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惡人自有惡人磨

飯後又歇了陣,這才計較著回行宮的事。

“傷口已經包紮好了,我騎得慢些,並不妨事。”不待沐蘭又要分配,清舞便搶先說道。

東陵應弦聽她這麽一說,唇角一撇,道:“如此最好,下山這麽遠的路,總不能叫落落走回去。”

“那就一同上馬,慢慢騎吧。”沐蘭一臉無所謂,“不過,還是讓應弦抱你上馬吧,你腿可不能用力。”

東陵應弦顯然也明白,上前不由分說便一把撈起了清舞,幹脆利落的將她往馬背上一放。看他像抱一件物品一樣的毫無感情,沐蘭不禁在心裏歎了口氣。

看來,她的苦心是白費了,要想讓這兩個人培養出點感情,實在是太難了。

安頓好了清舞,東陵應弦這才上了自己馬背,衝蘇落落伸出手來,示意拉她上馬。

蘇落落猶豫了一下,卻還是將手遞給了他。

“咦,你手怎麽了?”東陵應弦注意到她手腕處竟有一道血痕,眉頭一皺,伸手便捉住了她的手要拖過來看看。

蘇落落“嘶”的吸了口涼氣,忙掙脫了他。東陵應弦越看越不對勁,便也不動手了,隻略帶嚴肅的命令道:“把手伸過來。”

蘇落落一貫是聽他話的,遲疑了一下,還是將手伸給了他。

東陵應弦小心的執起她的手看了看,手腕上的傷是被什麽尖銳的東西劃過留下的,再翻轉看她手心,便見她中指和拇指指腹上都有被紮傷過的痕跡,不禁沉聲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蘇落落將手縮了回來,道:“采草藥的時候不小心被刺紮傷的,不礙事。”

東陵應弦頓時有些不悅的回頭瞥了一眼沐蘭,沐蘭可是一直睜大了眼睛看著他們的,自是沒有忽略他這個眼神,微昂著下巴,道:“旻親王,你這麽瞪著我是什麽意思?”

難道他還想指控她,是她害他的小情人采草藥受了傷不成?隻要他能說得出這樣的話來,她便將他數落個狗血淋頭。

東陵應弦顯然也找不到什麽好的理由,咬了咬牙關,道:“沒什麽意思!”當即轉過了臉去,語氣瞬間一百八十度大轉,輕聲對蘇落落嗔道:“怎麽這麽不小心?”

說著,躍下馬背,掏出隨身的手帕來將她的手纏上,再將她抱了起來,放置在馬背上,這才再度上馬,道:“你手有傷,就不要碰韁繩了,我會護著你,不會讓你摔下去的。”

沐蘭看在眼裏,作勢捶了捶胸,歎道:“自己老婆的腿劃開了那麽大一道口子都覺得沒事,朋友手指頭被刺紮了下,卻緊張成這樣,旻親王,你這般赤果果的厚此薄彼,真是叫本宮大開眼界啊。”

蘇落落臉上暈開了一層淡淡的緋紅,但一想到沐蘭的話,又有些不安,道:“王爺,我這點傷和王妃比起來的確是算不得什麽,要不,您去照顧王妃吧,我可以自己慢慢騎……”

“那怎麽行?”東陵應弦想也沒想便打斷了她,道:“你本來就不會騎馬,這下山可比上山要危險得多。王妃傷的是腿,又不是手,拉著韁繩總該沒什麽問題吧?何況,你是為了替她采藥才受的傷,要是路上有個什麽閃失,本王心裏怎麽過意得去?”

說到這裏,不滿的看向沐蘭,道:“德妃娘娘,君上雖然把你寵上了天,不過,本王自己的家事,你還是沒有權利過問的吧?”

“豈敢豈敢。”沐蘭玩味的衝他眨了眨眼,道:“您是親王權貴,我一個小小的後宮女子,怎敢管您的閑事?我不過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吐槽幾句而已,以旻親王的瀟灑不羈,對這種閑言閑語不是向來都不在意的嗎?”

末了,意有所指的對蘇落落道:“蘇姑娘,這一點你可要向旻親王好好學習學習,我自高歌笑且行,權把罵名當美名。”

東陵應弦臉陰沉下來,涼涼的道:“德妃娘娘,在我們西楚國,女人的嘴太過鋒利,可是會被人說成是惡婦的。”

“這種理虧說不過人家,便隻好人身攻擊的,我也見得多了。”沐蘭挑釁的向他笑著,道:“在我們夏涼,這頂多算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而麵對他的惡劣,她很不介意做一回惡人。

東陵應弦點了點頭,“很好,本王的確是說不過你。隻是不知道,那些被有窮國擊潰的數萬士兵和子民,他們若是知道你如此為有窮國的公主抱打不平,心裏會是什麽滋味呢?”

“你說什麽?”沐蘭臉上的笑意瞬間斂去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知道關於夏涼的近況?”

看她麵色慘白,再不見剛才的神采弈然,東陵應弦臉上頓時浮起一抹得意,道:“我當然知道,不過,我不會告訴你。”

說著,韁繩一抖,騎著馬便衝了出去。

“喂!”沐蘭哪裏肯就這麽罷休,忙馭馬追了過去,陡留下清舞一人在最後,眼神黯然,仿佛眼前發生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一般。

東陵應弦是半點也不在意她的,自己和這樣的男人相守在一起,才不過一兩個月,這兩個月卻過得像是比兩年還要漫長,以後的日子更不知會是怎樣。難道說,她這輩子就要一直這樣痛苦的活下去了嗎?

沐蘭最終抄近路將東陵應弦截了下來,卻並未問到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

“君上不是一向很寵你嗎?你去問他,不就知道答案了?”東陵應弦很樂於看到她在自己麵前著急無措的樣子,他已經知道該如何拿捏她的軟肋了。

“算我求你了,告訴我,好嗎?”沐蘭整顆心都揪了起來,也不計較他惡劣的態度了,一心隻想知道夏涼國的近況。

“我沒有聽錯嗎?”東陵應弦掏了掏耳朵,嘲弄道:“原來德妃娘娘這張嘴除了會挖苦罵人,還會向人懇求嗎?”

沐蘭知道,自己得罪他的地方不少,心裏雖然是恨不得撕碎了他那一臉的戲謔,最終,理智還是按捺住了她,道:“我可以向你道歉。”

“豈敢豈敢。”東陵應弦將她當時的語氣學了個十足十,道:“若君上知道他最心愛的女人向我低頭道歉,小王我還不得小命不保了?”

這個惡魔!沐蘭恨得牙都咬碎了,道:“那到底要我怎樣做,你才肯告訴我?”

東陵應弦聳了聳肩,道:“我給你一個建議吧,從這裏發信到京城,一個來回,最快的話兩天都要不到。當然,前提是,君上肯告訴你實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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