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屠龍宰象的棋盤(1/5)

我回到馬術俱樂部後,閑得出奇。

我甚至輕輕打馬,讓野子這幹了壞事的家夥慢悠悠地踱步,自己騎在馬背上拿著書在啃。

《安全駕駛從這裏開始》、《機動車駕駛證工作規範》、《駕考秘籍》。

杜思成調侃我和李華的一大區別,就是我永遠有“歸零”的心態,永遠不放棄進步和學習的步伐。

我就像是條螞蟥一般,吸附在任何能汲取營養的地方,瘋了似的想要成長。

在馬術俱樂部閑下來就看書,否則就跟羅書賢到處混,結識一些他認識圈子裏的朋友。這個鷹鉤鼻看人很毒辣,給我灌輸各種看人的經驗之談,讓我受益匪淺。

哪些人應該深交、哪些人應該淺交、哪些人吃人不吐骨頭最好半點不要有交集,這種社會上的經驗真的讓我歎為觀止。

講道理,我要是有這種閱曆,也不至於在劉陽和李林俊手裏栽跟頭。

短短時日裏麵,我微信好友迅速擴列。

我救下彭家千金、搭上彭家這艘船的消息,在這個圈子裏算不得什麽秘密。大概也是有彭家這棵大樹的緣故吧,許多人看上去並沒有把我當無名之

輩看待。

不僅如此,我一有機會就找到陳龍象,無休止地纏著他繼續教我詠春和刀法。

大約十天過去,我去參加了科目一的考試,一遍過。

與此同時,陳龍象也正式開始幫助我尋橋。

沒有任何意外,先講拳理。

尋橋是詠春拳術中的中級變化套路,包含了身、手、步、馬、肘並腿擊之法。

“小念頭”是朝形打定靶,而“尋橋”是追形打活靶。如從兩點之間劃條直線,則“尋橋”就是要找這條最短路線。

最主要的,就是真正開始體現出兩種詠春的區別:高腳詠春和低腳詠春。

因為在小念頭的境界,幾乎都是打死靶子練出來的。雙腿幾乎隻有二字鉗羊馬,能在實戰中用個追馬一類的變化就不錯了。

但到了尋橋的境界,才真正意義開始運用棱形運動路線和方向,結合詠春拳的攻防手法、步法、腿法,成為一套完整的實戰體係。

針步、彈腰、正、側、內踢腿,這些都是能配合拳法和掌法並用的,且一律追求有效。

在葉問之後,基本都是高腳詠春,陳龍象學的也不例外。

我最值得慶幸的,就是有這麽一尊大神能給我

當活靶子。不斷練習各種變化套路,循序漸進地教我。

木人樁畢竟是死的,真正實戰的時候對手不會那麽死板,打一輩子木人樁大概也有很多誤區和漏洞。

那種看起來帥得一匹,一到實戰就是瓜皮的水準,根本不配稱為尋橋。

時間就這麽悄然過去,但金陵卻並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那麽平靜。

至少從陳龍象口中能夠得知,夏家和彭家都在明爭暗鬥,暗地裏波瀾詭譎。

兩家栽培起來的人都有被雙規落馬的,而且都有實打實的罪證,誰也翻不了這個天把他們撈出來。

看這個架勢,八成是想從下至上,將頂上的人徹底掀翻。

但有意思的事情,就逐漸開始發生了。

夏長青一手帶起來的某個副局長,剛被雙規關起來,當天就“心髒病突發”死亡,沒交待出任何一個犯罪網裏麵的名字。

緊跟著,彭青雲手下的某個領導又聽到風聲,竟然畏罪自殺。

這些消息並沒有往外泄露,甚至連彰顯打貪打腐的成就也沒有宣揚,更沒有輿論造勢。能得知這些動向的人自然知道,但普遍的人民群眾還是繼續自己的生活和工作,並沒有受到半點影響。

其實不奇怪,畢竟就像某明星逃稅事件一般。真要嚴查下去,那牽涉的東西就太可怕了,不知道會引起怎樣的動**。

我聽著都覺得刺激,心說這麽一個個大佬級別的人物,說倒就倒了?

事情還沒完,尚未退位的省廳一把手,幹脆請兩個二把手喝了一下午的茶。具體交談內容我不得而知,但猜測大概也就是讓兩人收斂一點,注意分寸。

差不多是這種意思——老子還沒退下來,你們就發瘋了?

兩家總算是安靜下來,但我知道這肯定隻是暫時的。

我基本都能預見到,兩人中誰要是坐上那把交椅,必然踩得另一個翻不了身!

沒啥退路,不想被搞垮,那就死命往上爬。

這些高高在上的角色,似乎也並不像我想象中活得那麽快樂。

就是在這樣暫時的平靜中,陳龍象讓我跟他一道深夜去醫院。

他說已經打通關係,今天晚上就給陳湘雨做腎髒移植手術。

我挺納悶的,問陳龍象找我幹嘛,這種事我去又幫不上什麽忙。

未曾想,陳龍象拉上兜帽,頗為肅殺的說了一句:“在手術室,全程給我盯著醫生和護士。”

“誰要是

敢妄動,殺。”

我聽得皺起眉頭,心說這麽讓你不放心,找的是醫生還是屠夫啊?

但我沒有太奇怪,畢竟陳龍象這個情況,再多疑謹慎都沒錯:“沒問題,不過你呢?”

陳龍象深深吸了一口氣,突然笑道:“我覺得,肯定有人不願意看到湘雨手術成功。”

“今晚不會平靜。”

這不奇怪。

肯定有人想弄死陳湘雨偏又沒這個膽,隻能背地裏詛咒陳湘雨快點被病痛折磨死。這樣一來陳龍象最後的牽掛不在,彭青雲也就失去一柄最為鋒利的利刃。

夏家,肯定就是最樂意見到這一幕的人。

甚至於,這甚至是除掉陳龍象的最好機會。

再也不必擔心一柄隨時捅穿自己心髒的利刃,睡覺都踏實了吧?

我微微眯起眼睛,舔了舔幹涸的舌頭:“要命啊。”

稍微想了下,我又追問道:“那彭家不會幫忙嗎?”

陳龍象露出一個無謂的笑容:“你忽略了一件事。”

“彭家被打掉了警察廳的話事人,新官是夏家的人。”

“在你沒察覺的時候,棋盤就已經擺好了。”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此番屠龍宰象,好大的陣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