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一直以來,關於自己的身體到底能否等值荻原明的那些照顧,開導,慰藉,以及等同於救命的符,霞之丘詩羽一直心存疑惑。

畢竟清白實在是個過於抽象的東西,有些女孩子可能僅僅為了幾萬十幾萬就交易了出去,亦或是在熱戀期衝昏頭腦冷下來發現並不合適的戀愛中失去,甚至是為了主動找刺激而平白的給了出去。

雖然以道德觀束縛著自己,不願隨便失去,但不代表她認為自己這份清白價值極高,高到可以和這麽多有價和無價的東西相等,頗有一種“我有這麽值錢嗎”的疑惑。

……但是過了昨晚和今早,她就不這麽想了,甚至感覺有點虧。

霞之丘詩羽趴在餐桌上,麵色不善的看著廚房。

她沒想到當情人是這麽辛苦的一件事,又要累到渾身酸痛,又要疼到,雖說也並不完全是疼,但明明喊“不要”喊的都快哭了,卻反而被更加粗暴的對待了。

那該喊什麽?喊要???

如果真的喊了,她懷疑自己今天會下不來床。

想到這個,霞之丘詩羽就很來氣。

最後,甚至還要挨餓。

要知道她上一頓是昨天晚餐,中間就墊了幾個新鮮出爐的小麵包,而這已經是今天下午,再晚幾個小時,就能算是過去一整天了。

總結一下就是,作為一個情人,霞之丘詩羽不要錢,不要被買東西,然後又要受累,又要受疼,又要挨餓,簡直堪稱本世紀最慘情人。

所以哪怕荻原明“屈尊紆貴”的當了個壓根不聽話的男仆,笑眯眯的從廚房端來了七海提前準備好,隻是需要熱一下的午餐,霞之丘詩羽依然高興不起來,也得意不起來。

將那分量不會浪費,但又稱得上豐盛的午餐擺好,荻原明拉個椅子坐在霞之丘詩羽旁邊,以堪稱溫柔的聲音與笑容說道:“需要喂飯嗎,詩羽醬?”

且不說這個令人羞恥的提議,光是後麵那個見了鬼的稱呼,就讓霞之丘詩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但這溫柔的聲音和笑容,又讓她的心跳快了一拍。

她很嫌棄的扭過臉去,用同樣嫌棄的語氣說道:“如果荻原先生想換個親近點的稱呼,我可以接受,但麻煩您正常一點。”

荻原明貌似悲傷的歎了口氣。

“啊,好冷漠啊,明明剛才還會主動抱著我脖子親上來的,怎麽下了床就變得不一樣了呢。”

“那個是意識不太清醒的舉動!”霞之丘詩羽恨恨的抓起筷子,“而且我認為,下了床就變得冷漠,也總比上了床就不當人要好吧?”

荻原明的笑容愈發玩味,輕飄飄的說道:“可說起上了床就不當人,詩羽你在**的時候,其實也更像貓吧,昨晚是不是還有一聲貓叫來著……”

若要繼續聊下去,霞之丘詩羽也並非無話可說,但她的臉皮終究比較薄,或者說沒那麽厚,已經說不下去了。

結果隻能化悲憤為食欲,悶著頭專心吃起了午餐。

荻原明目光含笑一起吃著,又在飯後把霞之丘詩羽抱上了樓,當然,這次是抱到了她自己的房間。

“行了,再好好休息一會吧,我去……收拾一下。”

想著自己的床單,荻原明有點頭疼。

當初早阪愛出血挺少的,或者說那些運動多的女生,尤其是騎過馬練過舞一類的,第一次沒有血都很正常,畢竟那層膜著實脆弱,很可能隨著活動,早早的就沒了。

而霞之丘詩羽是文學係,似乎沒有過什麽劇烈活動和意外,保存的很好。昨晚的荻原明還有點上頭,於是**的痕跡很明顯……

當然,這份了解主要來源於網上,荻原明還不至於為了享受最佳的純真感去禍害第一次的女孩子,哪怕是要錢的。

不過除了原則問題外,剩下的無非是代價或者欲望不夠,當欲望產生,又支付了可以心安理得的代價之後,他終究還是禍害了兩個。

霞之丘詩羽縮在被窩裏,伸手招呼著晃悠到屋裏來的小光,聽到荻原明要去收拾,帶著怎麽看都不懷好意的笑容說道:“就這麽怕被青山小姐發現嗎?”

荻原明想了想,說道:“如果你沒意見,留給她收拾也行。”

霞之丘詩羽非常有意見。

情人身份終究比較見不得光,何況是暴露給真正的光,而且那種痕跡實在過於隱私了,怎麽可能讓另一個女孩子去處理。

在她那充滿驅趕意味的揮手中,荻原明回屋撤掉床單,單獨將沾著痕跡的地方細心清洗幹淨,用吹風機吹幹,鋪回**確認無誤後,又將昨晚和今早用過的兩個計生用品,以及成團的衛生紙單獨裝入一個垃圾袋,沒有動屋內原本的垃圾桶。

想了想,他又翻出粘毛滾筒把床清理了一遍,掃了掃本就幹淨的地,連衛生間和洗手池都沒有放過,將撕下來的粘毛紙和掃到的頭發一起放進單獨的垃圾袋裏。

雖然沒有幹過**這種事,但人總有一些事情並不需要教,比如說吃飯睡覺,比如說男人**時的智商細致與證據毀滅,隻能說是一種奇妙的天賦吧。

看了看還在下著小雨的窗外,荻原明打起一把傘,出門找個路邊的垃圾箱隨手扔掉,回來之後站在屋簷下,望著院子裏的雨,抽了一根今天中午的事後煙。

完美的周末。

結束了讓身心舒爽的最後一個步驟,荻原明轉身回屋,推開霞之丘詩羽房間的門,看她一臉慵懶的蜷縮在被窩裏,玩著手機抱著貓,無論身姿還是氣質,都和懷裏的貓有著極高的同步率。

這讓荻原明還真產生了一種在伺候主子的感覺。

“今天不回家了?”荻原明問道。

霞之丘詩羽慢慢的轉過臉,以沒什麽精神的幽怨眼神回望著:“這個樣子怎麽回……反正帶著書包來的,明天直接去學校好了。”

“那麽,趁著小七海還沒回來……”

荻原明挽了挽袖子,在霞之丘詩羽看牲口一般的警惕眼神中,說出了伺候主子的工作裏一件最為痛苦,此刻卻顯得有些快樂的事。

“要不要先幫你洗個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