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備受矚目

謝李兩府的婚事雖然訂下了,元娘來趙府卻是以姑娘身份來的,又沒有帶長輩,有心人想好奇的打探,也問不出口,現在突然有人提起這婚事,哪個會錯過。

張淑波的話一落,眾人的視線像商量好了一樣,齊唰唰的看了過來,元娘暗暗慶幸活了兩世,不然被這樣盯著看,換成沒有見過的小姑娘,早就被嚇到了。

“我是個未嫁的姑娘,張姨娘是想羞的我抬不起頭來,可不能欺負我了。”元娘做嬌羞的低下頭。

你張淑波不怕丟人不要臉麵,想在眾人麵前壞了我的形像,我可不是傻子,要玩你自己玩,我可不陪著你,今日敢這樣不管不顧的說這些,想來謝府隻來了她一個。

元娘心下也惱了幾分,她不想與張丞相府扯上關係,張淑波一個做妾的,卻要在外麵處處尖醉的針對她,還不是欺她出身低,沒有可依靠的長輩?

張淑波不以為意,“李姐姐這話就說錯了,你小小年歲就當家,養著弟弟撐著將軍府的門麵,未出嫁的姑娘哪有比得過姐姐的,姐姐眼看著就要嫁進府裏來了,我早叫你一聲姐姐,那也是理所當然的,姐姐也能承受得起,哪裏能說是欺負,我是敬佩姐姐啊。”

“比不比得過,那還不都是逼得,誰讓我沒有張姨娘一樣的家勢呢,到是張姨娘,現在畢竟已為婦人了,叫我一個當姑娘的做姐姐,到底不合規矩,你也是丞相府出來的,總比我這個小家子出來的懂,今日是趙家妹妹的好日子,可別讓大家都笑話了。”元娘臉上的笑淡淡的,目光如刀。

張淑被嚇的一頓,沒有馬上回話。

元娘慢慢起身,對著上坐的趙夫人福了福身子,“天色不早了,府中還有事,就不多留了。今日讓夫人看笑話了。”

趙夫人被元娘看得尷尬,“李姑娘客氣了,到是我們失禮了。”

不敢得罪丞相府的嫡女,趙夫人隻能將錯攬了下來。

在坐的可都看著呢,哪個看不出來是張淑波得罪了人,自然也明白了趙夫人這有苦不能言的苦衷,多露出同情和惜惜相惜的目光來。

元娘淡淡一笑,作了萬福轉身走了,看都沒有看張淑波一眼。

張淑波憤然的站起來,剛要說話就被人打斷了。

“我也要回去了,趙姐姐,就先走了。”王彩經也跟著站了起來。

氣得張淑波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人離開。

來趙家做客,卻被欺負而主家也不出聲,這事傳出去,對趙府的名聲也不好了,在場的每個人都明白,在朝中為臣,多數依附張丞相,就連女眷也要跟著低汰作小。

趙夫人咬了咬唇,心有不甘可也隻能忍下這口氣,隻是日後女兒怕是要不好嫁了,看看在場眾夫人的眼色,多是鄙視。

女兒還沒有訂親,就這樣被牽扯了。

那邊趙雪茹已起身送元娘和王彩經出去,到了外麵,才拉著元娘的手解釋,“姐姐也是知道,丞相府那裏我們也得罪不起,今日全當趙府對不住你了。”

“趙妹妹客氣了,原本就不是什麽事,不過幾句話,我哪裏會往心裏去,”元娘笑著抽回手。

趙雪茹也知道今日是將人給徹底得罪了,先是差點害了人家的閨名,現在又眼睜睜的看著人在眾人麵前被欺負,做為主家也不出頭,偏這人還是兩次請來觀禮的。

換成誰都會多想是不是趙府故意為之的。

偏偏這事解釋不清楚。

王彩經一臉的氣憤,“趙姐姐,在你的觀禮上她這樣鬧,是跟本就沒有把你們放在眼裏。”

趙雪茹強扯著笑,也不知道說什麽。

元娘隻當沒有看到她的尷尬,拉著王彩經,“我的馬車也能坐下三個人,不如順路送你回去吧,咱們兩個也可以一路上說說話。”

王彩經正想為先前的事安慰一下元娘,自然是歡喜的應下了,趙雪茹看著與自己相交數年,與隻認識一天的元娘處的這麽好,心裏很吃味,又不好表現出來,還要笑盈盈的送著兩個人上車。

直到馬車走遠了,趙雪茹的臉才沉下來,“可問清楚了,是她遞了消息讓大哥過去的?”

桃子怯怯的點了點頭,“是問了大公子身邊的小廝,說親耳聽到的。”

“她到真把自己當成了人物,在趙府也做起那些陰絲的手段來了。”趙雪茹斂起臉上的狠意,轉身回了院子。

另一邊,馬車裏的元娘和王彩經卻很開心,聽著王彩經說起家裏弟弟妹妹的糗事,元娘覺得好奇又有趣,不時的被逗得笑出聲來。

看著笑如春花的元娘,王彩經這才鬆了口氣,“姐姐高興了,我就放心了,其實我也不喜歡趙家人對丞相府低三下四的樣子,可旁人都嫌棄我出身低家裏又窮,隻有趙姐姐對我和顏悅色的,可今天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張淑波欺負姐姐,趙府的人都不站出來,我在也不去趙府了。”

“算了,人人都有自己的苦衷,隻要自己不生氣就好了,何必在意她們怎麽做。”元娘打王彩經逗自己開心就明白,現在見她開口了,這才提說起這事來,“你也別為了我就對趙府有意見,你喜歡趙姑娘大可以繼續結交下去,你與她,我與你沒有交集的。”

王彩經搖搖頭,“並不是因為今日衝動,而是不想與這樣的人相交下去,趙姐姐雖好,可是我總覺得看不透她,看著她總是醇厚的樣子,又覺總得怪怪的,可又說不出哪裏怪來。”

元娘抿嘴笑。

她也是活了兩世,又經了那麽多的事情,總結在一起,才看透趙雪茹是個什麽樣的人。

王彩經心性單純,看不出趙雪茹的真正麵幕,卻也能感受到有些不對的地方。

元娘也不好在多勸,聽著外麵鍾叔說到了,馬車也停了下來,平兒將簾子挑了起來,正是臨西城一貧民住的巷子。

王彩經有些尷尬,“李姐姐,今日謝謝你了。”

王家與趙家離的並不算遠,平日裏為了節省開支,王家多讓王彩經走著去,換成旁人家哪裏會放心讓一個女子走過去,可王家卻是放心,至於是放心還是跟本不在乎這個女兒,那就不是外人能深究的了。

“妹妹客氣了,得了空去府裏玩,我做菊花糕給你吃。”元娘笑著目送五彩經下了車。

直到看人進了府,元娘才讓人繼續上路。

回到馬車裏,平兒看主子閉眼小歇,也沒有開口。

今日趙府太看不起人,請了姑娘過去讓人欺負,不過這事趙府也占不到便宜,經此一事,趙府的名聲也沒有了,讓人說起來,頭一句不過就是丞相府養的狗罷了。

平兒的心裏這才舒服了些,姑娘馬上就要嫁進謝府了,看誰還敢欺負。

晚上,平南侯府裏的謝夫人也知道了趙府及笄禮上的事情,當場就摔了杯子,“去把張姨娘叫來。”

林媽媽支使小丫頭去後院,又讓人把杯茶收拾幹淨,不出半個時辰,張淑波就來了。

“老夫人。”張淑波款款的作了個萬福。

謝夫人不開口,垂著眼簾,手上拿著本經書,仿佛不知道張淑波來了,張淑波不敢動,仍舊保持著半蹲的姿式,早在老夫人來叫她過來時,她就料到了。

今日在趙府裏鬧了那一初,她就知道回到府裏不能得到好臉色,卻不想老夫人竟然動了惱,難道她估錯了,老夫人是真的看中了李元娘才讓人上門提親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張淑波隻知道自己雙腿麻木的快沒有了知覺,鬢角也有汗流下來,這才聽到頭上傳來淡淡的聲音,“起來吧。”

張淑波才小心翼翼的站了起來,“老夫人找妾身來是有什麽事吧?”

“你是怎麽進府的,你知我心,侯爺心裏也清楚,你嫁進來沒有多久,該沒有忘記才是,用不用我在提你一句?”謝夫人聲音淡淡的,隨手翻了一頁手裏的經書,“這做女人,特別是做妾,一定要安份守已,你是丞相府家出來的,這些不用我說,你母親也該和你說過這些,白日裏你以一個姨娘的身份去質問還沒有嫁進府裏來的少奶奶,你是看少奶奶出身低,才敢如此行事吧?別說她出身低,現在也是將軍府的姑奶奶,就算她隻是窮人家出來沒有依靠,嫁進了府裏,那就是府裏的少奶奶,容不得你去給糟踐。今日我就把這話放在這了,我不管你甘不甘心,路是你自己選的,後果就得自己承,怨不得旁人,日後安份守已的做好自己該做的,你可聽清楚了?”

謝夫人語速不快,可吐字如珠,字字清楚,語氣裏的威懾力壓得張淑波頭也抬不起來。

又羞又惱,話又句句在理,跟本容不得張淑波反駁,況且她又做錯在先,咬唇微微福身,“妾記住了。”

想她堂堂丞相府的嫡女,今日要淪落到在下人麵前被指責的的下場,出了謝夫人寡居的院子,張淑淑慌不擇路的找人少的地方,捂嘴嚶嚶的哭了起來。

桃花及的團團轉,到謝夫人的院子,她就被林媽媽攔在了外麵,隻林媽媽跟著姑娘和老夫人在屋裏,說了什麽誰也不知道,不過看著姑娘這樣子,也知道老夫人定是說了不中聽的話。

“姑娘,這穿堂總有下人經過,咱們還是先回院子吧。”

桃花不勸還好,一勸張淑波幹脆就哭出聲音來,“看到了又怎麽樣?反正她也當著下人的麵不給我留情麵了,在這府裏我還有什麽臉麵可言,說好聽的是貴妾,貴妾也不過是妾罷了。”

嚇得桃花慌亂的往四下裏打探,好在沒有下人經過,“姑娘,奴婢知道你現在心裏不好受,可總不能讓人看了笑話去,老夫人隻讓林媽媽在屋裏,可見是信得過林媽媽的,林媽媽定不能在外麵亂說,你雖是妾,可林媽媽在受老夫人寵也不過是個下人,還能敢壓在你頭上去。”

張淑波掏出帕子試了試眼角的淚,“也是,老夫人在看中她,她也不過是個下人,若敢壓在我頭上,我也不會手軟。”

“就是,反正今日姑娘要做的也做了,也料到老夫人會不高興,何苦還在這裏給自己找傷心。”

見有下人過來,桃花收了聲音,張淑波吸了吸鼻子,掃了下人一眼,下人忙低下頭去,這才得意的哼了哼,回自己的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