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段有些漫長的等待後,七海才等到了換好衣服下來樓的早阪愛。

此時的早阪愛眼圈紅紅的,躲在荻原明身後,拽著荻原明的衣角不撒手,像個怕生的小女孩-樣。

就和這段時間的各種“新鮮”所見-樣,七海也沒見過這樣的早阪愛,但卻沒有覺得陌生,隻是捂著嘴偷笑了起來。

光偷笑當然不行,畢竟從早晨到現在,她險些被早阪愛用各種操作玩瘋好幾回,好不容易找到機會,當然要好好的回敬一下。

帶著少見的惡意,七海很無辜的問道:‘早阪小姐怎麽了 ,被荻原先生欺負了嗎?’

荻原明很冤枉的聳了聳肩:

“哪有,我就說了一句‘說的再好聽都沒用,等我用時間

給你證明吧’,她就哇的一下哭了,哄都哄不住。”

早阪愛“啪啪啪啪”的在荻原明後背-陣拍打,發泄著她的害羞,而後眼神不善的看向了七海:

“青山,你是不是說什麽了。”

七海正打算去盛飯,聞言暫時止步回道:“啊, 確實稍稍說了一點呢,畢竟荻原先生

是我的主人嘛,雖然早阪小姐也很重要,但和荻原先生相誒嘿嘿。”

這樣的回應,差點把早阪愛噎死。

因為在很多次的糾結裏,她也是進行了這樣“孰重孰輕”的衡量,然後決定對不起七

海,並沉浸在充滿罪惡的快感之中。

那還能說什麽呢?

早阪愛狠狠的瞪了七海-一眼,咬著嘴唇就想去廚房,雖然已經脫離女仆身份良久,但除了去外麵吃飯,她還是不適應當被照顧的一方,沒法心安理得的坐在桌旁等別人端飯,至少也要幫忙做點什麽。

不過她今天的“辛苦”和現在這可憐兮兮的樣子,著實非常激發七海的愛心,從而伸手攔了她一下:“不用啦, 早阪小姐去坐著就好,盛飯的事交給我。

早阪愛一言不發的盯著七海。

七海有點犯慫,當即扭頭喊道:‘荻原先生。”

這反應讓早阪愛措手不及,她從未想過,當自己和七海真正產生衝突的這一-刻,七海的反應居然是叫人。

荻原明確實被叫過來了,但所做的並非是把早阪愛拖走,而是一手一一個把擋在廚房門口的倆人全都扒拉開,自己進了廚房。

“行了,這頓飯是我的事,你倆都給我去老實坐著。”

哦.

於是,兩人間的首次衝突,就這麽以某種意義上的雙輸告終。

坐在桌旁,聽著廚房裏盛飯的動靜,剛才有點鬧騰的七海重新沉浸到這一“儀式” 所

代表的意義裏,不由得揉了揉眼睛,而眼固泛紅的早阪愛也稍稍平靜了一點,結果一時間

,兩人看起來倒是一一個樣子了。

為了免得自己過於亢奮,失了應有的穩重,七海試著轉移了一下注意力,小聲向早阪

愛問道:“早阪小姐生氣了嗎? ”

早阪愛瞥了七海一-眼,又把視線收了回來,低著頭說道:“沒有。 ”

“真的啊?”

“嗯,但沒下次了,不然我就什麽都不跟你說了。

“誒嘿嘿,好好好,我記住了。”

早阪愛確實沒有生氣,雖然-般來說,把代表信任的私下談話透露給別人,確實是一

件觸碰到她底線的事,但這一次, 明顯是不該一概而 論的特例。

僅從個人利益而言,七海什麽都不透露,才是對她自己最有利的,但她卻還是給荻原

明說了一

這種舉動,除了真正的擔心和關切,早阪愛找不到別的理由。

何況這一舉動, 讓她得到了做夢都沒想過的承諾。

是從荻原明戴著聖誕帽翻窗到來的平安夜之後,她又一次被觸動到心裏最柔軟的地方

第一次敢於幻想未來, 敢於幻想將來的幸福。

倘若有讓人充滿期待的前路,誰又願意渾渾噩噩的活在當下呢。

所以她一-點都沒法生氣,不僅沒法生氣,還隻能對七海道一-句:“謝謝。

七海訕笑著擺了擺手:“早阪小姐不生 氣就好啦

“我確實沒在生氣,也確實要謝謝你。”早阪愛認真的說道,“ 要不這樣,下次就讓你在上麵,這樣荻原先生更容易[嗶一] 你。

七海的笑容瞬間凝固。

她一時間竟分不出這到底是一種惡意,還是一種真誠的感謝方式。

總之荻原明端著飯出來時,就看到七海傻乎乎的瞪著眼睛,好像又見到了什麽令人震撼的世界奇觀。

將香甜可口的紅豆飯放在七海麵前,又從後麵親了下她的臉蛋,讓本就傻乎乎的她進-步發傻一雖然不知道發生 了什麽,但這種樣子實在比較有趣,讓人忍不住落井下石。

將另-碗放在早阪愛麵前,荻原明回到廚房,將自己那碗也端了出來,坐在桌旁說道

“好了,吃飯吧,剛才怎麽了?

七海使勁的搖著頭,擺明-副打死也不說的架勢,喊了一聲“我開動了!”,之後悶

頭吃起了飯。

荻原明挑了下眉頭,視線轉向另-邊若無其事開飯的早阪愛,想了想說道:‘連著吃

多少有些膩味,等過幾天,我再給你補一頓吧。”

早阪愛怔了怔,意識到荻原明在指屬於自己的那頓紅豆飯,輕笑著說道:“不用了 ,

今天這不是吃上了嘛。”

“這一頓是給七海做的。”

“是獲原先生做的就好。”早阪愛塞了一口飯,有些含糊的說道,“青 山應該不介意

我把意義‘分走’一半吧。”

七海剛把一勺飯塞進嘴裏, 聞言咬著勺子,“嗚嗚” 的搖了搖頭。

見此情形,荻原明也不糾結,反正事情就是那麽個意思,更重要的是怎麽對待,總之

別讓這磨人的小狐狸再寂莫到就好。

看著吃下自己做的紅豆飯的兩個女孩子,荻原明長舒了口氣,心情舒暢的吃起了這特

別的晚餐。

吃著飯,七海閑聊的問道:“說起來, 荻原先生什麽時候去買的紅豆啊。”

荻原明歪頭示意了一下:“不是我買的, 是早阪。”

“誒?”

麵對很是意外的七海,早阪愛平淡的解釋道:

“昨晚荻原先生本來是要去找我的,結果莫名其妙的沒了消息,我就猜是‘出事’ 了,所以過來聽聽牆角確認了一下,早晨又出去買了紅豆。

至此,七海才終於了解到一些事情的“幕後”,以及早晨把自己嚇了-跳的早阪愛是怎麽回事。

這不需要任何交流,就能在背後默默做好一切的行動能力,讓七海再一次意識到自 己和早阪愛之間的差距,認真的看著飯碗說道:“唔, 明白了,下次我也會做好的。”

這話聽的荻原明一愣,轉過筷子照著七海腦門就敲了一下:“哪來的下次, 你再給我找個新的讓我禍害?還嫌我這不夠亂呢?”

七海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捂著腦袋淩亂了起來:

“呃,不找不找!沒下次了!”

喲,這是開始管我了?”

“誒?不那個,誒?”

看著被獲原明簡單幾句話玩蒙圈了的七海,早阪愛微微歎了口氣,出言指點道:“主

人的私生活,確實在女仆的管轄範圍內,為了主人的身體健康,不讓主人去沾一些亂七八

糟的女人也是應該的。”

聽導師這麽說,七海立刻找到了主心骨,鼓起勇氣說道:“嗯, 那,荻原先生想找其

他女人的話,至少先給我說一聲,然後,然後

說到後麵,七海發現自己然後不出來什麽,漸漸感到底氣不足,苦著臉的再次求助道“早阪小姐,這個怎麽管啊。”

早阪愛輕巧的打了個響指:“簡單, 如果判斷那是不適合主人的‘亂七八糟的女人’就把主人榨幹就好。”

唉?

空氣變得有些安靜。

在這樣的凝固中,七海一點一點恢複神智,臉也漸漸憋紅,終於在某一刻爆發了出來

“獲原先生!早阪小姐!你們又在拿我尋開心對吧!

荻原明不好意思的扭開了臉,這種事確實讓人比較忍不住。

但早阪愛沒有扭開,不僅沒有,她還有些莫名其妙的說道:“什麽 尋開心,我是認真的啊。”

“誒?”

這一-次,感覺事情不對的,變成了荻原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