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特意增強五感的時候,荻原明的感知能力隻會是普通的敏銳,不過今天一進家,他就意識到了詩羽的存在。

因為有妖氣,是貓妖。

七海怎麽沒說這事……哦,可能是詩羽晚上自己過來的吧。

荻原明在心裏找了個解釋,倒也沒有特別在意,畢竟詩羽似乎把他家當做了一個可以住宿的貓咖啡廳,想什麽時候來都不奇怪。

但是看到家裏沒人,就算知道自己這周有事出門了,也該發個消息問一下七海吧……

……也許是沒讓七海說。

想著自己和詩羽的那份隔閡,荻原明又在心底歎了口氣。

雖然大家都表現的很好,但很多東西又清晰到做不得偽,變成這樣,也是理所當然的。

岩永琴子看著似乎又開始走神的荻原明,意外的沒有發脾氣,而是如同沒看見一樣換好了鞋,進了屋。

表現自己的不滿確實是一種辦法,可當這種辦法使用過且效果不好時,就應該考慮一些別的了。

至於要怎麽辦,岩永小姐還沒有想好,或者說其實一瞬間就想到了,隻是不想采用那樣的方案。

想到的很簡單——既然有什麽牽掛著的人或事情,去解決了就好了。

不想采用的理由也很簡單——荻原明在想的畢竟是別的女人,從她的立場上,有問題才是一件好事,解決了顯然對她不利。

所以岩永小姐需要繼續思考。

她推開了自己的房間門——實際上應該是樓下的一間客房門,但在那次為照顧七海來住的時候,已經放了不少她的東西,又顯然沒有其他人來住過,已經變成了實際上的她的房間。

然後感到有些蕭瑟,因為七海不知道她會來,沒有提前打開暖氣,她的房間還是挺冷的。

“幫我拿一下洗發膏和沐浴露吧。”岩永琴子說道。

荻原明正在考慮要不要先上樓去打個招呼,聞言隻能先轉向岩永琴子這邊,在衛生間拿上她上次用過的洗浴用品,出來時岩永琴子已經放下手杖,脫下外套,懷裏抱著她那套絨呼呼的兔子睡衣。

就是表情沉靜到有些奇怪。

“果然還是在不高興?”荻原明問了一句。

岩永琴子抬起小臉,平靜的說道:“當然還是會的,不過這是我該處理的問題,荻原先生不用在意。”

道理上來說,荻原明確實不需要在意,但事關自身的感情問題,說不在意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最終,荻原明沒繼續這個話題,隻是說了一句:“走吧,提前說一句,詩羽在家。”

岩永琴子猛地一下提起了精神:“那個女人!?”

說來也怪,雖然是以結婚為目標的接近,但對於荻原明身邊的七海和早阪愛,岩永琴子卻連個衝突點都摸不到,想要爭風吃醋都是對著空氣打拳,實在讓她有些鬱悶。

而詩羽就不一樣了,從剛一見麵的試探開始,岩永琴子就被她以“正和荻原先生處於不正當交往中,還不要錢”給懟的險些岔氣,而後更是親眼目睹了她肆無忌憚的在荻原明脖子上留吻痕,哪怕將對方嘲諷為寵物,都被對方以“這個家裏寵物的地位比較高哦”遊刃有餘的擊敗。

回首望去,盡是屈辱。

不僅衝突點極強,理由還很充分。

於是在上樓的過程中,岩永琴子的腦內已經開始了瘋狂的情景模擬。

既然知道詩羽在,荻原明肯定得打個招呼,至少也讓詩羽知道自己回來了,結果上樓之後,荻原明意外發現詩羽的房間黑著燈,門虛掩著,打開了一條小小的縫隙。

更奇怪的是,氣息就在門後。

荻原明隨手打開走廊燈,走向了那扇虛掩著的門。

岩永琴子冷著個小臉,很有精神的瞪著眼睛,做足了戰鬥的準備。

但是很快,她的臉就冷不住了。

因為在荻原明推開門的那一刻,一道黑色的身影以輕盈的姿態跳躍而出,撲到了荻原明的身上,還在半空中發出了可愛而撩人,卻又詭異的走了調的“喵嗚~”聲。

讓我們將時間放慢,看看當時的那一切。

如同一隻大號貓咪般撲出來的詩羽,臉上原本是迷人的壞笑,可在半空中注意到了荻原明身後,有個正將表情從冷漠轉向瞠目結舌的岩永琴子,導致正在發出的貓叫聲也跟著變了調。

至於被一身輕薄黒紗的貓娘所“撲殺”的荻原明,臉上絲毫沒有半點驚喜,隻有幾近呆滯的驚嚇,下意識的鬆開手中的洗浴用品,穩當當的接住了這讓人血壓上升的貓咪。

空氣安靜了幾秒。

荻原明的手指動了動,摩挲著那層在重要部位帶有開口的黑絲,以及裏麵充滿彈性的係帶,整個人在好與不好之間瘋狂徘徊,最終停在了不好上麵。

倘若隻有兩人,這絕對是能讓荻原明失了智的驚喜,可當變成三人的時候,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你你你你你……”岩永琴子終於從震撼中回過神,一下子漲紅了臉,“你穿的是什麽寡廉鮮恥的東西!給我下去!”

倘若事先發現了岩永琴子,詩羽絕對會立刻鎖門,將這一身自己都羞恥的衣服立刻換下來,但既然已經被全看到了,又被命令“下去”,她的反應便是另外一種了。

詩羽將身體放鬆前傾,**在外的白皙胳膊勾住了荻原明的脖子,用稍稍有些困擾的神情,在荻原明耳邊柔聲問道:“看來我的這份驚喜,也來的不太是時候?”

荻原明尷尬的清了清嗓子:“咳,來了就給我說一聲啊。”

“說一聲就不算驚喜了吧。”

“倒也是……”

雖然一進門就知道詩羽在家了,但這份偷偷摸摸的心思也是驚喜的一環,荻原明確實愛了。

隻不過確實來的不太是時候,導致這份本應很完美的驚喜,變成了很完美的驚嚇。

所以現在應該怎麽辦呢,找一下時光機嗎?聽說那玩意一般藏在抽屜裏,使用方法也很簡單,隻要把頭塞進去就行……

在這令人不知所措的窒息中,親眼目睹了這等恐怖情景的岩永小姐,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你們到底還要抱到什麽時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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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知道一個故事嗎?叫一個和尚挑水吃,兩個和尚抬水吃,三個和尚沒水吃。

有些時候事情就是這麽奇怪,明明一個人的時候,費些勁就可以很好的滿足需求,心裏最多有些“一個人很苦很寂寞”的悲傷,可兩個人的時候,想滿足反而都要廢更大的力氣,還可能互相之間產生芥蒂。

而等到三個人的時候,啪,誰都沒得吃了。

今晚的情況就是如此。

岩永琴子仰麵泡在浴缸裏,雙目無神的呢喃著不可描述的汙穢言語,就差捂著不可視的義眼,來一句粉碎吧精神,爆裂吧現實,放逐這個世界。

詩羽換過衣服問了一句“荻原先生吃過飯了嗎”,得到肯定回答後立刻露出了明媚的笑容,表示她等了很久餓的很慘,隨後自己訂了外賣,又自己拿回屋吃去了。

留下荻原明癱在被爐與懶人椅裏,手裏拿著遊戲手柄,對著沒打開的電視發愣。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

家裏的貓娘第一次做出如此大膽而充滿情趣的行動,合胃口的餐後甜品也跟回了家,而這兩份快樂,又會帶來更多的快樂,得到的,本應是夢幻般沒羞沒臊的一天一夜……

但是,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