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凱悶頭喝了杯酒,沒說行,也沒說不行,這事擱到以前,他二話不說直接抄起酒瓶子就幹上了,但是現在不行啊,老婆孩子在後麵看著自己呢。

“哥幾個,你們聽我說一句。”蘇葉舉起茶缸,說道,“隻是揍他一頓,解恨是解恨,可是他以後還是繼續害人,那咋辦?你們忍心看著像妞妞一樣的孩子,再受他的欺負?”

張凱和幾個兄弟愣住了,這個事情他們還真沒考慮過,“那蘇醫生說咋辦,俺們都是大老粗,該怎麽辦,俺們就聽你一句話的。”順子說道。

“對,就聽蘇醫生的。”弟兄們一起說道。

蘇葉點點頭,“幾位哥哥要是信我,就把這件事交給我去辦,總之,我會把這家醫院連同他的後台,一個個揪出來,該賠錢的賠錢,該坐牢的坐牢,還給這些受害的患者們一個公道!”

這話說的,正中幾個人的下懷,幾個當兵的雖然敬重蘇葉,不過那也是因為蘇葉醫術了得而已,現在聽了他治人的法子,那是要從根上挖啊。幾人更加佩服蘇葉了,心中均想,還是這些文化人心狠啊。

張凱離開座位,從床上取出一個用報紙包著的東西,臉上帶著愧疚的神sè,說道,“小葉啊,按說你給妞妞治好了病,我該多給你幾萬塊酬謝,可是你哥現在的情況你也知道。也不怕你笑話,就這兩萬塊,還是兄弟幾個湊得分子,兄弟別嫌少,等年後哥發了工資,再補給你。”

說著,張凱打開報紙,露出裏麵包著的一張張華夏幣,有紅sè百元鈔,也有十元的,堆的跟小山頭似的。

蘇葉不說話,也不拿錢,反而看著張凱,問道,“凱子哥,我看妞妞也到學習的年齡了,給她報了學校了沒有?”

張凱還沒有說話,妞妞在後麵搶著說道,“妞妞都上二年級了呢,就在前麵沙灣子弟學校上學。”

“子弟學校?”蘇葉皺眉道,“凱哥啊,我們都是一個村裏出來混的,本來就該互相幫忙,這些錢你拿著,給孩子報個好點的學校,現在學費多貴啊,這些錢可能還不夠呢。”

張凱慌了,趕緊把錢往蘇葉前麵一推,“兄弟你這是說的哪裏的話,給人看病哪裏能不收錢呢?這不是罵我呢嗎?”

蘇葉搖著頭笑了笑,“好吧,我這個人也不喜歡客套,這些錢我收下了,不過禮尚往來,凱子哥,我也送你個東西,你也得收下。”

說完,蘇葉從兜裏掏出那張十萬元的支票,推到張凱麵前。

“這是...10萬塊?哎呀,小葉啊,你這是怎麽回事啊?”張凱有點懵了。

蘇葉把那件古董的事情告訴了張凱,並且告訴這五兄弟,十萬塊隻是預付金,等過了秋拍,估計百萬也不止啊,好人有好報,兄弟幾個可是撿了個大漏呢。

兄弟們看著十萬塊的鈔票,驚訝的一個個合不上嘴,他們想笑,又笑不出,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不過,有一件事他們心裏是有數的,那就是蘇葉這個人,人品真的沒的說!這件古董本來已經送給蘇葉了,按理說價值多少都跟五兄弟沒啥關係了,可人家蘇葉還是把錢給老大哥拿回來了,這叫什麽,說是義薄雲天一點不過分,男人之間講什麽,還不是講個義氣!

這回張凱倒是沒再推辭,隻是繃著一張臉,給蘇葉倒了杯酒,說道,“小葉啊,多餘的話我也不說了,以後你要是有什麽難事,上刀山還是下火山,就等你一句話!”

五個兄弟一般的心思,幾個男人嘰裏咕嚕又開始喝了起來,蘇葉酒量再好也架不住一幫當兵的輪番勸酒,十幾瓶啤酒下去,他可是真有點飄忽了,不過心裏頭還是熱乎乎的,在大城市裏有一幫交心的朋友,不易啊。

“哐!”

工棚的門忽然被人打開了,外麵站著一個肥頭大耳的家夥,留著大背頭,穿著雅戈爾的西裝,係著一條猩紅sè的領帶,手裏還拿著大磚頭似的山寨手機。這家夥身後跟七八個穿著土灰sè保安服的人,戴著安全帽,手裏都拿著塑膠棍,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意,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大背頭先看了看屋裏的妞妞,見妞妞依偎在媽媽的懷裏,正在撒嬌呢,頓時臉sè一黑,指著張凱的鼻子罵道:“你們幾個,無故曠工三天,現在又在工作時間聚眾飲酒,還想不想在這幹啦?”

“哎呦,這不是咱馮大經理嗎?”順子站起來,把袖管往上一擼,“你不來找我們,我們還想找你算賬呢,說,妞妞的病是不是你小子使得壞?”

“什,什麽病,關我什麽事?”馮金牙沒想到順子他們已經猜到是自己下的藥,說話有些磕巴起來,不過想到他們並麽有證據,而且妞妞的病明顯已經好了,他又幹咳一聲,腰杆一挺,說道,“張凱,你們這幫人無故曠工三天,一人扣3000塊工資!”

“3000塊,你怎麽不去搶啊?”順子抓起一個酒瓶就要扔過去,蘇葉忙伸手攔住他,沉聲道,“順子,別當著孩子的麵打架!”

順子趕緊把酒瓶放下,笑眯眯的看了眼妞妞,妞妞正一臉驚恐的躲在媽媽懷裏,嘿嘿一笑,說道,“妞妞,別怕,叔叔們在玩遊戲呢,就像是灰太狼和小羊那樣的。”

張凱站起來,鐵青的臉sèyin沉沉的看了眼馮金牙,“老馮,這裏地方小,咱們到前麵工地上說話吧!還有,這位蘇醫生是個局外人,一切事情跟他無關!”說完,向四兄弟遞個眼sè,大家跟在他後麵,一起往外走去。

“呸,去就去,老子還怕了你們這幫窮鬼不成!”馮金牙往地上吐口痰,大手一揮,帶著兄弟們往工地上走。

這些人都走了,蘇葉自己喝了口酒,想了想又不放心,他也跟著去了工地。等蘇葉到了工地的時候,場麵已經亂成一鍋粥,張凱帶著四兄弟,正跟穿保安服的人打成一團,保安們雖然有家夥,但是張凱五人畢竟受過專業訓練,腿鞭、衝拳、刺拳打得虎虎生風,幾個保安打得捂著頭亂竄。

這些人裏麵,順子打架尤為勇猛,一腳把眼前的保安踢到半米多遠,那保安正撞到後麵的一個破桌上,桌子上放著的破碗、破酒瓶子哐哐當當掉了下來,砸的他臉上立即掛了彩。

順子正在得意,忽然背後呼呼生風,躲避已經來不及了,隻好挺直了背部,硬生生忍了這一棍子,然後一個猛轉身,左手一把掐住在他背後玩偷襲的保安的脖子,右手在獨輪上順起一塊板磚,板磚照著保安的頭就砸了下去,頓時,鮮血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嘩啦啦的從保安的額頭流了下來,那保安哀嚎一聲,痛苦的躺在地上,捂著傷口直喊疼。

有人掛了彩,打架的人都愣住了,剛才喧鬧的工地立即變得安靜起來,大家沉默的看著倒在地上的保安,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麽好了。

“打死人了,謝大順打死了!”馮金牙等的就是這一刻,先是扯開嗓子亂叫了幾聲,然後掏出手機,用半是傷心半是激動的語氣,向沙灣鎮派出所報了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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