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個箱子,我們不是從黑九那裏見過嗎?”鐵手驚訝地說。

柳璃清清嗓子,“他還有什麽話嗎?”

“沒有。”

“鐵手、毒藥,你們兩個科今晚就跟南海工商部門取得聯係,讓他們徹查這家玩具廠,我要他們員工的所有名單。”柳璃說。

“啊,這箱子上沒有標誌、沒有廠家,這個……”鐵手看著圖片,大是為難。

“有標誌有廠家,我要你還什麽用!”柳璃看了技術科長一眼,“老陳,你們技術科上次對黑九的箱子有沒有做過技術檢驗?”

見他搖頭後,柳璃意識到自己在對黑九皮箱的處理上,犯了一個極大錯誤。她當時實在是沒有想到,那隻皮箱成為破案的重大線索。

“我們技術科當時隻是檢查了箱子裏麵物品的成分,對於箱子本身材質的查驗,我代表技術科請求處裏給予處分。”技術科長陳炳光說完站起身來,滿臉愧疚地說。

“不,這件事都是我的原因。算是給我們龍魂集體一個教訓吧。再說,誰能不犯錯誤呢。”柳璃示意陳科長坐下,她並不迷信“處分”的作用,對於能動xing很強的情報工作來說,最大限度發揮人的潛力才是他最希望看到的。

將近半夜的時候,一份份關於“正光玩具廠”的資料擺放在柳璃的辦公桌上,柳璃、毒藥幾個科長仔細審閱著這些資料,希望從裏麵找到關於“蝴蝶”組織的蛛絲馬跡。

柳璃分析,既然這家企業是米國情報機關設立的,而且目的也是為了生產針對托運d4金屬盒的旅行箱,那麽他的負責人一定就跟“蝴蝶”少不了關係。就傍晚監聽的電話來看,跟秦曉蘭聯絡的那個不男不女的聲音,也掌握著托運計劃的核心機密。雖然兩人商議好明天會在茶社見麵,那時完全可以來一個“摟草打兔子”,把這幫人一網打進。但是柳璃也知道這樣的可能xing非常小,秦曉蘭能不能親自露麵都是個大問題!還有“麵談”,他們能談什麽呢?柳璃覺得,這家玩具廠成為一條極好的線索。

然而這些從工商登記材料以及銀行信用材料上摘錄的公開資料顯然不具備任何價值,這種材料隻能看出這家玩具廠的老板是一個六十歲的米國人,這家公司屬於米國獨資公司。這些雞零狗碎的信息,沒有發現什麽線索。

“找到他們公司所有員工的名單,我要最新最全的名單!”柳璃對檔案科的人命令。

“柳隊,我們正在進行。他們工廠的人已經下班了,而且沒有值班人員,但是我們會繼續同南海有關部門協商,相關調查結果馬上出來。”

一個小時以後,一份“正光玩具廠職員名單’又擺在柳璃麵前。柳璃和幾個科長嘩啦嘩啦地翻閱起了職員名單,希望這份材料能告訴他們什麽。

“這份名單並不完整,我要最全的職員名單!”柳璃對那個科員繼續說到。

又過了半個小時後,又一份名單擺在桌前。這次,在“正光玩具廠”執行顧問一欄中,柳璃見到兩個熟悉的名字:

秦曉蘭、張鳴!

“張鳴,果然是他!”

其實秦曉蘭一直是這家玩具廠的首腦人物,在她的安排下,兩人的名字從未在正式場合登記過。所以在zhèngfu公開的材料上,並沒有發現關於兩人的詳細信息。

“快,快,立即對這個人進行24小時監控!”柳璃指著張鳴的名字。

“明白。”鐵手轉身去部署偵察力量。

在破獲利川水電站爆炸案的時候,柳璃和毒藥已經感覺出張鳴不同尋常的身份,而且身上有很多疑點。讓他們困惑的是,24小時執行偵察任務的外線並沒有帶來什麽消息。在這段時間裏,張鳴就像普通工人一樣,上班下班、買菜做飯,偶爾去醫院看望自己的老伴兒,沒有露出絲毫破綻。柳璃因為追查何曉雲,漸漸把視線轉移。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張鳴愛人生病所住院的院長本人就是米國情報組織潛伏在南山市的間諜之一。

張鳴利用和主治醫師談話的機會,把行動計劃寫成紙條,裝在醫生的口袋裏,然後由主治醫生交給“院長”,“院長”通過他們的網絡聯絡係統對外公布。

半小時後,執行任務的偵查員回來報告,張鳴已經不在海陽路的小區居住。

第二天下午,“天國茶樓”外圍已經被隱蔽起來的反特人員重重包圍。茶樓外邊的小吃攤上,餛飩攤、煎餅攤、水果攤等等都被反特局的人換下。鐵手緊了緊自己的腰帶,他對今天這身灰sè的“工作服”十分不滿,目前他是這家茶樓的“保鏢”。鐵手斜眼看看門口,毒藥正站在那裏,穿著服務員的紅sè工作服,像模像樣地對到來的每位客人低眉鞠躬。

晚上七點半,張鳴出現在偵察員視線中。他邊走還一邊盯著四周的環境,非常謹慎地往茶樓走去。

“歡迎光臨。”毒藥鞠躬歡迎。

張鳴盯著毒藥看了看,沒有看出什麽問題。上次安排審訊的時候,毒藥並未在場,所以張鳴沒有任何印象。張鳴去了二樓18座,點了杯茶後等著秦曉蘭出現。

八點的時候,柳璃從茶樓的監控器裏看到,又是一張熟悉的麵孔出現,是被偵查員跟丟了的7321!

“他怎麽也會到茶樓。”柳璃在辦公室裏邁著步子,仔細考慮現在的情勢。秦曉蘭知道自己已經暴露,所以肯定不會親自出麵,但是她又在電話裏說要“麵談”,顯然是在演戲。秦曉蘭一暴露,那麽她的小學教師身份,以及曾經做過“正光玩具廠”顧問的身份也接著會暴露,她肯定也知道張鳴處境十分危險。於是想利用這一招,保護自己人順利避開反特機關視線。

柳璃想到這裏,馬上給鐵手打電話,“鐵手,小心點,你別讓人家給甩掉。”

7321出現後,偵查員的視線馬上集中在他的身上,二樓的張鳴趁機利用去二樓洗手間的空隙,從後窗跳窗逃走,外邊是秦曉蘭安排好的接引人員,兩人一起消失在夜幕下的胡同裏。

坐在二樓雅座的7321也在這個時候,慘叫一聲,倒斃身亡。

“媽的,是慢xing毒藥。看來這是秦曉蘭的‘舍卒保車’了。”鐵手盯著7321的屍體,咒罵到。

“柳隊,秦曉蘭沒道理這麽做吧。你想,我們還沒發現張鳴的新住所,她為什麽要多次一舉呢?這不是提前暴露嗎?”冷血十分不解地問柳璃。

“沒什麽奇怪的。他們彼此之間並沒有見過麵,而且秦曉蘭也並不知道張鳴的住所是否被我們監控起來。等著吧,‘蝴蝶’這次要徹底攤牌了。”柳璃笑著說。柳璃喜歡現在的感覺,她能聞到空氣中都散發著戰鬥氣息,越是最危險的時候,她越覺得亢奮。

第二天早上柳璃一到辦公室,機要科把昨天晚上各科室的值班ri誌交給他。柳璃重點看了一眼偵查科的報告,裏麵提到了“鏡湖公寓”的那些吸毒犯們今天一大早就集結起來待命的重要通報。柳璃看完ri誌後,嘴角浮現出笑容,“這夥人,終於要動手了。”柳璃立即命令龍魂各個機動小組進入一級作戰作戰準備,通知外線緊密觀察那幫人的動向。

柳璃現在已經知道,那夥人其實都是受張鳴的暗中指揮。原來張鳴利用自己在總部的資金,為他們購買毒品,這些亡命徒則會在“關鍵時刻”執行掩護間諜分子的任務,如爆炸案、甚至殺人案等,這也就是秦曉蘭在電話中提到的“煙花計劃。”

鐵手一上午都很忙碌地指揮他的手下們按照柳璃預先製定的計劃,加強對那些亡命徒的監視工作。她知道這夥人都攜有武器,為反特起見,鐵手已經命令自己手下的別動隊員們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攜帶微衝等火力密集型的武器。目前情況十分不明朗,貿然出擊又怕打草驚蛇,鐵手覺得自己工作很被動。鐵手以前在反特局刑jing隊呆過,他分析這夥人應該是想攜帶武器進行打劫,可是鐵手拿著地圖看來看去,並沒有發現公寓周圍有值得下手的目標。

鐵手此刻也明白秦曉蘭不惜犧牲掉7321這種高級間諜來保全自己心腹—--張鳴的原因。現在張鳴已經逃離華夏反特機關的視線,躲到一個不知道什麽地方進行遙控指揮一切,反特局的人隻能在這裏幹等著。這就是她秦曉蘭高人一等的地方。

柳璃中午的時候去了黃局長那,就秦曉蘭近期可能潛逃出境的行為向黃暉進行匯報。

“你覺得秦曉蘭最有可能從哪個地方潛逃?”黃暉問。

“東南沿海。”柳璃回答的很果斷。

“這個工作,我會向高層匯報,你們控製好那夥毒販。”

柳璃回到辦公室後,盯著辦公室的交通圖看了起來。這是她的老習慣,她喜歡揣摩對手們行動路線。而且,他的直覺一直在告訴她,秦曉蘭現在並沒有逃離南山市。下午一點多時,方鴿惶惶張張跑進柳璃辦公室:

“頭,不好啦!”方鴿頭上冒著汗珠。

“別急,怎麽了?”柳璃回過身來。

“晨晨,晨晨可能出事了!”

柳璃一愣,“你怎麽會知道?”

“安裝在她身上的定位儀器開始工作了!”

“你說什麽?!”

柳璃趕緊走向通信中心,方鴿跟著他解釋這一切:

“上次,您不是說那個悠悠球太危險,我想了想就給她做了個特殊的小鈴鐺,表麵看上去是個可愛的小鈴鐺,其實那是個偽裝後的定位器。剛才我這裏的接收器一直持續不斷接受信號,晨晨一定是出事了!頭,晨晨他們學校今天有活動嗎?”

柳璃想起來,昨晚晨晨提到過,今天學校組織他們去曆城豐台山遊玩。

“那,有沒有可能是晨晨不小心碰到那個鈴鐺?”柳璃想,也許是虛驚一場也說不定。

“絕對不會的!”方鴿十分肯定地回答。“我這裏接受的信號是持續的,隻有晨晨不斷摁下那個鈴鐺的時候才會出現,而且,我已經把使用鈴鐺的方法交代她很多次,晨晨絕對不會弄錯的,她一定是遇到危險了。”

柳璃走到通訊中心時,屋子裏的人都在盯著電子地圖顯示器,顯示器裏一個亮點不斷閃動著。柳璃注意到,這個亮點正不斷在南山市一條國道持續移動著。

“報告速度!”柳璃問旁邊的鐵手,看來他已經來了一會兒。

“時速50公裏。初步推斷,晨晨正在一輛高速行駛的客車上。”鐵手說。

方鴿剛給鐵手說明情況的時候,鐵手並沒有太過在意。他想,晨晨時有名的調皮,喜歡東跑西竄的,上次自己也是通過那串鈴鐺,把她從一家超市裏找到的。他也為這次也是一樣的。但是當他的手下向他報告,那夥毒販在街角分手後,突然兵分三路,其中一路開車往晨晨所在小學的方向駛去。鐵手再想到張鳴他們的“煙花計劃”,心裏打了個冷顫:晨晨會是他們最好的護身符!

柳璃雖然是這次行動總指揮,但他畢竟也是晨晨的媽媽,這種情況下不方便出麵,況且柳璃在名義上是被“撤職了的”。鐵手盯著顯示器,拿出抗幹擾對話器:

“2隊,報告你們位置!”

“319國道,洪福大酒店。”

319國道,那個小亮點所在的位置就是那裏。“2隊想辦法把你們前方那輛校車車速壓下來,我們立刻趕到!”

“明白”。對話器裏傳來汽車發動機的轟轟聲。

鐵手邊說著拿起地圖就往外走,方鴿看了一眼柳璃,也跟了過去,“預備隊把車準備好,我立刻出發。”

在南山通往燕京的國道上,一輛校車正在高速行駛著。司機額頭冒著冷汗,他的後背被一個黑sè槍管頂住。這輛校車裏,都是二年級的小學生,他們見車內有兩個陌生的大人,其中一個還拿著槍指著他們,都哇哇地哭著喊媽媽,有的已經在尿褲子了。

晨晨反而很冷靜,她瞪著自己烏黑的大眼睛,用右手緊緊摁住那串鈴鐺中間的一個,她知道隻要自己這裏不鬆開,媽媽就能找到自己,那麽全車的人都會沒事。

“別哭了邊哭了,真是煩死了。喂,你他媽的趕緊開呀。”司機後麵的毒販大聲嚷嚷著。

“好好,你先別激動。”司機趕緊回答。同時他看到前麵道路上,一輛大卡車從逆向行駛過來,往馬路對麵的方麵緩緩駛去。因為道路狹窄,卡車留下的空隙,校車根本就不能通過。毒販無奈,隻好安排司機先停車。

“喂,趕緊把車開走啊,你這不是擋道嗎?”一個毒販探出腦袋。

“對不起對不起,我新手,您包涵。”一個年輕的司機探出頭來。當然他就是鐵手手下的一名偵查員。這名“新手”似乎很著急,結果越是著急越是沒辦法發動卡車,校車也一直被擋在路上,動彈不得。

這個時候,鐵手駕駛著軍用越野從後麵終於趕了上來,大聲往車裏喊道:“停車!我們是華夏特工,裏麵的人趕緊出來。”

車裏的毒販一聽,有些慌神,其中一個探出腦袋衝鐵手開了一槍,鐵手低頭咒罵一句,副駕駛座的人立刻開槍還擊,子彈從他往外探出的圓圓的腦袋裏shè進去,後麵的小學生哇哇地哭的更厲害了。

另一個毒販凶狠地看著滿車的小學生。抓起其中一個小女孩,“媽的,不準哭,你跟我走。”坐在後排的晨晨見那個女孩就是自己的好朋友,不假思索站了起來:

“她膽子小,你要抓抓我吧,我爸爸是公安局的,你抓了我,他們不敢殺你。”

毒販一愣,他實在沒有想到一個8、9歲的小姑娘會有這麽大的勇氣。“好”,他豎起大拇指,“小姑娘,我隻要安全了,絕得不會傷害你。來,跟我下車!”他一把抓過晨晨,用手槍對著她的小腦袋,往車外走去。

“聽著,你們隻要敢開槍,我就殺死她!把槍放下!退後!”毒販囂張的喊道。

鐵手走下車來,對這後麵的狙擊手反手示意他們不要動。

“你別衝動。我這就放下武器。”鐵手說著把槍扔掉,後麵的人也跟著把手裏的衝鋒槍放在地上。

“好,你們很配合,我也不會傷害她。這樣,你們退後,給我安排一輛車,你們的人不許追趕,否則我就殺了她。”毒販說完,用手槍頂了頂晨晨的腦門。

“晨晨,晨晨!”方鴿從車裏衝了出來,往毒販的地方就要衝過去。

“哎,你喊什麽!”鐵手立即止住方鴿,當務之急還是以靜製動的好。方鴿衝著晨晨眨眨眼睛,然後用腳狠狠跺跺地。晨晨馬上會意,用手拍了拍自己紅sè的蝴蝶結。毒販見方鴿跺腳時,還以為她是著急,看自己綁架的小姑娘摸了摸發卡,覺得十分莫名其妙,這時候忽然感覺到眼前一陣眩暈,立即暈倒在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