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忘記我們還沒離婚

對於這樣的反應,徐若雅依然不滿意。

身體靠前,湊到季諾的跟前,櫻唇張合很慢,“那你有本事現在殺了我。”

那些恨意,幾乎像是衝破了囚籠的野獸,季諾的手攥的很緊,眼底也是有些赤紅。

當初她隻是稍微的推了一下徐若雅,誰知道她就順勢摔到桌角上,孩子流了,甚至終生不能再孕。

這個女人,對自己可是真狠。

“我不會殺了你。”季諾喉嚨在疼,像是被死死的捏著,準備揚起的手背壓下,她又重新的坐下。

“你不值得。”

哪怕麵上沒波動,可胸腔處的火氣,卻依然被壓抑的難受。

剛才的一瞬,恨不得殺了她,恨不得一起同歸於盡。

這若是原來也就這樣做了,現在的她不敢。

“你怕了嗎,就在監獄呆了那麽點時間,就畏畏縮縮的,這可不是你的風格。”

徐若雅很意外,本以為按照她的性格,稍微一激,就會達到目的。

可沒想到,這次她竟然沒任何的反應?

季諾仿若什麽也聽不到,依舊坐在那裏,麵上平靜的無任何的波瀾,眼底的情緒卻一陣濃過一陣。

在監獄的那段時間,學到的東西太多了。

不敢反抗不敢掙紮,隻是無限的順從,才能獲得一線生機。

無論徐若雅怎麽說,對麵的人依然不語。

和當初張揚跋扈的大小姐,完全不同。

猛然摔碎杯子的聲音。

季諾下意識抬頭,卻看到徐若雅自己拿著玻璃杯子摔碎在腳邊上,濺開的玻璃渣,到處都是。

晃眼的時候,似乎看到徐若雅臉上閃過的一抹詭異的笑容,緊接著她蹲下身體,似乎在捂著腳踝。

剛才的玻璃渣濺起的時候,把她的腳踝劃傷了。

似曾相識的感覺,格外強烈格外熟悉。

不停地刺激著季諾的神經。

可沒多久,門口傳來一聲冷喝。

“怎麽回事?”傅席宸大步的走進來,看到屋內的情況,頓時的黑沉了臉。

果然還是這樣。

季諾本翻湧激烈的內心,現在卻平靜下來,隻是淡淡地看著,不解釋也不想說話。

在監獄裏呆了那麽久,甚至都要忘記徐若雅一貫陷害的方法,雖然可笑老套,可卻勝在有用。

“沒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蹲在地上的徐若雅輕聲的說道。

可她的手卻捂著腳踝,臉色蒼白,哪怕不說太多的話,也足夠的猜測的出來剛才發生了什麽。

“我本來以為你會變的,沒想到,還是跟原來一樣。”

傅席宸眼裏的失望和厭惡不加遮掩,彎腰把蹲在地上的人抱起來,臨走之前說道。

跟原來一樣——

一直到人都走了,屋內重新恢複了安靜,季諾才坐回到床上,攥著的手鬆開。

隨意的擦了幾下腳背上的血珠,眉頭都沒皺一下。

剛才濺開的玻璃渣,有一些也劃傷了她,從頭到尾她都不吭一聲,隻用手背擦幹了血珠,重新抱腿安靜的坐在那裏。

門再被重新推開的時候,有腳步聲,可她甚至眼皮都沒抬起一下。

“之前她被你害掉了孩子還不夠,你現在還打算放過她?”

傅席宸站在床前,冷厲的聲音宛如刀割。

一下下的在淩遲神經。

他不信自己。

從一開始,就應該清楚,可深陷其中的是她,執迷不悟的還是她。

“除了質問,還有什麽話?”季諾抬頭看著他。

眼裏平靜的像是一潭死水。

剛才還殘餘的波動,也都徹底的沉寂下去,平靜的像是活死人一樣,基本的情緒也都沒了。

傅席宸的眉頭皺著,質問的話卻半點說不出。

總感覺麵前的人,死氣沉沉的,滿是壓抑。

季諾的眸子還是很淡,“如果沒別的事的話,那就請傅總高抬貴手,放我一命,以後各過各的,互不幹涉。”

腳背上擦幹淨的血珠子,又開始往外滲。

有些絲絲的疼痛,可對她來說,卻算不上什麽,總比之前在監獄裏挨打的傷口輕的多。

聽到‘互不幹涉’的時候,傅席宸眸色暗了再暗,幾乎濃鬱沉沉。

“你好像忘記了,咱倆還沒離婚,至少名義上你還是傅太太,你打算帶著這個身份去哪裏?”他聲音愈冷,“繼續去作賤自己,賣肉賣酒?”

那些聲音,都砸到了耳邊上。

季諾支著床的手,有些顫,卻很快的穩住。

如果不提,真的忘記了,她被送到監獄之前,還沒離婚,背著的一直是可笑的傅太太的名字,可卻帶來的是無窮盡的折磨。

那些女囚嘲諷的話猶在耳邊——

“他如果真的覺得你是他妻子,怎麽可能把你扔在這裏不管。”

“你在他眼裏充其量不過就是個玩具罷了,玩完了可不就扔了,要不你以為自己是個什麽東西。”

麻木的心髒,依然還有被紮的疼痛。

“那現在離婚。”季諾壓住情緒,支著起身,揚起頭看著他,“把離婚協議書給我。”

巴掌大的臉,蒼白的一丁點血色也沒有,黑黑的眼珠子裏隻有無盡的平靜。

找不出絲毫的不舍,也找不出絲毫的留戀。

傅席宸的眉頭鎖起,這是之前他就想得到的答案,可現在聽到卻格外的不舒服,莫名的有種煩躁。

“沒有協議書。”

他冷聲道。

視線掃過,在角落處一頓。

那是季諾砸的結婚照,碎了一地的玻璃渣,支離破碎的,還沒人來處理。

“那等你什麽時候擬好了,可以隨時給我。”季諾赤腳起來,腳心紮進去一個玻璃渣,也沒反應,“我以後的生活不需要您費心,之前的日子,給您添麻煩了。”

每句話都說的禮貌疏離。

從來沒人想到過,季大小姐會說出這樣的話。

傅席宸沒阻攔她出去,隻是深邃的眸子看著她的背影,“我查到你親生父母是誰了,難道你不想知道?”

走到門口的人頓住,卻沒回頭,“不想。”

說完,繼續往外走,單薄的身體似是有股力道撐著,一步步的很穩。

這樣的話,是她今天第二次聽到,若是當初還期待親生父母來接她,現在剩下的更多的是怨恨和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