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早阪愛發來的消息,荻原明挺詫異的。
老實說,他今晚之所以不願意出發,一半是因為聽了七海從早阪愛那得到的分析介紹,覺得這麽毫無準備隨隨便便的去迪士尼,確實很難獲得最好的體驗,不如下次做好準備玩個過癮。
另一半就是,因為到了習以為常的周末,又隻不太盡興的來了一次,勾起了火氣,導致男人的思考回路會有點變化。
何況貓咪因為被惹怒的緣故,不僅鑽到窩裏不出來,還上鎖了。
在性欲問題上,荻原明的意誌力是很薄弱的。
大晚上跑個來回,第二天又要中午起床出門,這看起來是有點辛苦,但和相當合胃口的“夜宵”以及“饑餓”相比,他一點都不嫌辛苦。
而這讓他更加不用辛苦的“送餐上門”,他是打心底的感到愉快,唯一比較在意的是早阪愛的休息時間。
早阪愛先忙著解釋了她知曉事情的經過,擔心自己的知曉,會讓七海有隨便透露主人行程的嫌疑,荻原明當然對此毫不在意,隨手回了一個“告訴你不算外傳”。
這又不是什麽需要隱秘的事情,而且從心理到生理,荻原明都沒把早阪愛當外人。
甚至在荻原明的心裏,早阪愛其實比七海更有那種“私有物”的感覺。
畢竟七海並未處於什麽危險中,又需要警惕的保持一點距離,免得變成負距離。
可早阪愛目前根本離不開荻原明的庇護,又曾在她的渴望下那般徹底的占有過,在那樣的過程中聽她喊了一晚上主人,殺傷力實在有點大……
這樣的關係和情況,導致荻原明對早阪愛的個體尊重是最低的——不是不把她當人看的意思,而是不夠作為一個的獨立個體去看待。
而在這個問題之後,就是荻原明讓她回去躺著避免影響休息,和她讓荻原明在家躺著避免影響休息,這樣一個小小的爭執。
爭執的結果是早阪愛贏了,畢竟她已經打車到了半路,荻原明也拋卻顧慮任性一回,接受了這非常省事的上門服務。
…………………………
這事挺刺激的。
早阪愛抬起手,在院外的密碼盤上輸入密碼,帶著複雜的神情拉開院門,又在進入之後輕輕關上。
拿著之前被分配房間時給予的鑰匙,她小心的穿過了院子。
直到現在,她依然清楚的記得自己第一次來,被困在莫名其妙的灌木迷宮時的經曆,以及在出門買菜時,荻原明將鑰匙給了她,說拿著就沒事了。
總之這一次,她正常走進了內院,沒有進到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早阪愛鬆了口氣。
接下來是……開門?
早阪愛想了想,總覺得有些危險,畢竟七海就住在一樓,雖說現在應該已經休息了,但若有個萬一,早阪愛完全不知自己該如何麵對她。
既然是“偷”,那就不該走正門。
帶著某種刺激感和自覺,早阪愛看了看房子的正麵結構,將鑰匙收回了口袋裏,退後幾步之後發力衝刺,跑牆跳躍,直接攀上了荻原明房間的陽台,又如同體操運動員那般,在盡量不沾髒衣服的前提下靈活攀上護欄,一個翻身跳進了陽台。
作為女仆,要在潛入這種髒活上具有一定專業性——這種要求對半路出道的七海而言太誇張了,但對從小接受訓練的早阪愛來說,屬於必備技能。
久違的呆在屋裏,用電腦看著視頻打發時間的荻原明,就這麽看著一具嬌好的身影在月光下一躍而入。
很帥氣,也很漂亮,更有點自己潛入四宮別院的那個味,讓荻原明有種自己被偷的愉快感。
“怎麽走窗戶了。”荻原明笑著問道。
早阪愛難堪的半低著頭:“青山小姐住在樓下……失禮了,我先洗一下手。”
荻原明擺了擺手,示意她隨意。
早阪愛快步進了衛生間,將攀過牆的手清洗幹淨,確認了一下身上沒什麽灰跡,這才出了衛生間,有些拘謹的走到荻原明身邊。
荻原明並未去**,而是還在電腦前坐著,畢竟這是床下,他還要點體麵,不想顯得太著急,也不想整出一種除了上床沒有其他事的意味。
雖然目前為止,事實差不多就是如此,但態度是另一回事。
看著早阪愛那拘謹不安的樣子,荻原明一條胳膊撐著椅子扶手和側臉,挑眉問道:“怎麽,又開始怕了?”
“不是。”早阪愛搖了下頭,難堪的說道:“我隻是想說……我、我不是,想來做……”
荻原明感覺有點迷,“啊?”了一聲表示詢問。
早阪愛更加的難堪,埋著頭小聲道:“主要是……想見您……”
這是早阪愛到了院子門口才想到的問題,雖說有每周的慣例在前,又已經自暴自棄了,但到了門口吹著冷風,她才反應過來這周算是她在“要”。
如果荻原明也有需求,那自然是很完美的,可如果原本沒有,隻是還沒來得及說不過來,又因自己詢問時已經上車的緣故不好拒絕,這就是欲求不滿的自己,在發出給荻原明帶來困擾的索取了。
很糟糕,所以要盡力挽救一下,而且和做不做相比,她更多的,也確實隻是想要見到。
荻原明理了一下思緒,大致猜到了早阪愛的思考回路,和名為“不能主動”的矜持,這和**的主動與否不同——如果男人比較累,那再好的福利,也挺讓人發愁的。
但荻原明暫時沒有這種惆悵,伸出手將早阪愛拉進了懷裏。
“你發消息的時候,我剛剛洗過澡,正準備出門呢。”
聽荻原明這麽說,早阪愛懸著的心徹底放了回去,安心靠在荻原明懷中,享受著這份令她渴望的溫度。
“然後是,我也想見你,我指的是除了上床之外的想見。”
這句話,讓早阪愛漸漸微閉上的眼睛突然睜開,就那麽呆呆的怔了幾秒。
倘若並不在意或心存畏懼,早阪愛會直接乖乖應下,表達一下自己對此的喜悅。
但她現在想的卻是:可以質疑嗎?
這並非是真的不相信,而是過於喜悅的難以置信,會帶著那樣的心情,想再多確認一下,再多聽一遍。
在被荻原明三番五次打消畏懼,和極度的在意下,早阪愛鼓起勇氣,也沒敢轉過頭去對上視線,糯糯的問道:“……真的?”
這突然細軟下來,還顯然壓抑著情緒的聲音,讓荻原明很是愉悅,懲罰式的拍了一下早阪愛的屁股:“我騙你有什麽好處?”
是的,沒有好處,因為她本來就會盡力滿足荻原明的任何要求。
早阪愛側過身去,抱住了荻原明的脖子,她很想在脖子上親一口,但不知道荻原明今天是否真的有所打算,所以忍了下來。
因為荻原明這會隻是很溫柔的抱著她,並沒有做出什麽舉動。
也就在這樣讓她幾乎融化的溫柔和欣喜中,她聽到荻原明以很正式的語氣,說出了下一句。
“再然後是上周說好的當麵道歉,我沒能意識到晚上的你是真的,質疑過這份真偽,很抱歉。”
在短暫的愣神後,早阪愛的眼圈刷的一下紅了。
她沒想過荻原明會說這個,雖然當初被質詢“到底哪個才是真的,還是說都是假的”時候心很疼,但也並沒有因此生怨,隻是感到很委屈,很不好受。
上周荻原明走後給她發了致歉的消息,就已經讓她異常的滿足,回了一句“荻原先生不用在意”後,便帶著根本無法抑製的情感一口氣睡到了下午,又在渾身的酸痛中醒來,努力找回部分身體狀態,以強大的偽裝如常回歸了她的忙碌。
她沒想到荻原明這麽認真在意,記了整整一周,又真以那樣的身份差距,完成了當麵道歉這個承諾。
“不用這樣,荻原先生,不要這樣……”
從代表沒關係的不用到代表抗拒的不要,早阪愛把臉埋進荻原明胸口,使勁的搖著頭,和近乎惶恐的喜悅相比,她更怕的,是心中難以抑製的強烈悸動。
人如果不戴上麵具,就無法得到愛——之前的日子裏,早阪愛一直是這樣認為的。
所以她建立了很多麵具,用來麵對受自己管理的傭人,在學校的同學朋友,四宮家的其他管家,學生會的其他成員,尤其是作為早阪家上級的四宮黃光一派,以討人喜歡的方式來保護自己。
直到因為夜晚的薄弱防範,和過分的感官刺激,讓她不加偽裝的樣子被荻原明看了個徹底,又明確表現出了對她的喜愛。
人如果不戴上麵具,也可以得到愛。
這一個觀念的轉變,對早阪愛而言同樣堪稱天翻地覆,影響程度完全不次於有了依靠。
所以才喜歡到會以那般極端的方式,去尋求極致的歸屬感。
明明都已經那樣了,已經喜歡到極致了,又受到這般認真的對待,隻能喜歡到想死了吧。
所有方麵都完全受不住啊……
荻原明看出早阪愛有點不堪承受的感覺,聳聳肩跳到了下一個話題:“你剛才說,主要隻是想見我?”
這突然的話題跳躍,讓沉浸在強烈情緒中的早阪愛難以跟上,下意識的應答道:“是。”
荻原明有點尷尬:“那我不止想見你,是不是就顯得比較齷蹉下流了。”
早阪愛沉默了一下。
又在這樣的沉默中,意識到自己終於無需忍耐,從而略微抬起頭,輕輕的舔舐著荻原明的耳垂。
“我也想,被荻原先生……用……”
所以說,狐狸精這種東西是真的可怕,隻是一個眼神一個字,都可能讓男人扛不住。
荻原明愜意的眯著眼睛,摸了摸她的頭發,低聲說道:“今天二樓有人,而且聽力很好,就不能像上次那樣了,會不會覺得不夠?”
早阪愛被那句二樓有人驚了一下,意識到“另一位”原來也在,在原本的刺激感中,疊加了一層很奇妙的刺激感。
“不會,溫柔的…也很喜歡。”
她一邊回著話,一邊細細體會著那種奇妙的感覺。
在她迄今為止的人生中,還沒有觸及過“爭奪”與“勝利”這兩個詞,哪怕是在學校的體育運動裏,都在將水平和自己的學習成績一樣,保持在一個不上不下的普通區域。
這次其實也扯不上什麽爭奪或勝利,但以情人這一身份的常識來看,又似乎確實收到了果實。
這奇妙的感覺,讓早阪愛想要好好思考一下,但隨著荻原明把她抱到**,她又意識到現在不是適合思考的時候,自己也要很快失去思考的能力。
於是她放下了這件事,將注意力放在漸漸除去遮擋的纏綿中,找準機會反擊一次,坐在了荻原明腰上。
“您明天要出門,需要好好休息,所以今晚讓我來吧,這樣……我也容易忍住聲音。”
在這樣的提議中,荻原明又一次欣賞到早阪愛咬住計生用品的封口處,以一副“今晚我死”的架勢,歪頭撕開了包裝。
………………
詩羽走出了房間。
在從強烈的羞憤感中冷靜下來之後,她想了很多,想了之前的一次次衝突,包括這次。
其實每一次,事情都不能完全怪荻原明,比如這次,她的提醒方式就很有問題。
隻有本子看多腦子歪了,才會出現荻原明在受到刺激後,會為了不在“外人”麵前失態而把七海支走的歪點子。
雖說要找理由的話,她還是能找到的,比如之前剛剛做過,她的腦子還沒有正過來……什麽的。
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在那一次次沒什麽明確對錯的衝突裏,最終都是荻原明先向緩和踏出一步,她再順勢下台階。
可她也從未忘記,荻原明心底的高傲完全不次於她,隻會猶有過之,那樣的“先低頭”,完全就是對她自尊心的照顧,和對那份名義上對等關係的肯定。
就算不管她,她也會在下周如常到來,去盡自己的那份義務。
她很清楚,也會感動,感動於荻原明在這種實質上完全不對等的關係裏,還真的願意按照她付出的代價和索求,將她放在對等的位置看待,並且好好對待。
但任何關係都是需要經營的,持續的任性和自我舒適,隻會漸漸破壞這份關係,破壞這份對等。
如果是以前的她,可能會真的不懂,繼續享受著這樣的任性,但在經曆了磨難之後,若再任性和不懂,就是蠢過頭了。
所以在從羞憤勁中緩過來後,詩羽決定這次由自己低頭,去踏出那一步。
結果在休閑房間的門口,她看到了黑著燈的推拉門。
明天打算下午出發,荻原明沒有早起的必要,這個時間按理說應該還在玩,就算休息,以白天見到的那個懶散勁,詩羽也很懷疑荻原明會直接睡在這屋。
她默默拉開了門,在確認屋子裏真的沒人之後,腦子裏的第一個反應是荻原明出去了。
如此說來,今天確實是周六,是去找“另一位”的時間。
詩羽當即扭頭就走。
雖說確實打算低頭,但她也不可能把頭低到荻原明在她生悶氣時出門幽會,還能繼續去低頭緩和關係的程度,最多當做一次無事發生。
詩羽是這樣想的,不過在荻原明房間門口,她還是停了一下。
這一次,她是真的打算當做無事發生,等到下次出現什麽問題時,再去做出緩和的回饋,好好對待這份關係。
但至少不能把荻原明給冤枉了吧。
帶著這樣的想法,為了進一步確認荻原明是否在家,詩羽推開了門。
——於是,她看到了很美好,很震撼的一幕。
看到了一名側綁著金色單馬尾,有著混血血統與充足運動的女孩子,在清淡的月光中傲然挺立,盡情展示著令人驚歎的美好身軀,一眼望去,像是意境向18X作品的特別CG。
隨著她的開門聲,側綁著金色單馬尾的女孩子猛然回頭,表情和她一樣震撼。
空氣如同凝固一般的安靜。
在那一片完全宕機的死寂中,詩羽幽幽的,吐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語。
“幹的真漂亮啊……”
躺在**的荻原明暫時沒能分辨這句話的意味,隻是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反思著這巨大的失誤。
門是給早阪愛留的,卻沒想到她翻窗進來了,之後聊了點不用鎖門的正事,又隨著她的勾引迅速進了狀態,結果就完全把鎖門給忘了。
在沒有刻意增強聽覺的前提下,倘若在完全的夜深人靜,荻原明也許還能聽到什麽,但在早阪愛可愛的喘息和表情中,他不可能分神關注門口是否有什麽細微動靜。
然後就尷尬了。
更尷尬的是,荻原明腦子裏出現的一個辦法叫“隻要我繼續,尷尬的就是對方了”。
早阪愛終於反應過來,猛的掀起被子裹住自己,趴在了荻原明身上。
她不是不想離開,但那需要先站起來,而在這種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的時候,向上站起是需要額外勇氣的。
另一種直接側翻過去的離開方式,可能容易造成傷害。
所以往荻原明身上趴這個舉動,已經是她唯一能做的躲藏了。
而在早阪愛幾近崩潰的躲藏舉動後,詩羽稍稍回過神來,原本空洞的眼神變得更加空洞,嘴角卻露出了一絲很奇妙的微笑。
“……我還以為荻原先生出門幽會去了呢,看來是我誤會了,哦抱歉,打擾了,你們繼續。”
說完話,詩羽關上了門。
早阪愛死死抓著被子,帶著幾近崩潰的哭腔問道:“荻原先生,怎麽辦……”
荻原明想了想,說道:“挺好的,你不用忍的那麽安靜了。”
然後他第一次被早阪愛給打了,雖然隻是很輕的錘了下胸口,但從意圖上來看,確實是挨了下打。
尷尬似乎平靜的解除了。
但這一晚,已經注定讓人難以入眠。
除了七海睡的很香。