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約會

東陵無絕也不去管他,想到拓跋淩雲所提的條件,眸光頓時冷了下來,掉轉馬頭,駛向西楚。

琅桓客棧往有窮兩百裏外有座濟州城,城南有棟別宛,是拓跋淩雲早幾年置辦下的。三天前,沐蘭便被拓跋淩雲自京都帶到了這裏。

此處雖不及太子府地方大,戒備卻比在太子府更嚴許多。拓跋淩雲將她安置好後,便不見了人影。雖然他什麽都未提及,卻不難猜到,他在這個時候失蹤,必是去會東陵無絕了。

果然,傍晚時分,沐蘭正要準備用膳時,他終於風塵樸樸的出現了。

“看來,我回來得正是時候。”看到她,拓跋淩雲俊冷的臉上立刻有了一絲笑顏,自顧自的在她對麵坐了下來。伶俐的丫環忙又添了副碗筷上來,沐蘭則抬頭瞥了他一眼,也不應他,隻吩咐下人多添兩個菜。

拓跋淩雲倒是早已習慣了被她無視,絲毫也不覺得冷場,反而頗有興致的看向她,道:“怎麽,你一點也不好奇我這幾天去哪兒了?”

“反正我不問你也會說的。”沐蘭不以為意的答著,迎視向他,“看你這一臉按捺不住的樣子,看來,跟東陵無絕的談判想必很是如意。”

拓跋淩雲聞言眉峰微揚,笑道:“你我果然是心有靈犀,不用我說你便能猜到。”說著,自懷裏掏出東陵無絕寫給他的契約在她眼前亮了亮。

契約上的字言簡意駭,一目了然。饒是沐蘭早有過各種設想,看在眼裏,心中仍不免有些觸動。當初要來有窮國之前她就有詳細研究過西楚的地圖,北裕城這座城池因為牽涉到卓纖纖,所以,她是很有印象的,自然也知道北裕城的地勢對西楚的重要。而今,竟輕易便許了有窮國,倒真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東陵無絕,他可不像是這麽好說話的人,豈會甘心受人威脅?何況是割地讓城這樣的恥辱。

拓跋淩雲一絲也沒放過她臉上的神情轉變,道:“你似乎對他的舉動頗有些動容,怎麽,不想替你的蕭翼報仇了?”

沐蘭不理會他的冷嘲,道:“東陵無絕可不是個好相與的人,他這麽爽快答應讓城,你就不怕其中有詐?”

拓跋淩雲不屑的道:“他東陵無絕不好相與,難道我拓跋淩雲便好惹了嗎?何況,我真正要的可不是那區區一座城,而是他的命。讓城,不過是和他玩玩而已。”

這些天來,他一直都跟她嬉皮笑臉的,沐蘭倒險些快忘了,這拓跋淩雲可是個擅玩陰招的主,什麽卑鄙的手段都使得出來。如此想來,他和東陵無絕這場較量,還真不知道誰勝誰輸。

“看樣子,你已經有了萬全的把握?”他這些天可沒少忙,沐蘭倒真有些好奇他究竟布置了怎樣的陷阱來對付東陵無絕。

拓跋淩雲隻神秘的一笑,道:“雖然很想和你分享我的計劃,不過,為了防止你臨陣倒戈,這個謎底也隻有等到時候再為你揭曉了。菜都齊了,還是先用膳吧。”

“你可真是個十足的小人。”沐蘭回了他一句冷嘲,一時也索然無味,便不再看他,徑自用膳。

東陵無絕辦事果然鐵腕,三天後,拓跋淩雲便收到了準信,西楚國已經頒下了割地讓城的聖旨,同時,他安插在北裕城附近的眼線也傳來了消息,北裕城全城百姓已經連夜遷移,隻剩一名守城的官員,帶著一騎士兵,等候有窮國前去交接。

拓跋淩雲也不耽擱,立刻調派了一名親信,帶著五百兵馬前去辦理交接。同時,也給東陵無絕發了信函,約他前往北關關口商談剩下的事宜。並囑明會帶沐蘭一同前往,為表誠意,請他務必親自赴約。

北關的地勢之險要,絲毫也不輸於北裕城,是捍衛著有窮國的一道天然屏障。關口高山林立,峭壁陡險,隻有一條夾在山崖中間的小道通往關內。入關不到一裏,便是山穀,四周山林茂盛,穀底卻空曠無一物,十足的一個請君入甕的最佳場所。

這天,穀裏卻紮起了涼棚,擺上了桌椅。涼棚內,拓跋淩雲早早的便候在了那裏。沐蘭被封了穴道,坐在他旁邊。身後,僅隨侍了數百侍衛。

信中約見的時辰是午時之前,東陵無絕果然是守信,巳時過半的時候,便有前方守關的士兵來報,東陵無絕的人馬已經入關了。

果然,過不了片刻,便見數百人馬浩浩蕩蕩的出現在關口。為首黑色駿馬上的男子一襲華貴衣袍,打遠雖看不清麵目,那衣著卻正是那日見過的沒錯。

拓跋淩雲勾了勾唇角,看向沐蘭,道:“看吧,他來了。”

沐蘭身不能動,卻也看到了那隊人馬,那些前世今生的記憶在腦海裏紛紛雜雜的一閃而過。闊別已久,今日終是又見麵了,心海裏竟意外的有些起伏得厲害。

看出她情緒的波動,拓跋淩雲眼裏的光芒微微一黯,唇角卻揚起一抹殘酷的冷,道:“至少,你應該感謝我,沒有連你的啞穴也一並封了,還可以讓你們訣別一下。”

沐蘭很快便收斂起了心潮,衝他涼涼笑道:“你也別得意得太早,別忘了當年北裕城的下場。”

“多謝提醒。”拓跋淩雲挑了挑眉,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道:“說到北裕城的事,當年若不是那個女人自刎,結局還不定是怎樣呢。你,會為他而死嗎?”

沐蘭為他這一問而覺得有些好笑,嘲諷道:“至少,在你們兩個死之前,我都會好好的活著。”

自己活著,才是最重要的。這是魔裔冥訣教她的,前世她沒有學會這個道理,今生,又豈會再重蹈覆轍。

“就算你想,我也不會讓你這麽做。”盡管聽出她不像是在撒謊,拓跋淩雲還是警告著,語氣很輕,卻字字有力。

說完,視線再度轉回到前方。

但是,不多久,他臉上的笑意便漸漸隱沒下去,眼神也沉了下來。因為,那個穿著華貴衣袍的人雖然也生得年輕俊朗,卻根本就不是他那日見過的東陵無絕。

看清那人的麵目之後,沐蘭先是意外的怔愣了一下,隨即卻諷笑起來,對拓跋淩雲道:“看來,這次你失算了。”

領頭的人是常年跟在東陵無絕身邊的焰風,焰風領著大隊人馬在幾丈遠處停了下來,揚聲道:“拓跋太子,我們君上忽染急症,不能親自前來洽談,特任命我為禦使,代我們君上全權處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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