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買賣

“好..好..”

老七兩人趕忙應聲,牽著駿馬,從旁邊繞過前方地麵上的幾具屍體。

但哪怕是繞過屍體走上百十米,回身也看不見那些屍體的時候,老七二人想到剛才發生的事情,還是心有餘悸。

要不是張封在這,今天去給閻王拜禮的就是他們兩個了。

這份恩情,他們不知道怎麽表達。

馬車前方。

張封把錢袋塞進口袋內,又瞧瞧染血衣衫,倒是回身望著低頭走著的兩人,問道,

“我記得咱們車上有換洗的衣服。”

老七聽到,看了看走在前麵的張封,瞧見張封衣衫上的血跡,猛一拍自己腦袋,才想起來總不能這樣進城。

剛才嚇傻了,要不是張封問,他還沒回過來勁。

“哎呦..我..看我這事辦的!”

老七自責一句,來到馬車後方,從上麵拿出了一件疊好的衣衫,

“咱們趕路送貨,怕路上下雨,或者推車摔倒,我都備了幾件外衫..都是洗幹淨的,張..張哥湊合一下..”

老七說著,他兩人這趟也真沒想到,這次沒刮風沒下雨,而是因為殺人,把張哥的衣服顏色染得太亮太紅,才換的。

“這衣服不錯。”張封接過,把染血的褂子一脫,穿好新的外衫,手掌順順皺起的地方,正好合身。

老七身材和張封差不多,個子稍微低一點,他外衫為了舒適,都做的比較寬鬆。

“張哥..”老七把染血的衣服裝起來,又琢磨幾句,想問張封什麽,卻怎麽都問不出口。

因為他感覺這位張哥好說話歸好說話,但是他如今見之前的朋友是高手,還殺人如麻,且又救了自己的命,有恩。

那再次交談,多多少少沒有之前那麽自然了。

張封見老七想問什麽又不敢問的樣子,倒是笑了,緩解氣氛的打趣道,

“行啊老七,我之前把你當兄弟,接了這事。如今你倒好,不把我當兄弟,有話不明說,還藏著掖著。”

“哪裏有的事!”老七慌忙辯解一句,又反應過來是玩笑話,也忽然笑了,放鬆了不少。

借著這緩和勁,他剛才支吾的話也問出口道,

“張哥..你是不是會功夫..”

“會點。”張封接著往前走,話語中也沒有絲毫隱瞞,前世確實學過。

‘這是會..一點..?’老七卻不信這話。

旁邊的夥計也不信。

但張封沒多說,他也不敢問。

可事實上。

張封覺得自己會的打法套路確實不多,更多的是實戰中練出來的功夫。

若是要總結,其實不管什麽套路,功夫就幾句話,手毒,眼毒,心毒。

舉手不留情,抬腿不讓步。

隻要與人打起來,招招對準上下三路,起刀割喉、剜眼、向下撩陰、抹腕、挑筋,出手力求見血致命。

至於能不能打,會不會打,到底要朝哪打。

師傅領進門,判刑在個人。

想到這,張封想到這個世界內應該有一些武術大家。

得空要去學點真把式。

01編號的世界,要說沒有武術高手,它也不是同一階段內的頂尖世界。

思索著,一路上和老七兩人有一句每一句的聊著。

剩下的路程平坦。

在上午十一點四十左右,張封三人就牽著馬車來到了胡匯縣。

正直中午,縣門口的人也少,更多的是附近農夫回家吃飯。

進了縣內。

倒是有些熱鬧,東邊有個小集市,不少小販擺攤,人來人往的,馬車、驢車不斷。

但比之良城,這裏倒是沒有小汽車。

張封向著左手邊的鬧市打量一眼,向著右邊走。

等走上半裏左右,來到一家布店前。

布店掌櫃走出,讓人卸貨。

老七拿著貨錢,直接交到張封手裏,說“在張哥手裏放心。”

張封也聽到提示。

‘護衛任務完成。

帶回貨物錢,回到良城布店。’

聽到提示。

張封也沒有繼續跟著老七等人,而是指了指來路道:“你們先去找地方存馬車,我去那邊的集市轉轉。”

“好..”老七兩人沒多問,隻留下一句馬車寄存好,就去集市口接著張封,然後一塊去吃飯。

至於這位張哥會不會拿著錢跑了。

老七覺得自己兩人已經撿回來了一條命了。

張封見他們去存馬車,就徑直向著集市口走,想看看那裏有沒有兵器賣。

之前在良城時間趕緊,要跟車送貨,沒時間去選。

但現在有時間,有錢,還有回去一路上可能出現的事。

那隻要有一柄好兵器,這對於實力上的加成有很多。

就拿之前和山匪這事來講。

張封覺得自己要是有一把好於他們的刀,完全就可以硬紮硬打的橫劈招架,斬斷他們的兵器,再劃開他們的喉嚨。

不用避開他們的刀鋒,或者和他們招架比力氣。

畢竟他們人多,耽誤一秒,就多一秒的危險,腹背受敵。

而隨著在集市中走走轉轉,接近中午十二點。

張封揉揉肚子,聞著不知哪裏傳來的各種飯香味。

不知不覺間也轉了大半個集市。

附近攤上,兵器,是有,還有不少。

中途又轉了一家鐵匠鋪,但沒幾個相中的,總感覺都不趁手。

直到在集市裏走了一大圈。

張封往回路走的時候,專挑那些人不多,一看就是物價貴的地方走,等走到一處比較偏的幾個攤位,目光才被其中一個攤位上武器吸引。

它被放在一堆瓷罐鐵器的偏下位置,裝在一個皮革刀鞘裏,修長的輪廓,樣式像是唐刀。

張封一看就有點喜歡,準備去一瞧究竟。

但剛來到攤位前。

攤主才露出笑容,準備招呼顧客。

迎麵路上卻快步走來的一位年齡二十左右青年,向著張封道:“你是不是有東西掉旁邊巷子裏了?”

“東西?”張封望著他,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向旁邊的小巷子。

旁邊的攤主瞧見青年,笑容突然停了一下。

青年還是一副著急的模樣,和張封打著眼色,看似很著急的模樣,真像是張封丟東西了,或者有什麽事。

張封看著青年與攤主的架勢,覺得有什麽事,就離開了攤子幾步。

等離開攤位大約有十米多遠。

青年也沒繼續走,而是朝後麵的攤位看了看,小聲道,

“你不是我們縣的人吧?我們縣的人都不去這邊買東西。他們很黑,攤子上的東西很貴,而且你隻要上他攤位問東西,不買都不行..”

青年說著,看似是吃虧過,或者和攤主幾人有仇。

如今他瞧見張封,就提醒了這麽一句,算是報仇了。

張封聽到青年的好意,點頭致謝,也不說話,接著買刀。

隻要是好東西,貴點就貴點,很正常。

“你..”青年有些氣急,覺得張封把他的好心當做驢肝肺,但也不走,就扒著巷子口看,想看張封吃虧。

攤主見張封也青年不歡而散,倒是真樂了,‘小兔崽子,嘴上沒長幾根毛,紅口白牙的誰信你啊..’

攤主心裏笑著,把目光望向張封,準備宰這頭肥羊。

但等張封走到他攤前,他心裏想的不管如何,臉色卻是和和氣氣,洋洋笑意道,

“您看看,這些東西都是我前幾年走遍各省,專門淘來的稀罕物件。在別地,您還真瞧不見!”

“那是得瞧瞧。”張封又把目光望向了那把唐刀。

看到攤主點頭允許。

張封把唐刀從攤位上拿起,抽出。

近距離拿到手裏觀看,刀身三尺有餘,刀柄五寸,能雙手緊握劈砍。

映著下午的陽光,刀刃打磨保養的如鏡子,折射出刺眼的亮光,是好刀,看著就鋒利。

同時,攤主看到張封仔細打量唐刀,卻冷不丁問道:“看您麵生,不是咱們這的人吧?”

“對。”張封回了一句。

攤主笑了,自誇自讚道:“那您真來對地方了!我這裏的物件貨真價實!

就您手裏這刀,是先朝一位大將軍手裏的!

前幾年流落到齊省一戶大豪門中,我聽說以後,是托人關係,專門求著,才買到了手裏..

但今天瞧見您,我第一眼覺得您和這刀絕配!

不多說,你拿二十塊大洋,這寶貝就歸您了,您帶走!”

攤主說著,又開始誇讚唐刀,說的天花亂墜,好像此刀隻應天上有。

此時二十塊大洋賣給張封,那是張封的福分。

也在這一刻,旁邊幾位攤主,瞧見他套出張封的話,聽到張封不是本地人,也是把目光相繼望來,但都不吭氣,就看著、盯著。

巷子口,本來是看笑話的青年,卻於心不忍的露出了緊張的心思,想喊張封快跑。

張封偏頭,瞧了瞧四周凝目看著自己的幾位攤主,

“二十塊大洋..”

錚!一側唐刀下劈。

細微破風聲劃過,刀鋒停在還在誇讚唐刀的攤主耳旁,幾根頭發絲從他耳邊掉落。

“我..”攤主嚇得臉色一白,各種詞匯堵在了嘴裏,身子一動不動,話停了。

旁邊攤主也把目光扭到了一邊,各幹各的,都當做沒看見。

偷瞧的青年也愣了,又高興這奸攤主碰到了活煞星,一言不合就拔刀的主。

“是好刀。”張封收刀,手指撫摸冰冷的刀刃讚歎,“掌櫃確實是實誠人,說的不假,這刀不錯。”

“你..您看..”攤主忽然一改之前的天花亂墜,換成了討好的笑容,“我沒說錯吧?這刀就是和您對眼,一枚大洋,您拿走!咱錢也不錯!”

“不是二十大洋嗎?”張封反問,撫摸刀刃的手指停下,目光盯著他,“你說是我記錯了?”

“呦!您鐵定聽差了..”攤主好奇道:“小的說的是二十枚銅子兒啊..也是小的沒說清,不是您聽差了!”

張封笑了,從口袋內抓出一把從山匪屍體上搜來的銅錢,扔給他,

“二十塊,隻多不少,掌櫃的點點。”

攤主接過,眼睛一瞧尚有血絲的銅錢,好似嗅上麵的血腥味,一時間頭皮一麻,數都不數,而是捧手一禮,

“爺~數沒錯!您和您的刀慢走!”

張封點頭還禮,提刀入鞘離去,拐進旁邊巷子。

碰到想說什麽的青年。

張封偏頭小巷裏麵示意,“還杵這幹什麽,等著他們過來拿你撒氣?”

青年慌忙點頭,撒開腳丫子跑了。

張封走了幾步,貼著牆邊看到攤主沒追來,沒叫人堵自己報仇,才從巷子另一端折回街道,消失在了熱鬧街上。

可事實上,不管張封謹不謹慎。

攤主還真不敢找。

他騙個肥羊還湊合,可真碰見張封這看似不像是開玩笑的煞主,那膽氣早就扔回姥姥家的炕上了。

但不遠處的商販瞧見這一幕,又見剛才那位大爺不在,才像是看八卦笑話一樣,走到正在沉默的攤主麵前,故作關心,臉上帶著真誠向著攤主道,

“沒事吧?你..你就讓他走了?怎麽不喊兄弟們啊!”

“反正也賺了一點..”

攤主像是要麵子一樣嘟囔一句,證明自己沒虧,又有些後怕的白他一眼,扔給他一枚帶血跡的銅子,

“不讓走咋辦?再不走,這刀就不是在我攤上,而是在我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