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繼續做端酒小妹?

“我重新找人查。”

助理的後背繃緊了,後邊已經出了一層的汗水,黏糊糊的。

今天的總裁格外的怖人,他說的每個字都要細細的斟酌,生怕說錯了話,就毀了。

“再安排個最好的醫生,給她治療一下。”

傅席宸說完,掐滅了手裏的煙。

助理有些遲疑,大膽的問道:“那您對季小姐?”

一個冷眸落過來,他剩下的沒問完的話,也被瞬間的卡住,尋了個借口,迅速的離開。

剛才一瞬,毫不誇張,他甚至以為自己會被殺了。

醫生進去的時候,卻沒看到屋子裏有人。

疑惑的看了一圈,才看到蜷縮在衣櫃角落的人,頭埋在膝蓋處,長長的頭發披下來,活脫脫像是個女鬼。

“季小姐。”

醫生低聲的說道,慢慢靠近。

可沒等走過去,季諾就抱緊了身體,聲音沙啞卻尖銳,“別過來,求求你!別過來!”

看到白色大褂,她瞳孔狠狠地收縮,內心最深處的恐懼,在不停地翻湧。

當初就是穿白色大褂的,把她的孩子給弄掉了,明明可以再搶救一下的,明明還能再活的,為什麽!

“隻是做個基本的檢查,很快的。”

醫生出了一頭的汗水,卻依舊未果。

“別過來!我已經沒什麽東西可拿走了,放了我!”她的聲音依舊尖銳,恐慌的靠緊了後邊的衣櫃,退無可退。

不住的搖頭抗拒,根本不配合。

醫生怕她出現問題,隻能出去通知外邊的傅席宸,走出去的時候卻有些歎息。

當初他是見過季家大小姐的,驕傲跋扈到刺眼,放佛天大地大唯她獨大,可如今,卻……

等傅席宸進去的時候,靠著衣櫃的季諾,依舊在抗拒,不停地掙紮,有些歇斯底裏。

“傅席宸,我求求你,我錯了,不要讓他過來好不好。”季諾揚著頭,眼裏啪嗒啪嗒的落下來,幾近絕望。

看到熟悉的白衣大褂,她那些負麵情緒都被勾帶起來。

季諾抱緊了膝蓋,死死的頂著腹部,不停地告誡自己孩子已經沒了,可是這樣的恐懼和恨意依舊消除不去。

孩子,她的孩子!

“隻是檢查,很快。”

傅席宸話很少,皺眉頓了一會兒,上前把她給箍住。

直接按在了床上。

冰冷的機器在她的身上不停地遊走,接觸到肌膚的時候,都帶動起一陣的雞皮疙瘩。

季諾的身體顫抖的更厲害。

當初就是這樣,孩子被一點點的拿出來了,甚至腎也丟了一個,一覺醒來,支撐她最後希望的東西,也都塌了。

“讓我做什麽也行,別害死我孩子好不好?”季諾的四肢被按住,可是脖子卻不停地梗起,悲哀的喊,“我寧願去死,他是無辜的。”

她甚至都不知道肚子裏的是男是女,那些濃重的情緒震的她整個胸腔都在疼。

傅席宸的眉頭猛然的皺著,眼底閃過幾抹暗色,但依舊按著她,給她打了鎮定劑,她一直掙紮的身體,才徹底的安穩下來。

“結果怎麽樣?”傅席宸問。

醫生鬆了口氣,終於是完成了檢查的任務。

這比他當初做過的疑難的手術,還要疲憊的多。

“初步鑒定,的確有流產過的痕跡,再就是——”醫生眼裏有些複雜,小心翼翼的抬頭看著傅席宸,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說。”

冷淡的一個字,像是冰渣子,直逼而來。

醫生咽了一下口水,“有過流產的經曆,所以子宮受損,身體不是特別的好,但是隻要修養好的話,以後懷孕是不成問題的。”

懷孕?

傅席宸的眉頭依舊緊縮,看向醫生的眼裏也是冷之再冷,“什麽時候懷的?”

當初他滔天怒火,眼看著徐若雅摔在自己眼前,流產然後這輩子不能生育,新仇加舊恨,就把她家弄垮,把她送到醫院。

也基本不管不問,可從未想到,她竟然有孕?

被逼問的醫生,莫名的身上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這個不清楚。”

因為她剛才的不配合,檢查的也不是很完全,可剛才掀開衣服的時候,貌似看到傅太太左邊有道很長的疤痕,似乎在腎部的位置。

可沒等仔細研究,就算完成了。

“嗯,出去吧。”傅席宸冷聲道。

醫生有心想要說,卻琢磨不清楚傅席宸對她的態度,隻是委婉的詢問,“要不要做個全身的檢查,季小姐的身體似乎不是很好。”

“不用。”

傅席宸看著她躺在床上的樣子,眸子更是深黑一片,蘊著無數的冷意。

他一直以為自己足夠仁慈了,她害的徐若雅這輩子不能生育,而她不過是在監獄呆一段時間,可沒想到,她在監獄裏也丟了個孩子。

床上的人,身體單薄的厲害,衣服鬆鬆垮垮的讓她整個人看著愈加的消瘦。

頭發幹枯沒營養,臉上也是蒼白,穿著最廉價的衣服,唯唯諾諾的開始對生活妥協。

他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報複成功,可是心底卻總是有一股莫名的煩躁,逼著他留下季諾。

……

等一覺醒來的時候,屋內空無一人。

想起昨晚冰冷的機器劃過身體的感受,季諾下意識的把手放在腹部,整個人猛然的坐起來。

才突然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孩子早就沒了。

“季小姐。”在門口等候的傭人進來,端著碗筷低聲的說道:“先生叮囑,讓您多吃點東西,然後下午就可以回家了。”

傭人的聲音很輕緩。

可是落在季諾耳朵裏的時候,卻格外的轟隆震耳。

回家?回什麽家?

她的家早就被毀了,現在她沒有家。

“不。”她喉嚨幹涸,卻固執的說道:“我不回去,我有自己的工作,我不會在這裏的。”

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她推開碗筷,支著身體就要穿鞋子。

臉上死寂沉沉的,像是被徹底撲滅的餘燼一樣。

“去哪裏?”

門口的聲音很冷。

傅席宸大步走進來,從傭人的手裏接過碗筷,聲音冷嗤,“繼續去做端酒的小妹,然後順便賣肉掙錢?”

看著她唯諾卻固執的樣子,傅席宸心裏就煩躁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