣:“你跟她說了什麽?”

寧王輕笑一聲,朝靈溪看一眼。

秦王恍然大悟:“難怪你小子迎上去。你你——”指了指他又指了指寧王,“你們主仆真行!我就不信見不著她。”

見是早晚都能見到,但不是現在。

春節過後,上元佳節,月上柳梢頭,寧王帶著盛裝打扮的孫薔薇和賴著不走的小王爺出了寧王府,直奔前門大街。

到街上走馬觀花逛一圈,寧王就帶著他們和隨從侍衛直奔內湖,那裏有他的船。

船上茶水點心俱全,寧王遞給一大一小兩個手爐,由著他倆從船頭到船尾來回觀望。行至湖中央慢了下來,兩人進船,小王爺問:“不走了嗎?”

寧王:“這兒熱鬧,在此停留一會兒。”

孫薔薇朝外看去,隱隱約約點點星光越來越近,心底多了幾分好奇。一盞茶的工夫,他們四周多了幾條船,有花船有素雅的私船。私船上很安靜些,兩層樓高的花船上很熱鬧。孫薔薇不由得掀開竹簾看過去。

小王爺好奇地問:“四哥,這是哪家的船,好好看啊。”

寧王放下茶杯,立在孫薔薇身側,指著透過珠簾露出的人影,“知道就著女娘飲酒的那個人是誰嗎?”

孫薔薇下意識問:“誰呀?”她沒見過啊。

寧王:“去年鄉試解元之一。他另一邊的男子,今年春闈有望進士及第。”

孫薔薇猛然轉向他,怎麽可能,“前三?”

寧王微微頷首,回身坐下。

“那個德行的也能高中狀元或探花?”孫薔薇難以置信。

寧王給自己倒杯茶,悠悠地問道:“孫姑娘看上的舉子,被點為狀元或探花很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