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話離別。
侯慕軒看著楊然那臉上布滿的淡淡悲傷。他知道她一點也不了解她。她目前也不會讓誰走進她的世界。她就是獨立的自己。她活在了她自己的世界。確切而言。是她的過去。她在追憶。追憶那些過往。那些她放不下的曾經。那麽。曾經。她又是誰……
她的悲傷他真實得感覺得到。她的真誠。她的個性。她的氣質。她的一切的一切都深烙在他的心底。他卻仍是無法觸及她的最初……
楊然的思緒一直在飄。她不知道她的悲傷同樣的感染著每一個人……
“寒風飄飄落葉
軍隊是一朵綠花
……”
在坐的各位戰士那獨特的歌調把楊然的思緒拉回。楊然早已淚流滿麵。
戰士們一遍一遍的唱著楊然教的“軍中綠花”楊然一遍遍的回憶著自己這些年的軍旅生涯。有歡。有喜。原來。自己也有這麽多的放不下……
無意中眼神落在了侯慕軒的臉上。侯慕軒跟楊然四目相望。均是一片沉默……
許久。楊然打破了這份安靜“侯慕軒。我要走了。”
“真的沒有值得留戀的事兒了嗎？”侯慕軒難過的閉起了雙眼。
“有。但。更多的是放不下……”楊然相信。以侯慕軒的智慧。肯定知道她是個有過去的人。
“會有回去的一天吧。”侯慕軒話裏更多的是不確定。他盯著楊然看得是那樣的認真。
“會的。”楊然點頭。
“我等你。”侯慕軒不再多說什麽。側目。看向很遠的遠方。
“嗯……”一聲幾不可聞的答應。
兩人不再多說什麽。若有所思的兩人就這樣一個看著遠方……很遠……一個看著天空的那一輪明月……很遠……
翌日。
雪狼軍整裝班師回朝。隊伍在緩緩前行。侯慕軒跟楊然分別騎著兩高頭大馬。都沒有說話。路過塞安的時候。楊然看到那半月前還是凋零的小城現今已漸漸熱鬧。一些疆域的賣家跟本地的買家正在討價還價。此情此景。讓楊然不禁感慨萬千。
再看看身後的雪狼軍。將士們經曆了這些天的大大小小戰爭。早已疲憊的臉龐卻不見勞累。有的是無盡的欣慰跟回家的喜悅不言以表。但是……來時那浩大的隊伍如今卻已是凋零得可憐。這真是……
“涼州詞
葡萄美酒夜光杯
欲飲琵琶馬上催
醉臥沙場君莫笑
古來征戰幾人回”
楊然緩緩的念著王翰的這首‘涼州詞’。真的是‘古來征戰幾人回’幾人回啊……
侯慕軒聽著楊然念出的詩句。顯然震驚不小。這……
“好一句‘古來征戰幾人回’戰爭啊……”侯慕軒忍不住歎了口氣。
楊然不語。隻是放慢了速度。突然。楊然輕歎了口氣。看著身邊的侯慕軒說道“侯慕軒。你知道嗎？其實。我就叫‘楊然’。你相信嗎？”
侯慕軒淡淡一笑“嗯……”
“你替我守著這個秘密。好嗎？”
“好。”
“對了。你回京要是路過尚書府看到我的丫鬟小筱。幫我轉告她‘欲把西湖比西子。濃妝淡抹總相宜’她就知道我去了哪裏。”
“嗯。那你自己多保重。”
“好。總有一天。我會回去的。侯慕軒。你是我來到這裏後。除了小筱。最交心的一個。卻是最信任的一個。有你。真好！”說完。楊然策馬而去。留下了一陣滾滾黃沙。還有灑落一地的不舍跟悲傷。
“我等你……”侯慕軒的話自嘴裏溢出。也不知道楊然有沒有聽到。但。至少於他而言。那是一份寄托跟承諾……這個叫‘楊然’的女子。從今以後。在他的心裏。將是抹不掉的影兒。跟隨著他。伴隨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