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目之所及,盡是猩紅(1/5)
這張臉我真的看到就有滿腔的殺意,這一刻更是差點失去理智,上去就往死裏打。
但也隻是一念間的衝動,我很快就壓下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蹲著身子躲在花壇後麵觀望。
“段飛虎,你到底什麽意思?是不是非要鬧到市局甚至省廳才滿意?”雷風的臉色很難看,聽得出有滿腔壓抑已久的怒火。
段飛虎用手指掏了掏耳朵,用大拇指扣下小拇指指甲上的耳垢,吊兒郎當地說道:“雷隊長你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我已經說過了,這件事就是個交通事故嘛。你看,我都和這個司機不在一輛車上。這次跟著過來,純粹就是配合你們調查工作嘛。”
“我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都來給你們當交通事故目擊證人了。這麽汙蔑我,小心我告你誹謗啊。”
看著像交警隊長那人深吸了一口氣,腆著臉笑道:“虎哥,那就按交通事故處理吧。”
雷風皺眉看了交警隊長一眼,但卻沒有說話。
段飛虎發出刺耳的哈哈大笑聲,拍了拍交警隊長的肩膀:“上道。”
“那我就不在這裏多待了,麒麟堂那幫孫子指不定時時
刻刻都想要我的命。”
“對了,如果有人來給孟雪的手術同意書簽字,麻煩雷隊長利用刑警的權利看一眼。順便告訴我一聲,那個人叫什麽名字。”
聽到這裏,我心頭狠狠一跳,覺得自己犯了他娘的一個要命錯誤。
段飛虎的心思竟然這麽縝密,不僅想要孟雪的命,甚至還要看看誰在同意書上簽的字——孟雪無親無故,能夠在這時候給她簽字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熊貓。
我聽到這裏不敢怠慢,幹脆鑽進花壇的灌木叢中躲起來。
段飛虎和他一個馬仔一副嘚瑟的模樣,推開身前的警察,大搖大擺地就走了。
段飛虎這三個人,就隻留下了走不掉的肇事司機——或者說殺人凶手。
交警隊長清了清嗓子,直接就對肇事司機說道:“在這等著吧,看搶救的最終結果處理。”
雷風也讓自己的弟兄看住他,說自己去吸煙室抽根煙。
我眼看雷風走向吸煙室,頓時戴上熊貓麵具,飛快地跟了上去。
發現裏麵隻有雷風一個人之後,我當即也跟了進去。
雷風不愧是幹刑警這行的,一下就發現了我,一個擒拿格鬥姿態瞬間把我右胳膊反折下去。
“雷
隊長,是我!”我壓低聲音說道。
雷風迅速反應過來,將門關上反鎖:“你怎麽來了?不知道段飛虎想搞你嗎?”
我咬牙切齒地說道:“不來我還是人嗎?”
“雷隊長,麻煩你幫個忙。就說這邊沒有人來簽過字,醫院眼看情況緊急提前動的手術。”
雷風笑了,搖頭道:“小兄弟啊,你考慮得不夠周全。”
“與其說沒人簽字,倒不如說是我簽的。我是人民警察啊,保障人民生命財產安全是第一職務,誰都指不出端倪。”
我頓時由衷地道謝,但還是有個擔憂:“那監控怎麽辦?萬一段飛虎從這邊入手?”
雷風讓我放心,市第一醫院,就聽這個名字能沒有關係?甚至按照**的話來說,這裏就是市長罩的地盤。
別說段飛虎,就是唐明宇也不敢在這裏鬧事造次,那等於是打市長的臉。哪怕是這裏一個小小的護士,說不定哪個親戚也是市級領導。
這年頭沒點關係,還能進這種牛逼的醫院?
到時候惹到這些人,打黑鐵則緊跟著就下來。整個蓉城武警刑警都要出動,十個臥龍閣也給他一鍋端了!
“臥龍閣他們也就在郫縣囂張一下,不敢狂
到外麵去。”雷風冷笑道,“要知道當年近乎統一蓉城**的李毅山,唐明宇曾經的老大哥都被斃了。”
他遞給我一支煙,認真地說道:“山城曾經的土皇帝文強你知道吧?直轄市司法局長!鬧出國內涉黑第一大案,還不說斃就斃了?”
“小打小鬧沒什麽,真要鬧到上頭發火你就懂了。”
“國家機器麵前,一切都是土雞瓦狗!”
我抽著煙,感覺心緒複雜得一匹。
說實話,知道段飛虎不能把我怎麽樣是鬆了口氣。但也聽得賊羨慕和眼紅,特別向往那種一手遮天的權勢。
一根煙抽完,雷風將煙頭在煙灰缸掐滅,吐出最後一口煙霧。他讓我把麵具摘了,別讓人發現熊貓在這。
“我去找護士交涉一下,用保證人民安全的名義替你重新簽個字,把先前的單子廢了。”
“應該沒問題,實在不行我讓王姐打個電話,縣局長和上麵有交情,這事好辦。”
“不過記著我給你說的話,小打小鬧可以,不要讓上頭真的發火。”說完這話,雷風就徑直離開吸煙室。
我摘下麵具收好,慢吞吞地抽完一根煙,電話鈴聲就響了。
還是先前給我打電話的座機
號碼,那個女護士的聲音特別沉重:“來三樓4號重症監護室,傷者可能要不行了!”
我蹭的一下站起來,感覺有團火在焚燒炙烤著心肝脾肺腎,瘋了一般地往三樓趕去。
一個護士領著我感到重症監護室,跟我說一堆專業術語,聽得我心焦火燎的。
踏馬的我懂個錘子啊!
“我聽不懂!到底什麽意思?”我急不可耐地打斷了她。
護士歎了口氣,咬牙告訴我說:“腎上腺素大量分泌應急,你可以理解成回光返照。”
我隻感覺“轟隆”一聲,腦子裏徹底炸響一道驚雷。
“你踏馬的——”我徹底失態了,一把揪住護士的衣領,感覺牙齒都要咬碎了,眼眶紅得發燙,像是要殺人一般。
“你冷靜點!”
“如果還想聽她最後的遺囑,我勸你不要耽擱時間!”護士用力扯開我的手。
我渾身顫抖著,跌跌撞撞地撞開監護室的大門。
一個醫生和兩個護士,都戴著口罩看了我一眼,而後衝我搖了搖頭。
床單上滿是鮮血,冰冷的手術刀和托盤一類的工具上,也全是血。
目之所及,盡是一片猩紅。
觸目驚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