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國師的謊言

這個消息無疑是一顆炸彈,東陵應弦臉上的笑意僵了僵,隨即竟涎著臉道:“說到合適的人選,君上不是比我更合適嗎?反正您已經娶了一個和親公主,再多娶一個也無妨。我才十七歲,您不會對我這麽狠心吧?”

東陵無絕見慣了他這副無賴相,臉上自然是無動於衷,“你那親王府也是該有個女人當家才是,一個公主而已,還能把你吃了不成?”

東陵應弦見這頭說不通,不由得哭喪著臉看向孟依青,“太後,您也不救我?”

孟依青對這事並不知情,此刻看這俊美的少年這麽哀淒的看著自己,雖然這哀淒有七分是作戲,心裏還是很不忍。可是,這是樁喜事,她沒有立場和理由阻止啊,想了想,道:“應弦倒也確實到了安家的年齡,隻是不知道這公主相貌品性如何?皇兒,你可要替應弦好好把把關。”

“這個朕自然會考慮。”東陵無絕顯然是有備而來的,不急不徐道:“如今華笙公主已經在來西楚的路上,秋狩結束前應該能到京城,到時候你們可以先見見麵。”

話都說到了這份上,東陵應弦再想拒絕也找不到理由了。又想到離華笙公主到來還有些時間,心裏才稍稍放寬了些。

見他不再有異議,東陵無絕遂吩咐上膳,沐蘭烤的魚也被端上了桌,不過是擺在了東陵無絕麵前。沐蘭偷偷瞄了幾眼,那條魚隻被夾了一小塊,便再沒動過。心裏不禁暗暗可惜,她烤了這麽大半天,就這麽糟蹋了。

飯後,東陵無絕自然是要去處理奏折的,東陵應弦大概也是被自己即將到來的“終身大事”擾了興致,回了晴天水榭,莫言則因為要給太後“例行診脈”而留了下來。

有莫言在,沐蘭自然不便留下,正要回宮,卻被他邀到了偏殿。

莫言也不拐彎抹角,直接了當道:“奉勸你一句,不要和旻親王走得太近,宮裏的禁忌你應該很清楚。”

自從上次的解毒事件之後,沐蘭對他也頗有了些好感。但此刻聽他這麽說,心裏很有些莫名,不由得笑道:“國師想多了,我和旻親王並不熟。”

莫言搖了搖頭,“你認為君上今天會無緣無故對你發脾氣?如果不是有人在他跟前說了什麽的話。”

沐蘭心中一震,又回想了一下今天的場景,自己和東陵應弦並沒有什麽越矩的地方啊。至於有人跟他說了什麽……想到那天碰上東陵應弦時,榮紫璿那狐疑的眼神,難道是她?

“難道說,君上突然要給旻親王賜婚,也是因為這個緣故?”

“我以為,你現在應該沒有閑情關心別人的事才對。”莫言唇角浮起一絲淺笑,語氣較之先前溫和了些,“君上似乎有些生氣,我看你還是早些想對策吧。”

想到之前東陵無絕那個威懾的眼神,沐蘭頓時頭皮發麻。更荒謬的是,她一個不小心,就想到了SM之類男人懲罰女人的典型畫麵!

隨即意識到麵前還站了個能看透人心的妖孽,沐蘭臉唰的紅了,忙收回思緒,道:“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不過,我能知道你的立場嗎?”

莫言眼裏的笑意多了些意味深長,想了想,才道:“也許,等你真正信任我的那一天,我會告訴你。”

又玩神秘,沐蘭雖然心裏有些惱,卻也拿他沒辦法,隻得滿懷心事的回了自己的錦福宮。

提心吊膽的想了一整天東陵無絕可能會如何發作,結果,直到她熟睡之前,東陵無絕都沒有來。

第二天,依舊如此。

於是,到了第三天,沐蘭悟了。自己定是傻了,憑什麽就認定東陵無絕會馬上來找她呢?說不定,把她晾在一邊才是他的懲罰方式呢?畢竟,從入駐錦福宮那天東陵無絕來了一趟後,便再沒踏足過,這讓華妃和淑妃等明裏暗裏也用不屑的眼神看她,對後宮的女人來說,這應該算是最好的懲罰了吧?

聽佳茹姑姑說,東陵無絕這兩日都宿在皇後的鳳傾宮,這就是最好的說明。

按說,她應該鬆一口氣才是,然而,心裏又隱約覺得哪裏不對。直到孟依青告訴她,秋狩的隨行名單定下來了,裏麵沒有她的名字時,沐蘭才終於明白這不對在哪裏。

該死的東陵無絕,原來是在這等著她呢。

“我提了好幾次,他隻說你身體還沒好,不宜隨行。”孟依青無耐的說著,“真看不出來,這小子醋勁這麽大。話說,這都過了好幾天了,你還沒有擺平他嗎?”

沐蘭搖了搖頭,也懶得糾正她說的“吃醋”的問題。東陵無絕這擺明了是在等她去求他呢,沒準求了也不會應,她才不要如他所願呢。

孟依青躊躇了片刻,又道:“有件事,說出來你別怪我。那天遊湖,是莫言囑意我將東陵應弦引過來,說是受人所托,不想讓他成天悶在晴天水榭。我想著這不是什麽大事,便沒跟你說。看來,莫言並不相信我,這次他把咱倆都算計上了。”

“你是說,是莫言設計的這一切?”沐蘭有些不敢置信,如果是這樣,莫言提醒她的那些話又算什麽?故意設計害她,又假惺惺的來騙取她的信任?

把那天莫言說的話跟孟依青又說了一遍,孟依青也有些不解,“難道說他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想騙你也為他所用?”

這倒也不無可能,可是,沐蘭心裏又有一種奇怪的直覺,她可以相信這個人。這種直覺很可怕,卻也很強烈。

孟依青見她不說話,越想越覺得是自己猜的那樣,“如果是這樣,那我更不能讓你一個人留在宮裏了。不如,你今天還是找東陵無絕好好談談吧,說幾句好話,跟他服個軟。總之,想盡一切辦法先讓他應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