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別太得意

“累不累的有什麽關係,有成效不是最好嗎?”

徐若雅回過頭來的時候,剛才的情緒已經斂好了,說道。

和剛開始脆弱不堪的樣子截然不同,雖然眼眶還是通紅,可是徐若雅臉上的情緒卻很平淡,甚至帶著明顯的嘲諷。

季諾拔掉手上的針,因為拔的力度不對,手背上劃出了幾道印記,在不停地流血。

“你晚上不會做惡夢嗎?”她坐起來,身體較之前好了些,嗓子卻破音了,聲音很沙啞,“親手殺了你自己的孩子,你真的不會內疚嗎?”

在此之前,她完全想象不到,真的會有人能夠狠心的對自己親生孩子下手的。

“內疚?”

徐若雅走過去,眼裏的厭惡和嫉恨更重,“要不是你的話,我怎麽會做到這一步。”

她們兩個從來都沒有和諧過,哪怕表麵上的關係也都不想維持。

“因為我?”季諾坐在床上,半仰著頭,五官蒼白可笑起來卻格外的刺眼,“我跟他結婚了,你還暗下糾纏,懷上了他的孩子,不停地陷害我,你說是誰的錯?”

本來以為婚禮就是某個階段的結束,另一個階段的開始。

可從未想到過,婚禮不光沒滅了徐若雅的心思,反而更是激發了她蠢蠢欲動的心,讓她的手段更加的狠厲,做事更絕,直接逼入絕路。

“我跟他那麽多年的感情了,要不是你也不至於拖到現在。”徐若雅看著她,“可唯一慶幸的是,他娶你從來都不是因為喜歡你,而是報複你。”

說到這裏,徐若雅眼裏才閃過幾分報複成功之後的得意和爽快。

徐若雅所有的有恃無恐,全都來源於這種認知,當初憑借這點不停地設計陷害,得到目的和安全感,可如今這種優勢卻消失了,總覺得似乎傅席宸並不是真的完全的不在意。

“你的孩子是你自己弄掉的,我的孩子卻是因為你弄沒的,你知道我多想殺了你嗎?”季諾支撐著身體起身,眼裏黑濃,恨意絲毫不少。

無數的夜晚,她都睡不著。

隻要閉上眼睛,似乎就看到那些被肢解的屍體,那麽小的孩子,肉嘟嘟的身體就這麽沒了,明明還那麽小!

季諾掐緊了手,身體也微微的弓起,繃的很緊,那些情緒,哪怕過去了那麽久,依然那麽強烈,現在閉上眼睛,還是能看到當初血淋淋的場景。

“殺了我?”徐若雅絲毫不怕,隻是壓低嗓音往前湊了湊,“有本事你現在殺了我,你說他會不會更加惡心你?”

話裏的挑釁意味很重,徐若雅眼裏也都是帶著嘲諷,似乎在嘲諷她現在的怯弱,嘲諷她現在的唯唯諾諾,嘲諷她哪怕被壓著也不敢說話的可憐樣。

千瘡百孔的心髒,一次次的被撕裂,她恨不得現在就跟她同歸於盡,恨不得拉她一起去死。

可,她不敢!

“滾出去!”季諾的聲音沙啞的厲害,手死死的攥著,幾乎用盡了最後的力氣,低聲嘶吼道。

眼睛比剛才更加的紅了,像是布滿了紅血絲,恨意幾乎彌漫。

“你怕了?”看著她因為壓住憤怒而顫抖的樣子,徐若雅像是看笑話一樣,笑了起來,宛如勝利者在憐憫可憐的看著底下的失敗者,掙紮的可悲樣子。

“拿出當初你的樣子來,有本事做出點什麽,從監獄出來就這麽慫了?當初的季家大小姐不是很有本事嗎。”

徐若雅嘲諷的更加厲害。

可不管怎麽嘲諷,季諾依然還是坐在那裏,手握成拳抵在腹部上,隱忍著一個字也不肯說。

的確是怕了,當初她隻是一廂情願的以為隻要她有足夠的愛就夠了,時間久了總會暖化他的,既然他都肯和自己結婚,那就不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

可誰會想到,僅僅是一晚上的時間,季家破敗,她被扔進監獄,粉碎了她所有的幻想。

這個男人從來都不曾對自己心軟過,她是真的怕了,再也沒有之前的那種勇氣去賭一把,也不想再一次的用餘生做賭注,不想再輸的一敗塗地。

“哪怕季家沒了,那我好歹卻是季家大小姐,可是你呢?”季諾的恨意還未完全消散,看向她,“你不過是管家的女兒,陪他再久,他娶的也是我,傅太太的名銜也是我的。”

“你有什麽資格來嘲笑我?”

她突然的笑開,本來陰沉的臉上,驟然的帶著笑容,看著格外的刺眼,也格外的觸目驚心,說不上來的壓抑。

“除非我死,不然我不會離婚,我要眼睜睜的看著你一輩子都屈於我下,看著你一輩子隻能做小三永遠翻不了身,這樣的結果,你是不是很滿意?”

每個音調都很沉啞,可卻很清晰,季諾的五官本來就很美,現在笑起來的樣子,更是耀眼。

和當初張揚肆意的時候很像,可又有哪裏不太一樣。

“你閉嘴!”徐若雅黑著臉,咬牙切齒。

這些從來不是她想聽到的。

“你害的沒了一個孩子,害我腎被割了,害我家破人亡,有家不能回,我隻不過占著屬於我的位置,有什麽錯?”季諾的眼睛很黑很亮,看著她。

這樣的對視,讓徐若雅的臉色更難看。

咬牙切齒的樣子,看著格外的猙獰,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暴走。

“又想著同樣的招數再來一次?”看著徐若雅拿起一旁杯子的時候,季諾突然說道。

她還是坐在床上,很平靜的看著,聲音雖然沙啞卻不妨礙她說話。

“同樣的招數用的多了,你覺得他會相信你?當初的事情要是能被查出來的話,你的下場能比我好到什麽程度去?”

一次性說的話太多了,季諾的喉嚨幹澀的疼,血腥味也比剛才更重,稍微有點眩暈。

可心中那股火氣,稍微的宣泄了些,至少沒最開始那麽憋屈那麽難受了。

“季諾。”徐若雅把杯子重重的放下,五官幾近扭曲,“我有的是時間跟你耗,當年我能把你送到監獄,現在我照樣能把你重新的踩下去,別太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