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阪愛的準備很周全,不但將七海的洗浴洗漱用品全拿進了浴室,讓她可以直接完成

早起的清潔,還將浴衣放在了浴室外的床邊。

七海裹上浴衣,遮住了到現在還不習慣直接**的身體,畢竟昨晚的她都是穿著衣服

的,即便前襟確實被弄開了。

泡澡時之所以趴著,也是因為她沒法將身體正麵大大方方的展現在荻原明麵前。

不過和這些相比,她還有件很在意的事。

“荻原”.七海有些不安的看著同樣裹上浴衣的荻原明。

在荻原明出浴缸的時候,一直 沒敢亂看的七海,才發現荻原明已經不止是“晃著”了

於是她產生的感受,也不僅是非禮勿視的羞恥而是覺得有點嚇人。

她知道自己昨晚是怎麽疼哭的了。

而麵對七海那躲躲閃閃,角度有點“流氓”的視線,荻原明裹好浴衣,若無其事的拿

起了煙和打火機:“沒事, 泡澡時的正常反應,畢竟血液循環快。”

七海也不清楚這正不正常,隻是本能的相信了荻原明的話,輕輕的“_ 了一聲

荻原明轉身去了陽台:“你先 下樓吧,我抽根煙就下去吃飯。”

嗯。”

在又一次不知所措的答應後,七海低著頭離開房間,下了樓。

心裏還是挺亂的,不過她已經放棄思考了。

在這樣有點呆傻的情況下,她在自己房間門口的餐廳處,見到了坐在桌旁等待的早阪

愛。

看到七海下來,早阪愛起身問道:。要吃飯了嗎, 荻原先生呢?”

七海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抽煙。 ”

早阪愛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又坐了下來,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那估計要多等

一會了。”

七海同樣坐了下來,在恍惚中奇怪的問了一句:“為什麽, 不應該很快嗎?

早阪愛低頭看著麵前幹淨的桌麵,手指在上麵輕輕劃動著,聲音比平日稍低了一點:

“這件事暫且不論,”.

在短暫的沉寂後,早阪愛輕輕的說了一聲:“抱歉。

七海怔了怔:“早阪小姐為什麽 要道歉啊?”

早阪愛依然低著頭:“不管怎麽說, 瞞著自己的學生,和自己學生的主人變成那種關

係,我在導師這一-身份上都失格了。”

“那是您和荻原先生私人的事情七海有些尷尬的回應了- -句,又突然意識到

那句話的跳躍性,感到有些奇怪,“那個, 早阪小姐,我還沒說我知道這件事呢。”

對此,早阪愛理所當然的回道:“你肯定知道, 在和你上床之前,荻原先生肯定會把

這些事情和你說清楚的。”

七海隱約意識到這話似乎有些嚴肅性,但不夠充裕的信息量還是讓她有些理解困難:

“為什麽?”

“因為你沒有從荻原先生那裏獲取什麽,不,準確說是,沒有得到什麽不該得到的。

回憶著當初的事情,早阪愛的目光有些散亂,以一種平淡的口吻將其敘述了出來。

“我之所以變成荻原先生的情人,是因為去年的煙火大會那天,輝夜和學生會的朋友

們約好,要一起去看煙火。”

“她很喜歡煙火,那裏也有她喜歡的人,可在這麽重要的時候,她卻被關上了籠子門

,變成了一隻被要求保持美麗與優雅的金絲雀。”

“為此,我向荻原先生求助了,我想讓輝夜今後,都能自由的去看煙火。”

早阪愛沒有去看七海的反應,自顧自的說道:“這 是不該得到的東西,因為由-個外

人去做這件事,會觸及到那個四宮家主的掌控欲,家教資格,觸及到在某種意義上最不可

冒犯的尊嚴,很嚴重,很不可能。”

“但我得到了,得到的不僅僅是讓輝夜可以自由出門看煙火,而是可以有限度的正常

出門和朋友玩。那麽作為代價,作為得到這種本不可能得到的東西的代價,我付出了讓荻

原先生唯- -感興趣的東西。

“一我自己。”

七海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因為這乍一聽,好像是一件很沉重,很悲哀的事情,大概需要說點安慰的話。

可看早阪愛現在的樣海總覺得悲哀不起來,也沒什麽好安慰的。

而早阪愛接下來的反應,證實了七海似乎有些薄涼的感官,其實也沒什麽不對。

早阪愛趴在了桌子上,享受般的微微眯著眼睛說道:“現在想來, 我真是賺瘋了。”

七海更不知道說什麽了。

以那悠哉而愉快的樣子,早阪愛繼續說道:“因為荻原先生認為這份交易不對等, 於是除了讓輝夜可以自由一些出門外,還給了我更多,包括保護我的安全,直到我安全脫離

四宮家,以及讓早阪家獨立出來,讓我從-一個傭人變成一-個令 人羨慕的大小姐。”

“而在作為荻原先生情,人的這份關係裏,我也並未感受到任何煎熬或不快,反而很幸

福,很幸福,幸福的像是做夢-一樣。”

說到這裏,早阪愛終於第一次看向了七海, 說到:“有個說法叫人的運氣是 有限的,

如果這句話是真的,那麽這種程度的幸運,應該是把我一輩子的運氣都用完了吧,說不定

把下輩子的都透支了。

七海微微點了點頭:“嗯, 其實我也有這樣的感覺。”

如果沒遇到荻原明,七海不敢想象自己現在會是什麽樣子,也許會稍稍好上一-點,但

更大的可能,還是處於原地踏步的困頓,甚至變得更糟。

“你確實也很幸運,但還是不如我。”早阪愛趴在桌子上說道,“所以我覺得, 我大

概隻能以死為報了吧。

嘴裏說著這種大義凜然的話,早阪愛心裏想的卻是:比如死在床.上什麽的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荻原明不可能讓她去死,也不像是能遇到什麽無法應付的危

險的樣子,那所謂的以死為報,就隻剩下這種可能性了吧。

想想都要死了

心裏這麽想著,早阪愛表麵上依舊如常的說道:“這樣 幸運的境遇和自由自在的生活

,已經讓我很滿足了,所以我也不會想要更多,隻要能維持現狀,對我而言就是最完美的

,再多的,反倒會讓我感到不安,感到無法承受。”

七海大致理解了早阪愛的意思,再一次微微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我也覺得現在這

樣很好。”

聽到這個回應,早阪愛暗暗鬆了一口氣。

女仆要對所有可能的情況進行盡可能充分的準備,雖然已經脫離了女仆身份,但早阪

愛依然沒有改變這個良好的習慣,這番話也是早就想好的。

她要以此表明自己的立場,位置,表示自己不想和七海產生任何衝突。

從七海的反應來看,至少在短時間內,應該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於是她話鋒一轉,將話題拉回了先前:“我現在說的是我的情況, 但青山你不-樣,

你沒有得到什麽‘不應得到’ 的東西,也許你覺得你很幸運,得到了這樣優渥的工作和生

活環境,但對荻原先生而言,你也回饋了相應的生活便捷和陪伴,這是對等的,不是什麽

不應得的。”

七海有些不適應這樣的對等,畢竟她- -直覺得自己得到的待遇過好,因此帶著反駁意味說道:“不僅僅是這樣啊, 荻原先生還給了我很多沒法明確價值的照顧程支持

“你都說那是沒法明確價值的了,為什麽還要算進去呢?”早阪愛輕笑著說道,“人

和人之間的感情,就不要算進生硬的利益衡量之中了吧,還是說,青山你並不相信人和人

之間的感情?”

七海連連搖頭道:“ 當然不是,我很相信的。”

“那就對了。

早阪愛扭回了頭,重新看著幹淨明亮的桌麵,感歎一般的說道:“在 人和人之間的關

係上,荻原先生其實一點都不隨便,反而還有點嚴肅,既然你沒有得到什麽不該得到的東

西,那麽在拿走你的第一次之前, 荻原先生肯定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

“隻有你全都知道,並且依然願意,荻原先生才可能以通常的‘雙方自願’ 形式,去

占有你的身體。

七海再一-次明白了早阪愛的意思,也再- -次輕輕點了點頭。

在那之後,空氣陷入了安靜,也就是俗稱的冷場。

七海意識到這大概是因為自己的回應太少了,在雙方的交談中,倘若不是某一方的發

言欲望太足,想說的東西太多,那就必然要有來有回才能好好的聊下去。

可是今天,她的腦子實在有些亂,光是好好接受那些會讓關係翻天覆地的“真實”都

比較困難,就更別提說出什麽了。

她感覺自己好像有很多話想說,卻又-句都想不出來,理不出頭緒。

更不知道如何處理現在的關係。

而另一邊的早阪愛,其實也一樣。

之前的發言能那麽流暢,是因為無數次在心裏好好準備,可在排除表演這-行為後,

早阪愛麵對人和人之間的感情關係,其實也會顯得不知所措。

她並不擅長表達自己的感情,也曾幾乎不相信人和人之間的關係,雖然現在好了很多

,但也好的有限。

哪怕是麵對荻原明,她也最多表現出喜歡和“接受-切”的態度,卻說不出太多能表

述她心中熱忱的話語,就這還是頂著個墮落buff才能做到。

該怎麽辦呢?

像是這種情況

主要還是在肮髒的真實顯露後,那原本以虛假與隱瞞所支撐的平和相處頃刻崩塌,又

沒能建立起一個新的相處方式,從而不知道如何麵對對方吧。

那就

早阪愛想到了一個辦法。

她覺得自己真的太下流了,太墮落了,但又覺得,那大概、也許、可能會非常有

效。

既然真實是肮髒的,那麽隻要習慣肮髒,不就沒問題了嗎?

想著這個,早阪愛聽到了來自樓上的腳步聲。

她立刻站起身來,準備去廚房端保溫著的早餐,七海也下意識的想起來,卻被她按著

肩膀壓了回去。

“誒?早阪小姐?”

“你今天還是老實著吧,事情都交給我就好。”

“怎麽能這樣,我今天又沒什麽。”七海強行站了起來,“早阪小姐你看 ,我現在很

有精神啊。”

這句話,這個表現,讓剛下來樓的荻原明,眼神瞬間很不友善。

目前在他身下失去第- -次的女孩子裏,七海是第一個起來床就擱這活蹦亂跳的。

這不是原地蹦跳,而是一種讓他感到臉沒地方擱的跳臉,殺傷力不強,侮辱性極大。

不,其實殺傷力也挺大的。

想到自己昨晚“岩永第一-次”級的動作規範,差點失眠了的後續忍耐,再看看七海這

沒事人的樣子,荻原明心中的惡意終於滿溢而出,在走過七海身邊時,也順便按了她- -把

“老實休息吧。

荻原明很溫柔的說道。

七海還是很不習慣這種別人忙著她坐著的情況,不安的說道:“

荻原明的聲音越發溫柔,拍著她的肩膀說道:‘‘沒什麽 可是的,好好珍惜你的休息時

間吧。”

某種強烈的壓迫和危機感,讓七海再不敢出聲,直挺挺的坐在了椅子上。

荻原明也沒那麽猴急,至少飯還是要吃的,有些話也是要說的。

不過在將早餐端上桌之後,早阪愛就先來了一句:“我的事情, 已經給青山小姐說過

了。”

這讓荻原明一邊覺得早阪愛做事果然周全,給自己省了事,-邊又有種被打斷了施法

的微妙蛋疼感。

他重新斟酌了一下,開口道:“總之, 詩羽怎麽回事,我已經給你說過了,早阪應該也說的很清楚,至於她倒是最讓我不知道怎麽說的。

想到那個白給了的金毛蘿莉,荻原明就有點頭疼,因為他本不願意也不該說不願

意,畢竟興趣還是很足的,應該說沒有充足的理由去要了岩永。

當初變成那樣,-半是因為岩永琴子的“別讓我顯得太難看吧”,另一半就是 她

抓了抓,還動了動。

前者讓荻原明在兩種傷害中左右為難,後者則讓荻原明變成了另外- -個人。

不要覺得這是什麽缺乏意誌力的表現,男人在動之前和動之後,真的會是兩個腦子,

對所有事情的堅持,感官,都會切換到另-個線路上。

比如你下定決心要戒色,並且真的意誌堅定的戒了一個星期,姑且還是正常男人可以

做到的範疇。但在bei~起來的情況下,如果你抓住擼個兩下,還能堅定的再將其塞回褲襠

那你才是真的牛逼。

雖說這裏麵有憋著的緣故,但當初正在過年期間,荻原明也確實是一個憋著了的狀態

,各種情況綜合之下,荻原明確實在不符合自身理念的情況裏,把岩永琴子給辦了。

同時,他在某個需要勇氣的層麵上,踏出了從零到一的第一步。

其實那也可以稱之為魯莽,不過魯莽和勇氣的區別,僅在於結果是好是壞,目前來說

, 倒是沒出現什麽壞結果。

就是有點不好說。

眼看荻原明陷入不知如何說明的糾結,七海確認道:“總之, 岩永小姐也是願意的吧

?”

荻原明點頭道:“嗯, 那是肯定的。

“那就沒關係啦。”七海如此說著,又感覺有點不對勁,尷尬的說道,“其實獲原先

生不用向我說明什麽的。

從身份關係上來說,確實不需要說明,但從感情上來說,荻原明沒法做到那種理所當

然。

他想了想,將此暫時告- -段落,說道:“吃飯吧。

昨晚一波自爆是挺爽,七海也沒表現出不接受的態度,但這種雖然接受了,卻又明顯

不習慣的尷尬,才是最難處理的東西。

他需要好好想想怎麽辦,是將- -切交給時間,還是說點什麽,做點什麽。

至於七海,她隻想一如既往的繼續工作生活,也覺得應該如此,卻又怎麽都做不到。

看著比平日安靜很多的兩人,早阪愛抱著一隻貓, 微微的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