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揭露

在同一時間,西楚國皇宮裏,榮紫璿已然收到了東陵無絕即將回朝的消息。

“護駕的禦林軍已經出城相迎了,不出一日,君上便會抵達皇宮。”綿儀不安的向榮紫璿稟報著剛剛得來的消息,“娘娘,老爺想問問您的意思,該怎麽辦?”

榮紫璿臉都發白了,這麽多天以來,鄔江那邊一點訊息都沒有傳回,所有派去參與那件事的人仿佛一夜之間消失了一般,再無音杳,她便知道情況不妙。

也幸好是她叫父親那邊即時收手,摘幹淨手腳,東陵無絕果然是活著回來了。皺了皺眉,她冷聲問道:“君上現在怎樣?德妃呢?也跟他一道回來了嗎?”

“據說是毫發無傷。”綿儀報道這消息的時候,渾身因著不安而顫抖,又道:“不過,倒是聽說隻是君上一人還朝,德妃並未相隨。”

聽到這話,榮紫璿才微微舒了一口氣。情況總算還不是太糟糕,隻要父親那邊能將這次的事推個一幹二淨,他們此番還是占著上風的。

隻是,讓榮紫璿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東陵無絕回宮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命人宣她去寒午宮問話。這也是自打榮紫璿被關入太華殿後,兩人之間的第一次見麵。

寒午宮一切依舊,因著她還掛著皇後的頭銜,宮裏上上下下對她還算恭敬。吳庸將她直接帶到了書房後,便退了出去,關上了房門。

屋裏一片肅靜,東陵無絕一身正裝端坐在龍椅裏,冷眼打量著她。熟悉的俊顏似是清減了些,眼中的神色卻比以往更具威懾與冷睿,讓人不敢仰視。

榮紫璿隻匆匆瞥了這一眼,心裏隱約感到一絲不安,忙垂下眸去,衝他拂身施了一禮,道:“臣妾給君上請安。”

東陵無絕冷冷睨視著她,半晌,才涼涼的道:“數月不見,看來你在太華殿過得甚好。”

榮紫璿琢磨著他這句話,不知他是何用意,不露聲色的應道:“蒙君上照拂,太華殿環境清幽,又沒有那些宮務纏身,臣妾倒也落得清閑。”

東陵無絕挑了挑唇角,鳳眸中冷洌的光芒直逼視她,道:“所以,就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動別的心思了,是嗎?”

榮紫璿心中一震,抬頭看向他,道:“君上這話是什麽意思?”

看她一臉的無辜,東陵無絕眸中的寒意更深,自桌子上撿起一封信函丟給她,道:“這個,你不會告訴朕你看不懂吧?”

信函正好落在她腳邊,榮紫璿有些忐忑的撿了起來,隻垂眸掃了一眼,手腳立刻有些發涼。那是一封以夏涼國國君的身份寫給德妃的“家書”。

不過,當初她設計這一切時,便早已做好了一切應對的心理準備。所以,雖然有些心虛,卻依舊維持著鎮定,迎向東陵無絕的審視,道:“這不是寫給德妃的信嗎?君上給我看這個是什麽意思?夏涼出事的時候,臣妾已經被禁足在太華殿,後宮事宜也是由太後打理,雖然德妃私下與自己的國家暗通消息,不過這事已不是臣妾所能管治的。”

東陵無絕便料到她會這麽說,也不動怒,道:“朕若記得沒錯的話,你在書法臨摹上頗有造詣。而在這宮裏,見過夏涼國國君筆跡的,除了朕,便隻有你一人了。那個給德妃送信的下人現已被朕關在了刑部大牢裏,需要朕找他與你身邊的宮女綿儀當麵對質嗎?”

“啪”的一聲輕響,榮紫璿指上的寶石護甲被折成了兩段。看來,君上所知道的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多,顫粟之下,她咬了咬唇,辯道:“書法臨摹是臣妾自幼便愛好的,卻也隻是怡養心性,難道就因為這個,君上便要懷疑我冒用夏涼國國君的筆跡?臣妾雖好臨摹,卻也從來隻仿名家墨寶,那夏涼國國君的字臣妾也隻見過一次,如何又能騙得過德妃?君上就算想為德妃開脫,也不用如此汙蔑臣妾吧?”

“那如果這一切是你早已處心積慮設計好的呢?”東陵無絕目光裏有著洞悉一切的冷銳,讓人無處遁逃,“你當真以為你在宮裏布的那些眼線朕會一無所知?你的人和誰接觸過,難道真的要讓他們出來一一對質?還有,你喬裝私自出宮,是認為朕不在這皇宮裏,這整個皇宮裏便是你榮家的天下了嗎?”

一連串的質問,如一記記重錘,每一句都問得榮紫璿心弦狂跳,臉色唰的慘白,險些站立不穩。不可能的,她行事一向謹慎,用人也很慎重,不可能都被他知道的。

雖是努力抑製著那股心虛,榮紫璿聲音裏仍是帶著一絲顫粟,道:“君上這都是從哪裏聽來的謠言?臣妾自打被禁足太華殿後,半步也未出過宮門。幾次求見您,都未有回音,臣妾知道您是對我成見已深,所以一心隻想靜思己過,重新得到您的信任,豈敢再行差半步。您這樣質疑臣妾,實在叫臣妾心寒。”

“讓人心寒的恐怕是你吧?”東陵無絕猛的站起身,朝她走了過來,“若非因為莊親王的情份,朕也不會在你犯了那麽大的錯後,仍對你從輕發落。想不到,你卻半點不思悔過,竟然一錯再錯。你不要以為朕當真一點也想不到,有窮怎麽會突然與夏涼發生衝突?”

榮紫璿被他身上那股蕭殺戾氣駭得連退了好幾步,但最令她驚駭的還是他的話。

“嗬,您也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居然連有窮和夏涼的戰事也能扯到臣妾頭上來。您若想廢了我,是不是也該找個有點說服力的理由?”不管怎樣,這些罪名她是絕對不會承認的,也不能承認。

東陵無絕以著一種全然陌生的眼神看著眼前的女人,冷冷道:“你不用每次都以廢後來做要脅,既然你這麽想,那麽,這一次朕便成全了你。關於你的所做所為,朕會讓內務府一一呈上證據。至於最後該如何處置,宮裏的規矩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

榮紫璿終於腳下一軟,跌坐在了他麵前。看來,這一次她是真的觸到了他的底限,不知為何,她心裏雖然很痛,卻也莫名的有了一絲快意。這說明,他終於也被人踩中了痛處。

想到此,她突然忍不住笑了起來,以著一種鄙夷的眼光看向他,道:“其實,您早就等著有這麽一天了吧?反正在您身邊活著也跟死了沒什麽兩樣,您愛怎麽處置便怎麽處置好了。隻不過,您把一切過錯都推到我一人頭上,還真是叫我有些失望。您既是早已猜到有窮和夏涼的戰事有問題,又為何到現在才來治我的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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