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白衣夜襲(1/5)

杜思成推了下眼鏡,鏡片反射著一縷寒光。

他就那麽定定地看著我,似乎想看穿我是真這麽想,還是用這種話試探他有沒有反骨。

我萬分認真地看著他,沒有半點避諱。

“你膽子不小。”杜思成板著一張臉,沒有表態,“沒其他事的話,你可以走了。”

我覺得很不甘心,硬是坐著不動,像木樁一樣杵在那裏。

“怎麽,我知道你的想法了,還要殺人滅口?”杜思成笑了。

“沒這個意思。”我搖頭道。

“哦?你就不怕我告訴楚相狂?”杜思成皺著眉頭。

我敏銳地察覺,他這裏用的稱呼是“楚相狂”。

不是“楚哥”。

“成哥,我信得過你的為人,你不會告密的。”我故作輕鬆地笑了笑。

“真的?”杜思成也跟著笑了。

“不然我就不來冒這個險了。”我點頭道。

杜思成歎了口氣,苦笑著靠在沙發上:“算你有魄力,可惜要讓你失望了。”

“喝完這杯茶走人吧,我就當今天什麽都沒聽到。”

我還是不甘心,忍不住就問道:“為什麽?”

杜思成冷笑道:“楚相狂做的確實不是人事,我承認自己是嚇了一跳,沒想到他是這種人。”

“但是,有恩報恩、有怨報怨,不

是最基本的嗎?”

“我招惹臥龍閣,楚相狂等於保了我的命,我做不到向他揮刀相向。”

我是真的有點窩火,當即便說道:“成哥!那踏馬就是互惠互利的交易,你需要他麒麟堂做擋箭牌,他也要你用你的人手和臥龍閣抗衡。”

“什麽救命之恩完全談不上。再說你跟著這種人,就不把哪天他卸磨殺驢嗎?”

杜思成沒有大發雷霆,但臉色也談不上好看:“夠了。”

“他救了我的命,恩就是恩,不管出自什麽原因。”

他端起茶杯卻沒有喝,就那麽靜靜地看著我。

傳說中的端茶送客?

我有些鬱悶地歎了口氣,隻能起身走人。

走到門口的時候,我回頭深深看了他一眼:“成哥,你會後悔的。”

講義氣是好事,但他有點過於迂腐了。

每個人性格不一樣,我也強求不來。但就現在這種趨勢看,杜思成早晚要栽在這種性格上。

離開杜思成家後,我還真沒擔心他出賣我的想法。

一個就是我所說的,杜思成不是那種人。另一個原因,就是他雖然性格迂腐,但腦子不笨。

知道楚相狂是什麽人之後,還敢向他表露自己掌握了他見不得人的把柄?

當天下午我收到了陳龍象的消息,說是他已經在返回金陵的途中,我媽也被

他帶上了。

一方麵讓我別擔心我媽的安危,另一方麵也提醒我小心行事。

畢竟沒了陳龍象這個所向披靡的戰神,任何一場刀光劍影都可能要了我的命。

我回複了一句收到,隨後刪除短信記錄。因為已經背下他的號碼,幹脆連通訊錄也刪了。

說實話我真挺擔心被唐明宇陰著弄死,幹脆就去到自己照看的場子住下。

草踏馬的,整條街都有麒麟堂的人,我就不信唐明宇敢這麽殺過來。

夜裏其實有不少人還是要回家,但有的人都是和我一樣直接住照看的場子,光頭強就是其中一員。

李曉芸來找過我,我隻能硬著頭皮和弟兄們借錢,請她吃頓飯唱會歌,帶去電玩城玩了會。

光頭強都調侃我有殺心沒色膽,竟然不和李曉芸去開賓館。

我心說開你媽拉個巴子,老子真做了就得負責,想想就夠頭皮發麻的。

除了上學,我該幹嘛幹嘛。尤其是因為沒有上課耽擱時間,每天訓練的任務和時常急劇飆升。

洗澡時我都挺詫異的,發現自己隱約有了六塊腹肌。盡管還不明顯,但已經是個很大的變化和突破。

我原以為自己能多過幾天安穩日子,未曾想一直逃避的事情,還是在被催促著。

楚相狂想要借刀殺人,我偏偏沒遂他的心意,結果這

狗賊竟然來催促我了。

我推脫過兩次,都說沒找到機會。

然而到了第三次,我想推脫都不行了。

因為楚相狂給我確切的消息,今晚段飛虎會出現在他的地下賭場。他說這個消息來自於安插在臥龍閣的眼線,那人的父母都在他手上,絕對沒問題。

我看得眼皮子直跳,沒想到楚相狂還有這麽一手。

其實楚相狂有那麽多人可以用,但卻偏偏讓我帶人出手,貓膩基本就擺在台麵上了。

他手下的三個小弟,兩個應該都有投名狀在他手裏。也就是見不得人的罪證,以表示對他和麒麟堂的忠誠。

就差我了。

我看著楚相狂發來的消息,默默點著了一根香煙。

短暫的思考後,我直接發過去消息:“好。”

不敢拒絕,怕他翻臉。

隻是我已經打定主意,今天說什麽也不能親手弄死段飛虎,得交給其他人來做!

楚相狂叮囑我速戰速決,警察抓到現行不好收場。最好來場小規模閃電戰,隻帶我的手下弟兄就夠了。

看似在關心我能不能脫身,實際上意思就是隻能動我帶的一百號人吧?

草,老子是尼瑪的麒麟堂四哥,就是條被牽著脖子走的狗!

“你等著,老子先讓你得意幾天!”我心裏這樣想著,狠狠抽了口煙,讓辛辣的煙霧

在肺裏長長繚繞。

吐出這口煙霧後,我開始打電話叫人。

當夜得到內奸確認段飛虎去到賭場的消息後,我們一夥人上了車,浩浩****地趕赴段飛虎的賭場。

隻是快要到地方之後,我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一件事,氣得差點給自己一耳光。

老子不僅沒渾身塞鋼板,甚至連個頭盔也沒戴。

看起來我們人多勢眾,但真打起來刀子可不長眼,誰敢說就沒可能被一刀斃命?

眼看車接連停下,我隻能強行按捺住去準備這些東西的想法,帶著一夥白衣人下車。

為了區分敵我,我們這邊的弟兄都在額頭紮著一條白布,一身的白衣白褲。

紮眼得厲害。

我們來勢洶洶地闖入賭場,頓時吸引來一片齊刷刷的目光。

而段飛虎,也正好和我四目相對。他一臉的震驚,手中骰盅也嚇得“啪”的一聲摔在地上。

老子正是一肚子的火,當即怒喝道:“抽刀!”

刹那間,無數明晃晃的開山辺被抽了出來。

原本在賭錢的人嘩啦啦地向兩邊散開,沒有一個膽敢留在兩夥人之間。

我們一夥人宛如嗜血的狼群,猛衝向段飛虎他們,嚇得這三四十號人調頭就跑。

這種一邊倒的氣勢,莫名讓我想到關於南梁名將陳慶之的一個典故。

千軍萬馬避白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